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皓天从口袋里拿出手电筒,照亮着,猫着腰,发现这个新通道仿佛是一条废弃的矿道一样,地下都被人用工具给夯实了,四壁很平整,而脚下不远,便是刚才一大堆被溪水挤到这里来的苔藓蛙。
春皓天思忖着,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似乎隐藏的秘密就要揭开了。他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前挪动,眼前是一大堆的苔藓蛙当道,挤得通道脚无立锥之地,春皓天一边走一边用脚拨开那些青蛙,像是铲雪一样把道路清理出一条立足之地来。
暗道并不笔直,一路顿滞小道,拐了两三个弯,这才到达了一扇铁门门口,身后的蛙群早已摆脱得不见一只踪迹。铁门的金属物高程度腐蚀,下面如此潮湿,连石头都腐蚀得凹凹凸凸。
只见那扇铁门整个底部都成了摧拉枯朽一般,整块铁片漏洞百出,门轴也是腐蚀得只剩下一条小小的如筷子般的轴,不用一脚踹开,两手轻轻扭动,便能把整扇门给掰倒。
去掉铁门,眼前所呈现的景象让春皓天瞳孔霎时间放大了起来,在他正面的这个暗室里,堆叠着许多用木箱匣子等包裹物,木质的箱匣早就腐蚀成了泥土,里面放置的古董以及金银细软系数泄露了出来,抚掉上面的污垢,满眼的珠光宝气令他一时间是失掉了魂魄,傻了眼。
金,有黄金,元宝……银,银元,银器…项链,首饰…有烂掉的绸缎,皮革等等。其他的,竟然还有价值不菲的翡翠玛瑙,青瓷玉蝶,瑙铢玉钗…
这个暗室简直就是个小金库,一个个未腐烂的木箱撬开后,里面所有的金银财宝都倾泻了出来,堆积成了一个小小的金山!
暗室内大大小小的箱子匣子皮包等等,加起来怕是有近百个,倒出来的宝物璀璨如星,华丽异常,虽然暗室内就一束光耀,但是宝物所闪耀反射出来的光芒足以令这里蓬荜生辉。
此时,在山腰天际飞来一只比鹰鹜还要长得大的身形,在半空中竟如一张被子般漂浮,它的喙部极其巨大,并略微弯曲,十分醒目。通体身长近有一米,两翅展开体大如磐,与传言中的巨雕颇为相似。楔形的尾巴明显分层,羽毛大部分都是黑色有光泽,虹膜深褐色。
颈羽长尖,脚爪淡褐灰色。自颏至上胸、颈侧、下腹羽为黑褐,羽片浓密而熠熠生辉,虹膜暗褐,嘴、跗蹠和趾如披上黑色略带折射的墨玉光层。
虹膜蓝灰色,爪子媲美鹜鹰。它在坐落山恋的一个顶头岩石上盘旋,荡起一层层嗜恶的风浪波纹,仿佛在俯瞰等待某种东西的死亡与决裂。
渺无音信的等待让方郭雄焦急万分,春皓天姗姗未归,无奈只好付诸潜入了……
春皓天两眼反射的都是一箩筐的大小的金山,瞳孔呈现满了贪欲的光芒,此般利欲熏心,怎么不让人心旌荡漾?他稍微缓了缓神,想极力压制自己血脉膨胀的情绪,但是如此昙花乍现宛如海市蜃楼般的财帛铺展在自己面前,免不了血压升高,心跳加快,像是梦寐以求却是望尘莫及的追求突然得到了燃烧的渴望,自个却是突如其来的受宠若惊!
“兄弟……”听得后方有方郭雄的呼喊声,他忽的两眼冒光,猛然一回头盯着铁门的入口,并未发现方郭雄的身影,不过凭声音判断,想必他已经钻出了溪泉暗道的侧面豁口。
未等春皓天回过神来,方郭雄已经从入口出来了,第一眼看到一堆珠光宝气,自己一下子也错愕了起来。在微弱的光线下,两人在一堆金银细软中面面相觑。
空气中仿佛多了一层尴尬而茫然的气氛,面面相觑的两人心里都一下子盘出自己的想法,方郭雄的眼眸中掺杂了复杂难以臆测的意想,春皓天还沉浸在金迷纸醉的迷幻中。
“这…这是……?”方郭雄惊奇的说。“没错,…这些是金银财宝,我发现了一个储存财帛的暗室!”春皓天脸颊上的肉抽搐了一下。
“这些财宝是哪来的,怎么回储存在这么神秘的暗道里,莫非那废弃墓室里神秘消失的陪葬品就是这些?”方郭雄突然找到了神秘财宝来源的借口。
“管他是不是那些陪葬品呢,这些够我们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了,我已经经历过死亡边缘,不想在受罪了,我现在只想好好过日子!”
春皓天似乎变得非常激动起来,双腿居然下跪在了那堆金银旁,伸出双手来回地抚摸着这些金银翡翠,眼光流露出爱不释手的觊觎之色。
方郭雄说到:“这些来路不明的金银珠宝非分之财,我们最好不要去拿,再说我们都经历过那么多事情,这一点小小的刺激你都抵抗不住吗,还有你那生死未卜的兄弟,你也不关心了?”“当然不是,兄弟我一定会找,不过现在眼前的繁华我不可能让它流失掉,我们可以将这些先拿出去起卖掉,然后有资本了,重装上阵再回来不是更好吗?”
在俩人谈的不可开交时,暗室中陡然萌生出一股强烈的杀气,这股杀气笼罩着春皓天,他像一匹灵魂脱缰的马匹,一只丧失人性的野兽,被恶魔附体,恶向胆边生,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双目变得赤红,他深深吸了一大口气,然后冷不丁高举起木匣子子朝方郭雄的后脑勺就是一记。
呼——木匣子带着一股强风呼啸到方郭雄的脑袋上,嘭!一声巨响,沉重的闷音带着剧痛在方郭雄的后脑勺袭来,方郭雄只觉得神经一个爆炸性的胀痛,然后五脏六腑都被震动了一下,两耳嗡嗡直响,脑袋晕眩,天昏地暗,顺势扑倒在了那推财帛上。
一绺嫣红液体缓缓从他脑后勺流泻下来,染红了跟前的这堆金银财宝。在金钱面前,贪欲就是一只肆无忌惮不择手段的孽障,蛰伏在自己体内的恶魔,让人迷住心窍,六亲不认,同事操戈。
散发着嫣然光芒的金银翡翠瑙珠项链此时散发的光芒竟然如此猩红,覆盖满了戾气与冤魂。春皓天开始为如何将财物搬上窨井上面而发愁,正当他焦虑时,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蒙胧的身影,‘嘭’的一声,春皓天也倒在了地上,晕厥了过去……
太阳还没有升起,可是,空气里却已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草上也已掩盖了灰色的露水;早起的云雀在那半明半暗的云空高啭着歌喉,而在遥远的、遥远的天际,则有着一颗巨大的最后的晨星正凝视着,有如一只孤寂的眼睛。
叮叮咚咚滴哒笃哒……一只怀表式的八音盒在蕾丝花纹桌布装饰的圆桌上发出悦耳的旋律,在空寥寥的房间里如水流徐徐潆绕,旋律渲染了整个房间里的静谧与诡异,像是一只上下捣腾的木马,抑或悬挂在墙上的钟表,冷飕飕,机械而永恒。
清风拂过窗牖的纱幔,一霎间带来的讯光开拓了这个空寥寥的房间,听得空灵的旋律里掺杂着急遽的呼吸声,八音盒逐渐发出咔哒咔哒的抖动声,铜片突然在盒内厮磨出另一首尖锐的单曲,旋律与刚才伶俜而阴沉的章节有些突兀的不符。
房间墙壁上奇异怪状的画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每一个凄惨故事,被封印的空间,无法拿出时间去对白,留下了无法被遗忘的名字,似乎一句话,仿佛就将整个刚分娩出的黎明又逼回了黑夜的襁褓里。黑豹从阁楼走来,拿着幅涂鸦抽象画,嘴里语无伦次地嚼动起来:“
来自地狱深渊亡灵的歌唱,诉说起不灭的永恒执念与理想,寒风吹带走彷徨冻结残留破碎信仰,生命祈祷祝福无奈默然惆怅,怅怅唱响离别的篇章;握起魔剑陌生而熟悉的脸,曾经的荣耀的辉煌,穿透昨日胸膛,诅咒中闪烁泪光,倾诉霜之哀伤;
哀伤之霜冰雪刃,缠绕封冻之巅,突破理性界限,写下堕落的誓言抛开荒诞的使命,踏上无悔执著,找寻着遥远指引的魂移梦牵,撕毁虚伪的丑恶嘴脸,死亡之约侧显,力量坚毅最真实一面,死亡的信仰与忠贞告别哀泣悲鸣的眷恋;
感受冰峰召唤的引领,寻内心深处的声音,夕阳逆洒作别曾经,寒风唤回梦醒,寂寞爬满到双鬓,握剑合十苍凉身影,一曲豪迈忠贞与亡灵。
冻结孤独绽放的凋零,燃冷漠缠绕的霜冰,阴戾夜幕恐惧降临,蔓延堕落蚀侵,告别过去与宿命,契约之声默默倾听,享用灵魂片刻钟宁静;
孤独飘舞的披风,蕴涵多少沉重,前进步伐之中,无法磨灭的伤痛,告别史诗的歌颂,冲破命运牢笼,追寻着梦想彼岸的王座冰封,挥血祭下的黑暗遵从,暗潮深渊汹涌,将前世人生彻底抹冻,霜之哀伤的悲鸣唤醒短暂而纯粹的夜空……”
方郭雄渐渐从黑暗中苏醒,他的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不知道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因为他的视线里到处都是黑暗,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方郭雄能感觉到自己呆的空间非常狭小,几乎没有空间让自己动弹,由始至终都是平躺着,唯一能动的也只有腿能向上倾动。
这似乎是一口棺材!方郭雄的情绪产生了有生以来的紊乱!被活埋在地底下,封闭的空间,想存活的几率简直是虚无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