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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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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看到她安然无恙,我很开心。我猛地抱住了她,我说:“你知道吗?我到处找你,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她说:“你到底找我?你怎么知道我出了事?”见她满脸茫然,我只好把找她的经过给她说了一遍,当然,我与叶知秋的那段就忽略掉没有提起。董柔感动地说:“小青,有你这样一个朋友关心我,我真幸福。”我说:“幸福?你知道幸福是什么吗?算了,你说说,你为什么哭?叶知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她摇摇头,说:“我现在已经好多了,过去的事不想提了。小青,你不要再问好吗?”我说:“可是那不是过去的事,这明明是刚刚发生的事,你的眼泪都还没干呢!”董柔说:“总之,我不想提了。小青,今晚我睡在这里好吗?”我摇摇头,觉得有时候,她给我无可救药的感觉。我想为她做点什么,但总是力不从心,无从下手。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午夜两点,我说:“好吧。放过你,让你休息。”我给了她一条我新买的睡衣,她换上了,我们一起钻进被子,虽然是闷热的夏天,她的身上却凉浸浸的,好像刚刚从寒冷的冬天里走出来似的。我把她当成冰块,把自己当成绿豆汤,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她的身上,我说:“你真凉爽,就是天然的空调,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喽!”她哈哈地笑了起来,并不拒绝,反而将个软溜溜的身子更往我怀里靠了靠。我觉得自己的心跳忽然加速,不敢再乱动,只是紧闭着眼睛,脑子里翁翁地响着,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董柔说:“不知道为什么,就算遇到了天大的问题,一见到你,就觉得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我说:“是不是因为我太落迫,落迫到可以安慰人心。比如你,见到我的时候就会想,看,她多可悲!她比我更可悲!我的这点悲伤已经不算什么……”她噢了声,笑道:“也许是吧。”我马上翻到她的身上,手伸到她的胳肢窝咯吱她,她哈哈地笑着不能停下来,到最后笑得声音也没有了,好像马上就会断气的时候我才松手,她像条缺氧的鱼,张大了嘴巴……半夜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恐惧使我忽然惊醒,眼前一个黑影吓了我一跳,我猛地坐了起来。她忙拍拍我的肩,说:“是我,是我!”

我这才发现坐在我面前的黑影原来是她。我说:“你半夜不睡觉干吗呢?吓我一跳。”她说:“睡不着。不知道叶知秋有没有担心我。”我违心地没有说出叶知秋其实也出来找过她,只是很不乐意地说:“叶知秋!叶知秋!你的眼里除了叶知秋还有什么啊!”她并不介意我这样说她,她说:“买电脑的钱就快存够了,他的生日正好也快到了,能够给他一个惊喜!”我说:“是吗?”她说:“是啊。我希望能预支到这个月的工作,其实只差几天就满一个月,预支应该没有问题的。”我没说话。她说:“你睡着了。”我嗯了声,她扑哧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我知道她是不放心叶知秋。我对此无可奈何,刚刚到岗,就被窦梦茹叫到了一个临时会客的单间里,想到昨晚我看到她在蝴蝶俱乐部,那她很可能也看到我在那里,因此而有些拘促不安的。她冷冷地说:“昨晚你去洗衣房了?”我猛然记起了骊涓的事,我说:“去啦。”她说:“去做了什么?”我说:“我教训了骊涓。她仗着自己脚跛是残疾人,把所有的活都推给董柔做,如果她真的残到不能胜任这份工作,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还要雇佣她。”窦梦茹的脸色很难看,说:“这是我们上层管理人员的事,不用你多发表意见。你打伤了她,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她说不用你赔偿医药费了,不过这个星期她的工作就由你顶替。”我冷冷地哼了声,说:“不可能!我不可能去代替她工作。”窦梦茹说:“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我说:“她是什么人?”窦梦茹说:“她是我的表妹,我有责任使她在这里工作的时候不受欺负。”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高级的酒楼居然让个跛子进出自入,原来是你的表妹!”她说:“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摇摇头,她说:“如果你还想保住这份工作的话……”我打断了她的话,我说:“我其实不需要知道她是什么人,我只需要知道你是什么人就行了。”她忽地站起来,说:“我要开除你!”我摇摇头,说:“你开除不了我,小郭先生不会同意的。还有,你觉得蝴蝶俱乐部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

她似乎是吃了一惊,问:“你说什么?”我嘻嘻地笑着,说:“窦梦茹,你那点事儿我已经知道了。柳含烟和你不太相配,她太年青,你太老。还有,小郭先生,你知道的吧?他是绝不会开除我的。窦梦茹,如果你还想在这里好好地做下去,最好不要和我做对!你那个什么表妹,我再也不想见到她!你最好找个手脚麻利能干的女人去洗衣房,否则,我会向小郭先生投诉你的!”

想到董柔因为窦梦茹的跛足表妹,居然独自承担两人份的工作那么久,不由地就咬牙切齿的。窦梦茹倒吸口凉气,愣愣地看着我,“你,你……”你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我示威似地哼了声,就离开了房间,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她也随后跟了出来,正好见到小郭先生手拿一束玫瑰,递到我的手上,在我的耳边说:“花里有封信,你让天天一定要折开,会有惊喜大奖!”

我收了他的二百元小费,我说:“我说不定会提前折开惊喜大奖哦!”

欧阳天天忙做求绕状,说:“你千万不要!惊喜大奖一定要留给天天亲自开哦!如果这次成功了,我会好好感谢你的。”我又伸出手去,他皱皱眉头,又把二百元的小费悄悄地塞在我的手里,我嘻嘻地笑着,说:“不会白要你的,天天今晚在野玫瑰酒吧为一个叫柳含烟的朋友过生日。”他的眼睛一亮,说:“真的是很值得唉!”又说:“你办事我放心,你能不能在特定的时间里让她折开惊喜大奖呢?”我说:“OK!没问题。几点?”他说:“晚上十点半,我也会准时到达酒吧的,我要看到她为我的礼物而高兴发狂的样子。”我们两个人的手掌轻轻地拍在一起,这件事就算说定了。

扭过头,发现窦梦茹脸色发白地站在那里,小郭先生有些尴尬,说:“窦主管,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不礼貌地站在人家身后偷听别人讲话啦!”窦梦茹忙解释,“哦!不!我什么都没听到!”说完后,她匆匆地道了声对不起就回到了柜台边,接过了申小姐递过来的本子,眼神却游离在外,分明什么都没看到。小郭先生疑惑地说:“窦主管怎么啦?”我嘿嘿一笑,说:“老处女是这样的啦,脾气很怪!”

这时候,洛逸飞拥着个头发花白的老男人走进了酒店。洛逸飞向小郭先生招了招手,小郭先生忙笑着迎了上去,洛逸飞娇媚地说:“赫老板想在这里住一个星期,手续我想就不用我们亲自去办了吧?”小郭先生说:“当然。只需要一张身份证。”洛逸飞反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小郭先生,说:“就用我的身份证吧,我相信赫老板不会让我吃亏的,嗷?”被称为赫老板的男人看起来六十岁左右,脖子里戴着条很粗的金链子,还故意抬碗看表,展示了下那只昂贵的金表,说:“当然。我怎么舍得让洛小姐吃亏呢?”小郭先生又和这位赫老板还有洛逸飞说了几句客气话,就亲自带着他们去客房。我正好有餐要送到客房去,所以就跟在他们的后面。电梯停在六楼,出于礼貌,我要让他们先出电梯,洛逸飞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故意地撞了下我,托盘中的碗盘哗地一响,差点滑落在地,好在我手急眼快,没有酿成“恶性事件”,洛逸飞得意一笑,瞟了眼小郭先生,说:“小郭先生,这已经几次看到这位服务员出差错了,为什么不重新的聘请一个有能力些的呢?”小郭先生尴尬地笑,说:“其实我们一直在招收服务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招回来的刚刚训练好就会另找高枝攀去了,她肯留下来已经算不错了。”洛逸飞再没说什么,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洛逸飞住在我送餐的客房隔壁。

走出来的时候,发现电梯门快要合上,我快速地跑到电梯前,却发现电梯内小郭先生正在和洛逸飞拥吻。

我也想从酒店离开了。不是因为洛逸飞跟小郭先生拥吻,也不是因为窦梦茹。其实许多事情如果要追根硕源也是种痛苦,它意味着你必须理性地,认真地,一丝丝一缕缕去梳理你的各路思绪。我不喜欢这样的梳理,所以虽然有这种念头,却一直没有真的离开酒店。而且我有个小小的梦想,这个梦想是在董柔那天失踪的时候才产生的。我继续留在酒店,我需要小郭先生给我的小费来应付我平日里跟欧阳天天出去玩的开消及我的小小梦想。就这样犹犹豫豫间,又过去了一个月。

领到了六百元的工资,加上平时小郭先生给的小费,我的手中有近三千元的现金。我把所有的钱都装进了包里,然后到了地下街手机专卖铺,我挑了两只手机,都是最新一款的诺基亚。这两只手机几乎耗了我整个上午的时间,然后我又去缴费办了号,缴了费。每个号上打了二百元的话费,并把其中一只手机拿到礼品店,让礼品店的漂亮女孩对它进行了完美的包装,这才捧着包装盒兴冲冲地赶到了董柔家里。开门的正是董柔,她围着围裙,马尾扎成一束,碎花裙子,她就像个美丽的小主妇。我忍不住抱了她一下,她也很惊喜,说:“好久不见!你怎么想起来到这里看我?”我在她的耳边说:“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哈哈地笑了起来,我说:“怎么样?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叶知秋呢?不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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