朵小玉说：“我不小心碰到了桌子。没事。”
朱厚墩狐疑地哦了声，看看表，“唉呀，九点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李真的消息。”
再次把电话打过去，过了几秒，失望地挂了电话，“啧，李真这丫头到底被那人搞到那里去了？找不到。小玉啊，你再仔细地把她昨晚向你求救的电话好好地给我说说，千万别被人弄死了。”朵小玉嗯了声，又把昨晚接到李真的电话的每句话都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朱厚墩听了更加担心，“唉呀，这丫头向来心高气傲，如果不是真的有危险，也不会打这样的电话，我看是凶多吉少。”
朵小玉说：“要不然报警吧。”
朱厚墩说：“连我都搞不定的事，你以为警察能够搞定吗？”
朵小玉说：“警察可以查到莫歌图这个人的住址。”
经过朵小玉的提醒，朱厚墩这才点点头，没错啊。现在这个情况，也只有报警了。朱厚墩边穿衣服边说：“人家说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我们做生意的人，特别是象我这种生意人，到了警局那种地方会影响我的运气，不过呢，为了真真也只有去一趟了。以后她若能念我一分两分的好，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正在这时候，又有人打电话过来，原来是朱厚墩有个重要客户，约在今天见面。看到他满脸为难的神色，朵小玉说：“让我去吧。”
朱厚墩有点感动，“小玉，你是真心的想帮真真？你不吃醋？”
朵小玉摇摇头，“人命关天。我不希望你以后为了她的事而自责，我也是。”
朱厚墩说：“那好，就拜托你了。”
朵小玉点点头，“你放心忙你自己的事情吧。真真的事我会多操点心。”
朱厚墩又在朵小玉的额头一吻，“好，随时电话联系。”
……
朵小玉去公安局报案，接受处的警察听了她的叙述，公事化地说：“好，已经备案了。你回去等消息吧。还有，如果你的朋友再次给你打了电话，证明平安无事，你也要马上给我们打电话，把情况如实反应。还有，如果是误会的话，记得来这里消案。”
朵小玉瞪大了眼睛，“警察先生，这些事不是该你们去调查的吗？她很危险，只在这里等着是不行的。”
接待处警察说：“你知道我们每天接受多少大案要案吗？像这种打电话说自己有危险的事情，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孩子和女人们的游戏。不过你放心，我说这话并不是不管，只要有空，我们会去调查的。”
话说到这里，朵小玉还能说什么呢？她哦了声，失望地站了起来，“那我就告辞了。”
警察点点头，“走吧。有消息我也会通知你的。”
朵小玉现在也跟朱厚墩产生了同一种感觉，或许警察真的没有想象中的可靠，那么该怎么办呢？走到院子的中间，不由地回头看了眼公安局大楼，只见庄严，厚重，压倒一切的气势。心中不由地禀了禀，不敢再看，扭头就往外走，却见对面走过来两个人，其实一个看着很面熟。那人正是张扬。张扬一下车也注意到了这个望着大楼沉思的女人，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女人是朵小玉，到了朵小玉身边，让与自己同行的那人先走，他自己则跟朵小玉打了个招呼，“HI！朵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扬很客气，完全不像在金菀大酒店的时候，和管天生当着她的面戏称她为真空妹，就好像她没有姓，也没有名字。但其实，他们原来都知道她姓什么。
朵小玉的脸微微一红，“我，我来报案。”
张扬有点好奇，“报案？出了什么事？”
朵小玉知道张扬在警局里也是个官儿，眼睛一亮，说：“事情是这样的……”她就站在院子里，跟张扬把昨晚李真求救的事儿说了一遍。张扬和管天生这段时间所调查的事情似乎跟莫歌图有关，现在朵小玉又提到了莫歌图，正好给他理由往莫歌图的家里走一走，好好地搜查下。想到这里，对朵小玉说：“朵小姐，你反应的事情我我已经清楚了，我马上就带人去找你的朋友李真，你想和我们一起去吗？”
朵小玉犹豫着，“我就不去了。”她相信朱厚墩不会希望她与警察一起出现在是非之地。张扬在金菀大酒店玩儿的时候，玩品良好。朵小玉觉得可以将这件事放心地拜托张扬。张扬也不勉强，本来带她去，无非是认一认李真是不是要找的那个人。朵小玉说：“那我走了，如果你们找到了李真，让她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张扬说：“好的。再见。”
朵小玉逃也似地离开了公安局。张扬迅速地回到办公室，申请了搜查令。由他亲自办理这件事，前后也不过是两个小时。当车子行驶在路上的时候，这才给管天生打了个电话。
“喂，老管，你在哪里？”
“什么事？”
“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你直接说吧。”
“诶，现在跟你说话是越来越没趣味了啊！”张扬有点扫兴。
“你猜我查到了什么？”管天生也拿出杀手锏。
“好吧，都不罗嗦了。我直接说吧。我刚才见到了朵小玉，她去警察报案，说是李真昨晚给她打电话求救，说是莫歌图要对她怎么样的。现在我们正往莫歌图的住处走。就是以前发生命案的那个大宅，丞汐的房子。你知道地方吧？”
“知道，我离得不远，我也去。”
“说说你的吧，你查到了什么？”
“等你搜了莫歌图的家我再告诉你！”他说完就挂了电话。张扬又气又好笑，“切，这臭小子！”
到达丞汐的大宅，大门紧闭。张扬第一次觉得这里阴森高大，有些可怖。敲响了大门，并没有人来开门。这时候管天生也已经到了大门口。张扬不动声色地走到一边去，“唉，你快点告诉我你查到了什么？是不是也跟莫歌图有关？”管天生点点头，“不过这件事现在说起来有点麻烦，不是扑朔迷离的。”张扬心中有数了，“莫歌图这小子我早看出他很不对劲，这次不能轻易地放过他！”
这时候有人来报告，说是大门紧锁，根本就进不去。
张扬一声令下，“破门而入！”
很快，大门就被打开，一行人迅速地冲入院子中，迅速地上上下下，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张扬和管天生抬头往楼上看去，发现楼上每个房间的窗户似乎都用了黑色的窗帘，或者那不是黑色的，只是接近于黑色的一种布料，一定很厚，不透光。管天生想起了林秀房间的窗帘，他们似乎有着同样的习惯，都爱呆在黑暗中。管天生说：“老张，我想去楼上看看。”
张扬知道管天生观察力过人，点点头说：“但是你只能看，什么事都不能做。”
管天生说：“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两人到了楼上时，已经有人在楼上搜查过，可笑的是，所有房间里的灯都被打开，却没有去拉开窗帘。这就是现代的人类，当他们感觉黑暗时，想到的时候寻找到一个按扭，而不是借助于阳光。张扬亲自把每个房间的窗帘拉开。每个房间都很干净，很冷清，但又处处透着寂寞，还有死亡的味道。张扬想起了第一次进入这栋房子，当时丞汐赤身裸体地仰躺在镜子前的椅子上，瀑布般的头发很柔顺地垂下去，她看起来死得并不是多么痛苦，因为没有过多的挣扎。
到现在，他似乎忽然找到了丞汐与《人面蝶》中其他死者不相同的地方。是的，可以肯定所有的死者都有挣扎，只有丞汐没有挣扎。当然，这也可以理解为，她本身就是个病人，气力有限，她在杀手的面前只有死路一条，绝望使她放弃了挣扎。张扬摇摇头，他其实最不喜欢的就是，在同一个地方，发生多起命案，这样会使他觉得这个地方很邪气，罪孽深重。现在只希望那个叫做李真的女人还活着！
奇怪的是，整栋房间里没有任何人。
没有李真，也没有莫歌图。
卧室里的大床铺得很整洁，就好像从来就没有人住在这里。而厨房里的用具也都擦得很亮，没有任何残汤剩饭。冰箱里却塞满了东西。还有一间，很空的房子。房子里什么都没有，但是看起来却有些残旧似的。管天生在这个房间里逛了一圈儿，看着那些印在墙壁上的隐隐的框架。“这里在今天之前或者几个小时之前，肯定挂着画或者是莫歌图的作品，但是现在已经折了下来，而且折下来不久，那些钉子拔出的地方，孔洞很新。”
张扬说：“你说他是不是知道我们要来搜查，先把画挪走了？”
管天生说：“也许吧。”
张扬却又说：“不可能啊，我一接到报案就立刻办了手续赶来了，他怎么会得到消息呢？”
管天生耸耸肩表示不知。
正在这时候，却听见有人说：“张局，您好像多心了。我只是把画挪到了得雅的雅居。”
说话的竟然是莫歌图，而他的身边，赫然跟着得雅。
得雅疑惑地看着张扬和管天生，“姐夫，老管，你们怎么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吗？”
张扬把搜查令拿出来，“昨晚，我们接到举报电话，说莫歌图有可能在这里禁锢了一个名叫李真的女人，所以我们来查看。”得雅愕然，望着莫歌图。莫歌图一脸茫然和焦急，“真真！真真出了什么事？”
张扬和管天生互望一眼，都在想，这家伙是不是在做戏？如果是做戏，这演戏的功夫可也太好了！
张扬说：“目前我们也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莫歌图，听说她现在可是你的女朋友，她有没有事好像应该是你最清楚啊！”
莫歌图说：“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还没等张扬再说什么，莫歌图痛苦地面对墙壁而站，拳头狠狠地打在墙壁之上，“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真真也不会出事。实不相瞒，我其实已经有好几天没见真真了，我本来以为她是生了我的气躲起来了，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样。张局，你快告诉我，真真到底出了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