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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有所收获。我把书塞在包里，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匆匆溜进自己的房间。董柔正在厨房做晚饭，边炒着菜边问我：“小青，干什么呢？”我说：“没干什么？我马上就出来。”我把书压在我的枕头底下，想想觉得不安全，又把它压在床单下面，想想还是觉得不安全，干脆用一件衣服裹了，放在衣柜的一角。这样董柔就不会注意到了吧？我刚刚把书放好，董柔就推开了门，“小青，你回来的正好，菜已经好了，我们可以吃饭了。”我噢了声，笑着说：“辛苦你了。”
她摇摇头，说：“这算什么辛苦，这已经是这两年来我过得最轻松最开心的时候了。”
我说：“真的？”她说：“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其实我很想问，和叶知秋在一起的时候，除了兼多份工作很累，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是不是也有许多开心的时候？但这话我毕竟没有问出口。我想我不该在她面前再提叶知秋。
睡觉的时候，我撒娇耍懒地要求董柔陪我睡觉。她翻着白眼说：“小姐啊！你都已经好大了！不可以总是要求大人陪睡的！”我说：“真的吗？”她无奈地哧笑道：“你不这么认为吗？”我说：“我当然真的这么认为，所以我很难过。”我当着她的面脱去上衣，把她给我做的漂亮的指甲扣在皮肤上，小疯子似地夸张地甩着衣服，“我不想不想不想长大，长大后就失去他……我要自残喽！我要自残喽！”董柔装作很生气的模样，把我扑倒在地，说：“好啊！你自残不如让我来帮你喽！”她的软软的手指伸进了我的胳肢窝，调皮地挠着，“这样是不是很爽呢！是不是很想笑呢？”她自己首先笑了起来，哈哈地前仰后合，我望着她的笑脸有些呆掉了，忽然我并没有觉得想笑，在她的手指触到我皮肤的刹那，我的身体产生了异样的反应，心跳加速，我忽然很想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我很希望我们的皮肤相触，紧贴在一起。
董柔捏了捏我的鼻子，“怎么发起呆来了！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是啊！我还从来没有象这样一点规矩都没有地骑在别人的身上……”
我控制着自己的欲望，害怕让她看出来我心底的秘密，害怕因我的亵渎而让我们之间的友谊再次风过云散……我猛地坐起身来，把她压在我的身子底下，“你这个假淑女！你这个虚伪的假淑女！让我揭开你的真面目吧！”她的皮肤是很敏感的，我刚刚触到她的胳肢窝，她已经笑得缩成一团，身体不断地轻颤着，想求绕，却连求绕的话都笑得说不出来。直到她笑出眼泪，我才住手，好半天，她喘息了好半天才能够正常呼息，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躺在地上望着我不说话。我猛然发现我又做了错中，我差点害她窒息……我把她轻轻地揽到我的怀里，“对不起，你，你还好吗？”
送她回到她的房间里后，我独自回到了我的房间。
我锁住门，在床上呆坐了好一会儿，脑袋里一片空白。我忽然想起了柳含烟，拨通了她的电话，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我说：“你在做什么？”她发出有些复杂的笑声，“你能猜到的。”我想到了有一次，我看到窦梦茹和另一个女性在房间里彼此裸体交缠的情景，我说：“她是男的还是女的？”柳含烟说：“这很重要吗？”我说：“OK！不重要。我想问一下，怎样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个拉拉。”她笑了，说：“我早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我说：“那你可以回答我吗？”
她说：“不能。”
我说：“为什么？”
她说：“没有确切的答案，都是心里的感觉。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你我的身边，有许多真正的拉拉，她们终其一生也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个拉拉。还有些自称为拉拉的人，其实只是某个时段的偶而迷茫。但某些时候，这些情况真的很相近，所以很难分辩。如果你真的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类型的人，就请听从你心里的声音好吗？”说完，她就挂了电话。我被这个答案搅得更加迷惑，也更加害怕，听从心里的声音，那我的心里，到底发出了什么样的声音？想起与董柔刚才的一番游戏，想起莫名其妙想搂抱好的欲望，想起我努力控制着的欲望，我的心再次狂跳起来。难道，难道我，我……
如果这是个事实，那么，我没办法接受。董柔更加不会接受。我该怎么办呢？
好在，那晚过后，我就真的如董柔所绘的白蝴蝶，开始了新的人生历程。我给柯义邦打了电话，本来是穷极无聊之下的无聊之举，但柯义邦听出是我的声音后，却很郑重地问我是否还在这座城市里。我实话实说，我还在这里。他说：“如果你还在这座城市里的话，请你到我的服装店来一趟，我有事跟你商量。”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还是依约去了他的店里。服装店重新翻修，比以前看起来白亮干净整洁，连挂在那里的衣服好像也高了两个档次。他站在一堆裸体的塑胶模特中间，往模特身上比划着衣服。我接了过来，把格子上衣的单件和水洗百褶裙配在一起，套在模特身上，果然效果非常不错。他微笑地看着我替所有的模特都穿上衣服，这才说：“你还是那样，眼光独到，很能干。”
我笑了笑，说：“怎么？你该不是还想聘请我吧？”
他说：“我正有此意。”
我没有犹豫，现在董柔开了自己的饰品店，我有时会在店里给她帮忙，有时到别的饰品店转转，打听行情，顺便找些独特稀缺又具时尚和美感的饰品补充货源，这个饰品店，可以让我和董柔轻松地生活下去。“对不起……”柯义邦摆摆手，“你别忙着拒绝，先跟我去个地方。”
我有些疑惑，不明白他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见他锁了店门，我只好跟着他出去，我们到了新修的商业步行街，这条街上的很多店铺还在装修阶断，但因为位于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段，所以可以预见将来的繁荣。他把我带到其中一个门面房，内部已经装修好，整个店面都用松木装饰，走进去后，好像走进了卡通画片中的漂亮木屋内，还有用英语写成的小牌子挂在正中间的横木上。我猜测着应该是欢迎光临之类的语言。他说：“这是我新买的店铺，还是做服装，但没有可靠的人帮忙，我想我还是守着我的老店，这间店的装修风格及所要进的衣服，将会是以二十岁到三十五岁以下年龄段的女人服饰，我想如果由年青女孩子来管理可能会更好的。”
我说：“你的意思是？”
他说：“在我的老婆儿子出事的时候，你曾独立管理我的老店铺，还经营的很好，我后来看过你的记帐本，发现每笔帐都清清楚楚，毫无不实之处。我觉得你是个能靠得住的女孩子，所以这间店铺虽然已经装修好半个月之久，我却没有挂牌营业，我一直想找个和你一样的女孩子或者就是你本人，昨天接到你的电话，我认为这是上天给我们再次合作的机会。”
我很喜欢这间店铺，无论是装修风格还是店铺位置，可说都是上佳之选。可是，我真的能做好吗？想到那时候贺原因为舒不凡的事数次来店里捣乱，我想我是个很喜欢惹上麻烦的人，我真的能做好吗？
柯义邦还以为我在想有关薪水的事，他忙说：“关于年薪，将以店铺年盈利的百分之三十做为低薪，你觉得怎么样？至于店里的运作及经营，你则可以自己拿定主意，我会在前三个月尽量地配合你，进些有特色销售好的衣服，三个月后大概可以用店里所嫌的钱进货，此后的营业额将靠你自己，当然是营业额越高，你的年薪将越高。”我有些吃惊，我说：“你真的愿意放手让我做？一点都不担心？”
他说：“我相信你。”
在这个商业街的店铺，一定都是营业额超高的店铺，我似乎看到了钞票滚滚而来的景象。关于细节方面，柯义邦早已经拟定了合同，我大略地看了下。我是空手而来，但却有可能收获到大量金钱，很诱人，我只需要付出智慧和能力。我没有与董柔商量，当即签定了与柯义邦的合作合同。柯义邦是个实干家，按上手印的那一刻，他蓦的精神一震，说：“那么，明天我们将去厂家提第一批货，有关宣传及其它的事，你要好好的搞一下。”我说没问题。好在这条商业街与董柔的饰品店相距不是很远，我步行十五分钟就到了董柔的店铺，她瞅了我一眼，又瞅了我一眼，说：“出什么事了，红光满面的？”
我反和柯义邦签定的合同拿了出来递给她。她只看了一眼，就惊奇地说：“这，这是……”我把她按坐在椅子上，“慢慢看。”
我发现她的样版假甲越来越多，但全部的假甲里，只有那一套叫“重生”样版甲特别显眼，我忍不住再次地看着它们，“董柔，这是画给我的吧？你希望我像这只挣扎在黑暗里的迷茫白蝴蝶一样，获得炫丽的新生。我想，我很快就会做到了。”董柔很快就看完了合同，抬头怔怔地看着我，我感觉到她的目光，扭过头去，“董柔，怎么啦？你觉得不好吗？”她的脸色苍白，有点难以描述的难看，就像蓦然进入严冬，并且在寒冷中站了两个小时。她不自然地摇摇头，有些慌乱地说：“我，我本来以为，你会和我一起经营饰品店，我们，我们……”我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董柔，对不起。但是店铺真的离饰品店很近你知道吗？这对我也是个意外，只需步行十五分钟就可以到达这里，一切都没有变，只不过我可能会来饰品店少一些。”
“可是我以为……”她很不理解地看着我，没有将话说完。有什么东西从我的心里一掠而过。我的心像被谁猛地捏了一下，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我问：“你以为什么？”她却自嘲地笑了起来，略了略头发，恢复了先前的平静自然，说：“恭喜你！”我的心还是紧紧地吊着，期待着她的回答，可是她只是含着泪花走到我的面前，露出真诚的笑容，将我的手掌和她的手掌对在一起，说：“恭喜你，真的，没错，你就是那朵白蝴蝶，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