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兮惚兮
长篇小说
作者才飲
引......去
这天中午,不想读书的小姑娘小醒,在村口捡到了一本书,躺到床上去看书。看着看着,就骂起来:“这个怪乎先生真是怪异,什么时候写的我们千仞山区?把我也写进去了,真是该骂死!”
第一章奇病初发
这里,后人的后人们都记着这首童谣,甚至做为儿童们的催眠曲。
金台有座千仞山
千仞山下有个灵异湖
灵异湖边有个灵异林
灵异林中长酸酸的果
灵异湖边有个灵异洞
灵异洞中两个修道人
昏昏睡睡八百年
一心修炼种金子
哪天种出金子来
禍害人间祸不浅
千仞山,高耸入云端,只有一条碎石公路,绵延数百里与外界的联系,颇有世外桃园之乐悠。
山下,有一方碧波荡漾的湖泊,滋润着这方百姓。
湖边的确有一片连结山岭的野桔林,到了秋天桔子红橙橙满山湾,熟透也沒人去采摘,因为这果子只酸不甜。可是,一代一代的后人们,始终找不着那个灵异洞,更找不着那两个修道的人,希望这两个道人给他们散发金苗,直接从地里种出金子,永不贫穷。
时代久远,千仞山区人这种美好的梦想渐渐淡化,变得遥远不可亲。也很少有人再用那首童谣给幼儿催眠,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化的电子音乐。
今年酷暑,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奇迹出现。灵异湖边垮坍出一个圆圆的山洞,人们惊奇,阔谈哓唠,那洞中修炼种金子的道人功德圆满,金子将会如雨后春笋,满山遍野,拾之不尽。哈哈,千仞山区的人从此富发。有禍也不怕,金钱最重要。
好人和独狗胆量最大,划着小船,爬进洞穴,发现有一张石桌,石桌旁边还有一张石头的蒲团,果然有修炼仙气的痕迹。至此,千仞山区人走路都低着头,期望能捡着修道人种的金子从脚边长出来。
秋高气爽,百鸟鸣歌。
这日来了两位云游道人,被这里的景致所陶乎,对着深潭戏乐。掏出一个金光万道的布囊,绕潭而撒,撒下无数的金苗。然后高唱着:“空也,空也,空空如然也,这里将成落魂潭斯人也。”
指指千仞山正面的百丈悬崖,“此悬崖将为魂魄颠倒之界碑。”
微风飘拂,一道黄锦金幡潇潇然然飞贴于悬峭壁崖上,几个醒目黄字:落魂崖。只见其中一位龈发飘飞之道人,中指一弹,落魂崖正中的山脚立刻耸立着一个丈余高的石碑,界碑二字血红耀眼。进去这一面写着一付对联,上联:垂手可得千万金;下联:忘记过去横着走;橫额:笑翻。出来的一面也有一付对联,上联两手空空直着走;下联:藏着掖着横起走;横额:不笑。
又指着灵异湖右边的桔林,给你也赠一个名:落魂林。
又转身指着灵异湖戏说:“你也改名落魂湖吧。”
嬉笑扰乐之,“这里将生出一种怪病来。”
二人以手比划,击掌唱曰:
一群白头飞桔林
一群白鹭嬉清湖
千仞山上有猴啼
一幅绝崖惊落魂
记不请自己是谁
只因湖中金出水
落魂林里无人形
奇兮病幻奇兮病
界碑之內不是人
界碑之外成为神
唱罢,师傅对徒弟说:“我要云游四海,你在这里掌控,凡事不可越过。”
“谨遵师训。”师徒洒泪挥别。这散财道童果不然乎,向天空挥手致意,一连几十遍的善哉善哉......
从这以后,千仞村的云天变得灰朦朦的,人们喝了潭中的水,走路变得轻手轻脚,不再有激情,像没有魂儿的影子,不再关心旁人的亊,却见不得别人比自己美。
鸟儿从空中飞过不曾啼鸣,风儿从这里吹过不曾呼呼,甚至听不到人们吐痰时那一声响亮的“呸”,让痰儿轻轻地旋落,哪怕是笑也尽量掩着嘴儿,让笑声藏在自个儿心里乐。慢慢地,人们觉得自己的记性越来越差,别人叫他名字时,愣痴痴地问:“是喊我么?”
对方同样傻瓜蛋似的回答,“不是喊你,只是记得这是一个人的名字,不晓得是哪个人的名字,随便喊着玩的。”
还有,胖胖的女人轻手轻脚走路,肥肥的臀部也慢悠悠地错动,有几分韵美;瘦瘦的女人轻手轻脚地向前,臀部鼓不布料,没有丰满的韵美,男人们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却沒有忘记看女人的臀部美不美。
于是,瘦女人看见胖女人的臀部那肉闪闪的样子,就扑上去对着人家的屁股又抓又咬,这是因为什么呢?
千仞山区人也知道自己得了一种怪病,就是不知道怎样医治这种定不出病名的病。大家也不想搬走。再说,祖祖辈辈都居住在这里,怎么要搬走呢?——祖宗尸骨都埋在山坳里呢;再说,这里的人长寿......
纷纷,邀约到湖边去烧香磕头,祈求龙王、土衹、山神保佑。只要集体高呼:“阿弥佗佛!”云天就会清亮许多。天可怜见,哪有天天喊着菩萨过日子的,这何时是个了?
胖妞和小美人原本是一对无话不谈的姐妹,你看她们如今的表现。
这天早晨,两人到潭边来取水,都走着奇怪的步伐,头往一边扭,腿往一旁跨,横着走,似乎谁都看不见谁。胖妞看见自己水里的倒影,美得“噗哧”一声笑了;小美人看见自己水里的倒影,也美得“噗哧”一声笑了。
听闻对方笑声,扭头对视,同时弹出一句。“臭美!”
“一脸的锅烟灰,美哪样?”
“一脸的阴沟泥,又臭又黑。”
两人都往对方脸上“啐”唾沫,但,风儿不助力,嘴儿也不助心儿的力,唾沫没有飘到对方的脸上,却落到了自己的脚上。
“记着。”两人都这样说。这也许这是两人表达爱意的方式,过去两人一见面都要嬉笑着搂抱对方,现在心儿反着想,爱的方式也就反着表现。
但,说来也奇怪,尽管千仞山区人喝了落魂潭里的水,一个二个奇牤无比,走路的姿式全部向左横向出脚,头向右扭,双手左边一下右边一下地划出游泳的摆调。只要天一黑下来,大家同时觉得头脑在慢慢清醒,做了一点好事的、说了一句好话的,头脑里像拉纤一样,牵扯出一些美好的记忆,做了一点坏事的、或者说了一句坏话的,比如嫉妒别人的屁股好看,上去又抓又咬的,越来越傻,怎么也牵扯不出对美好事物的记忆。
淸醒过来的正直人,看见千仞山区人的这付模样和嘴脸,急得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不知道明天,人们是不是会变得更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