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祯茹脑袋昏昏沉沉的醒来,直感觉浑身痛疼,勉强起身,却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当她看到股间一滴嫣红的时候,瞬间,感觉道脑中轰鸣,万物寂灭,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天终于亮了。
林枫回到小院,两间房空空如也。
都走了。
明明春天到了,他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萦绕在四肢百骸,冻彻心扉。
胸口好痛,他痛苦的抱着剑坐在台阶上,双目空洞的望着院外,不知道在等人,还是在等自己。
后事。
七日后。
镇平候在平城官府里暴跳如雷,张敬严守在屋外战战兢兢,不明就里。但听到的几句只言片语便让他噤若寒蝉,唯恐自己不能听得再少。
在屋外站了半晌后,兵部尚书陈自成开门走出,招招手让张敬严跟上。边走边隐晦的打听了关于平城林家的很多事情,末了轻飘飘留下了一句“此姓于平城不合,恐会早夭啊”便离去。
就凭张敬严如此聪慧之人,如何不能听弦音而知雅意?他神色一动,便附耳轻声道:“小官恰巧听闻城东酒楼的刘掌柜密报林氏一族与某事有嫌,正准备严厉查处。”
边说,还亲自跑回书房,从中拿出一根布衣包裹的长条,双手呈上,恭声道:“此乃刘掌柜交上的物证!”
兵部尚书陈大人接过证物,将布衣揭去,赫然是一柄古剑,剑鞘上刻八字。
钦赐王侯墓葬剑器。
听完陈尚书的禀告后,镇平候脸色好看了许多,长出一口气,对身前两人道:“放心吧,林家已经被我找到把柄了,不满门处斩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听这个消息,徐恒武抱拳一拜,而神色萎靡的于祯茹更加满面悲怆。
镇平候冷冷的瞥了眼自己女儿,冷哼一声,转而对徐恒武道:“贤侄可能要辛苦你一些了!你也知道,现在就凭小女的情况,谁都嫁不出去,嫁出去丢的可能更是本王的脸,”
“父王。”于祯茹低低的叫了声,镇平候一听怒火又噌的冒了出来,朝原本倍加宠爱的女儿吼道,“你给我闭嘴!”
女子登时噤声,落泪都不敢哭出声来。徐恒武适时的转身抱住娇弱女子,对镇平候坚定道:“我对茹妹的爱一如既往,镇平候请放心!”
听到徐恒武的保证,镇平候顿时通体欢畅,开怀道:“我当真没看错贤侄!贤侄你放心,回京我就找圣上提亲,嫁妆更是少不了!五万铁骑够不够不行不行,五万太少,七……”
在镇平候的絮叨中,徐恒武抱紧了怀中女子,伸手把扔在落泪的女子头颅摁在肩上。状甚亲昵。
镇平候看在眼中心情更加欢喜,认定自己找了个好姑爷。以前怎么就无论如何都看不上呢,真是傻的可以。
在镇平候看不到的侧面,徐恒武和于祯茹的嘴角同时露出一抹微笑。
屋顶上,无人发现有一个老头正坐在上面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听着下面的动静,上一代镇平候心中叹道:“傻儿子啊,被你自己闺女和那小子布局算计都不自知,就凭你这点本事,怎么跟皇城那帮人斗啊!”
老人直摇头。不过也没心情去掺和这些烂事,摇了摇酒壶心中想着还得再去找林小子要几乎酒喝,不得不说,这内力催成的药酒,喝着真是欢畅……
祥明年秋,平城林氏因私盗皇陵事发被捕,按当朝律法,林氏满门一百零七口,尽斩。
冬天,万物凋零,大地苍茫。
本来就萧索的墓园更加冷清,墓园深处,正有人在祭奠亡人。
两个男子,一胖一瘦。胖的肠满肚圆,满脸横肉,蹲靠在一块墓碑之上,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瘦弱的男子眉清目秀,低头看着墓碑,眼角无泪,眉宇间透着一股哀伤。
两人已经在这里待了好一会儿,寒风早就打透了胖子的棉衣,他站起来跺跺脚,不由分说拉着自己的弟弟就往外走。
弟弟拼命挣扎,胖子拗不过一巴掌扇在弟弟脸上,猛喝道:“杨欢!灭门之仇你忘了吗!这可是你的仇人!你还给他上香祭拜!”
越说越气,原本化名刘掌柜的胖子猛地上前,三两脚把墓碑前的贡品踢开,嘴里喊着“叫你祭叫你吃!你在阴间再死一次才好那!”踹完祭品他又开始踹墓碑。
杨欢死命的跑上前抱着墓碑,抱住那心爱的几个字,满脸悲恸,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平城林氏长子林枫之墓
不远处一座小山坡上,于祯茹叹了一声,幽幽道:“真不告诉他?”
徐恒武摇摇头道:“林枫说不用,既然不能在一起,又何必再给他希望?就让他以为林枫死了吧。”
“可他毕竟当时没有杀我,”于祯茹低头抚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柔声道,“这算不算救了我们孩子一命?”
徐恒武无言,接过彩衣女子递过来的火种,将一份卷宗烧成飞灰,飘散在天地间。
“临瑶杨氏家族,一夜间满门三百五十口人死于非命,仅嫡系兄弟两人存活,据供言,是为仇人假扮聘师入堡,引狼入室……”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