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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在女孩和旁边的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张扬正在给管天生进行急救,压胸。但是好一会儿都没有半点动静,管天生的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跟个死人没什么两样。张扬知道这种情况,得进行人工呼吸,可是他跟管天生的关系虽然不错,但让他人工呼吸,还是有心里障碍,他求助地抬起头,“你们,你们谁会做人工呼吸,救救他好吗?”

管天生本来就已经是人神共愤的“下流东西”了,这时候还有谁会救他,都往后退着。张扬有点绝望,难道今天竟然真的要“晚节不保”,失吻于管天生?又哀求着说:“各位女士,你们看,这小子长得可真英俊,就像明星似的,就跟蓝色生死恋上那个男主角似的,你们不是最喜欢这样的男人吗?你们来帮帮忙……”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刻就有女人骂道:“下流,果然是物以类聚!”

张扬没折了,这种情况下,唯有牺牲自己了。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冲到了张扬面前,却正是朵小玉。

张扬有点傻眼,朵小玉穿着名贵,难道是回到金菀大酒店啦?

朵小玉可不解释那么多,立刻就开始给管天生做人工呼吸。一次,两次,三次,管天生的口中忽然吐出水来,接着就咳了几声,眼睛也微微地张开。张扬的心放下大半,这小子命很大,可能死不了了。管天生虽然张开了眼睛,其实却没有真正的清醒,他模模糊糊地看到眼前有个人影,首先想到的就是林秀。因为他以为自己是到了阴间,见到的人当然就是林秀。

“是你,可欣……哦,不……”

朵小玉怔了怔,呵呆地望着管天生。以为他接下来会说,“哦,不,你是小玉……”

但是管天生接下来说的却是,“你是林秀……”

正在这时候,急救人员也已经赶来,迅速地把管天生抬上担架,送上了急救车。百忙之中,张扬还拿出手机,给害管天生的那个女孩子拍了张照,把自己的证件往她面前亮了亮,“你最好去自首,不要让我来抓你!”然后也跟着急救队下楼,跳上了急救车。朵小玉愣愣地看着他们离去,人已散尽,她才默默地转身,准备离开。转身后却发现朱厚墩就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盯着她。

朵小玉走到他的身边,淡淡地说:“我们走吧。”

朱厚墩说:“走哪儿?你不打算去看看刚才那位昏迷的白脸小生,不关心他是死是活?”

朵小玉又不说话了。朱厚墩无法,只能和朵小玉离开了金菀大酒店,把朵小玉送回了尖顶小房子。朱厚墩对朵小玉说:“我明天回台湾。这个月我都不会来。你想去看他就去吧!我不会阻止你的!”

……

第二天,朱厚墩真的离开。

但是朵小玉在此后的几天里并没有去医院探望管天生。反而是管天生,在醒来后一直问起朵小玉。他呛着了肺,因此必须在医院里休养几天。张扬来看他,他把头闷在被子里不愿出来。张扬见他这样,哈哈地笑得肚子都痛。管天生忍无可忍,蓦地翻身做起来,“张扬,你在笑话我吗?好吧,你笑吧笑吧,连我自己也想笑我自己呢,居然差点被女人弄死,真是糗大了!”

张扬还是止不住笑,“诶,这次也算是个教训吗,让你以后不敢随便小看女人。我对你说,女人的这里,有毛病,根据统计,全世界的杀人犯有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是女人,你看吧,女人比男人好杀,你以后啊,真的要好好地小心你的小命!”

管天生说:“你不早点告诉我!”

张扬知道他也就是找个台阶儿下下,不辩驳。管天生接着说:“张扬,怎么那么我好像是看见朵小玉了?”

原来他刚刚醒来的时候,把朵小玉看成是林秀。但是在他被抬上担架的时候,却忽然清醒了,在那些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朵小玉,她忧伤地站在那里若有所失般,看着让人心疼。张扬说:“那你看到我没?”

管天生白了他一眼,“废话!那种生死一线的时刻,我看你干什么?我当然是看美女!”

张扬郁闷,“那你心中,就只有林秀是美女啊?”

管天生说:“你什么意思?”

张扬说:“你知道不知道你那天多危险?我现在才知道,人真的不能太厚颜无耻,否则的话,真遇上什么事儿,大家可真的是见死不救。那天如果不是人家朵小玉不计前嫌冲出来,给你做人工呼吸,为你争取了最宝贝的生命复苏的时间,你早就没命了。可你呢?一睁眼就什么,杨可欣,林秀……愣没把人家朵小玉想起来,你说你这人,一点良心都没有!我以有你这样的朋友引以为耻!”

管天生听了张扬的话愣了好半天,接着说:“好,耻吧耻吧!耻死你才好!小玉呢?她既然知道我住院了,没来看我吗?”

张扬丢给他一个大白眼,“你以为人家真的那么贱?你都那么伤人家的心了,人家还来看你,有病!”

管天生很失望。据说他到了医院后,又是抢救又是吃药又是打针又是插氧的,他昏昏沉沉睡了两天才完全清醒。都两天了,不,现在都第三天了,朵小玉居然没来看他?不知道为什么,朵小玉站在人群里忧伤的模样总是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把张扬拉坐在床边,“老张,你也已经是结过婚的男人了,你肯定经历过恋爱才娶的老婆对不对?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啊!”

张扬不耐烦地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饶得什么圈子?”

管天生说:“其实从刚才以后,我发觉一个问题,你帮我分析分析嗷。这样的,你说吧,那天我们为什么去那个泳池?你知道我当时脑子里想什么吗?”

张扬说:“你不就是这段时间太郁闷了,去找刺激呗!”

管天生摇头,“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后来我发觉不是。我当时脑子里想的就是朵小玉。我就想起第一次和她见面,在泳池里大战的情形。我当时甚至还这样想,如果以后我买房子,我就挑个特别好的地儿,一定要有泳池的,常常和朵小玉在泳池里大战,那多爽……”

张扬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管天生又接着说:“还有,我醒来后知道她没来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很失落,满脑子都是她。你说我是不是移情别恋了?可是不应该啊,我觉得林秀,她还在我的心里,很珍重地收藏着,我怎么会移情别恋了呢?”

张扬听他这么说,先是吸了口气,又慢慢地舒了口气,“老管,恭喜你。”

“切,我差点就被人家整死了,有什么好恭喜的!”

“我是恭喜你,终于从那段感情中给走出来了。你知道吗?这两年,我眼见你为那个永远也等不到的人浪费自己的青春,做为你的朋友我真的很心痛。但是今天,我很欣慰,终于等到你展开新的情感旅程了!”张扬很认真地说着这些貌似有些很人发笑的话。

“真的?可是,老张,我怎么觉得不该是这样呢?”管天生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患得患失的感觉。

“那你觉得应该是怎样?”张扬耐心地问。

“我觉得,你看吧,我已经等了林秀两年,虽然我现在知道她其实在两年多以前就已经死了。但是吧,我对她的爱应该还很新鲜,很执着,否则为什么我要等她两年?我是真的爱她。但是现在,我怎么这么轻而易举地就移情别恋了呢?”

“这还不简单。现在是什么社会,花花世界,情感自由,一个,滥情的时代,你能等林秀两年我的确是佩服你。我也承认你对林秀的感情是真的。但是这两年,你等得太辛苦了。你不明白为什么林秀要离你而去,再说她临走时还留下那样一句话。我记得你说过,她临走时说,如果她不回来,肯定是移情别恋了。你背着这个怀疑,守着你们的爱情,直到最近,你发现她不简单,而对你的爱,好像也是别有目的的,这点伤你很深,是你和她的感情破裂的最根本原因。况且,她已经死了。”

张扬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管天生还是不死心。他虽然游走花丛间,但总觉得自己还算是个至情至性的重情重义男人,不可能就这么容易地变心。

“死了,死了感情不应该是长存吗?为什么我会变呢?”他还是不懂。

张扬说:“是的,虽然你觉得你们的爱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纯,但你还是爱着她。但这种爱和你鲜活的,活生生的爱已经不同了。你记得你刚才说了什么话吗?”

管天生说:“哪句?”

张扬说:“你刚才说,你把你们的爱还珍重地收藏着。看,收藏,就像个古懂似的,一个曾经爱恋过的东西,把它摆在屋角留个纪念。这就是收藏。你已经放下了你们的感情,把你这段千疮百孔的感情收藏起来了。它已经失去了生命力,就像林秀那具永远不可能复活的尸体一样。而你在这时候,很自然地会接受新的感情,不管这段感情如何,至少它是有生命力的,活的,有希望的,对吧?”

管天生将张扬的话细细地想了好一会儿,伸出大拇指说:“高!老张,你可以当心理医生了。你比你那个大作家小姨子得雅强多了,你说的太对了!”

张扬说:“你的意思是你要接受朵小玉?”

管天生怔了怔,“我没说哦!”

张扬说:“其实你到底在赚她什么?”

管天生说:“没有啦。老张,你是不了解我,如果你也和一个本来与你之间是金钱肉体交易的女性谈恋爱,你就会明白我的感觉啦!”

张扬叹了口气,“我害怕朵小玉等不了你过了你自己这一关,女人是种很容易受伤的动物你不知道吗?你有没有听过王菲的一首歌,我是容易受伤的女人,唱出了女人的心声,唉,管天生,你知道不知道你那天看着朵小玉却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她多难过伤心!”

管天生烦躁起来,“诶,算了算了,别说了,老张,你现在也变得跟女人似的,叽叽呱呱的,好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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