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总吃素。这些日料嘛，她大部分吃不了。”
“那就是说……实在不好意思啊，俞总。”姚强觉得有点抱歉。
就是说俞总是为了自己的女友才到这个日料餐厅来的，这里没什么她可吃的。可最喜欢日料的女友偏偏没来。
“也不是啦。这里也有东西吃。晚上本来我就吃得少。”俞嘉忙安慰姚强。
“你常常走路的时候看手机？”趁着王燕点菜的时候，姚强转向俞嘉。他想着早上她过马路的样子，“那挺危险的。”
“也不是。早上是碰巧。”
姚强还算陌生人，俞嘉显然没想说太多。
王燕问她的时候，她跟王燕说过了。遇到姚强那时候，俞嘉正在看着父亲的病情分析。一般情况下，俞嘉还是很谨慎的，敏感而细心。早上过马路的事情是特殊情况，纯属意外。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最开始上的一道色拉，俞嘉拿到自己跟前端详，慢悠悠地把几片叶子调了一下位置。
王燕看着，拍手赞起来，“好多了！”
“什么意思？”姚强没懂她们两个在干什么。
“不觉得比刚才好看？”王燕一副怎么连这个都不懂的表情。
姚强也觉得确实好看多了，但也有些不以为然，“都是要吃到肚子里去的，谁知道肚子里是怎么摆的……”
“我说你这个人啊，特俗！”王燕开始教训姚强了，“真不配吃好吃的，俞总请你到这里来，真是花冤枉钱，给你买盒方便面就够了！你都不知道什么是好餐厅，什么是好菜肴。俞总还叫你来上班！我都吓坏了。你来的话，几天就可以把我们餐厅搞垮。你真有这本事。你都没发现自己有这么大的破坏力吧？幸亏你不来。”
“好多人都不会在意好不好看吧。”
“你在我们那里吃饭的时候，没觉得我们的餐具都很漂亮，我们的菜肴也都很漂亮？”
“嗯……好像是……”听王燕这么一说，姚强回想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
“什么好像啊！就是！食物的色泽、造型跟香味、味道一样，都会影响我们的心情，影响食欲，影响健康。别看日料的食材和卫生都很讲究，我们比他们还讲究呢。俞总要求很高的。你大概以为我不好对付，是不是？告诉你，旁边这位，才是最难对付的！”
“哦？是吗？”姚强笑着看了看俞嘉。这么美丽可爱的女孩，有什么不好对付的呢？
“别听她瞎说。”俞嘉笑笑，笑容迷人。
“不过嘛，幸好你不敢来了，”王燕坏坏地一笑，“都不用说俞总这一关你过不了，光是老马那一关，你就已经过不去了！”
“老马？”姚强不解。
“我们厨师。净界的主厨。”俞嘉解释道。
“我们餐厅，最可怕的是老马。很凶。妖怪来都会被吓回去。”
“那么厉害？”
“有一次，两个妖怪在我们餐厅打起来了，我们正着急，老马一声不吭挽着袖子从厨房走出来……”
“拿着菜刀？”姚强插话。
“还金箍棒呢！人家空着手！结果一看到老马，那两个妖怪马上就不打了，蔫了。”
“你们餐厅还能顺便打打妖怪啊？角色扮演？”
俞嘉乐了，“王燕把看不上眼的人都叫做妖怪。”
“我又不是妖怪，怕老马干什么？他那一关有啥不好过的呢？”
“姚先生，你实在是自我感觉太好了。你这么不专业的人，我看不上，就是妖怪！老马就喜欢折腾不专业的。他在这一行做了好多年了，有他的讲究，也有他的脾气。他最痛恨不专业的人了，像你这种。”
“我还真不信……”王燕的话有点刺痛了姚强。
他倒是想见识见识这位传说中的凶神老马了。在净界吃饭时光顾着看Yumi了，根本就没注意他们厨师。
确实，自己没有工作经验，一开始肯定显得不专业，但是专业不也是从不专业练出来的吗？打怪也要练啊。
“俞总，本来我觉得没啥戏了，现在又觉得有希望了。”
“嗯？”俞嘉看向王燕。
“你给我们定的目标啊。那两个目标，都要很专业的。你说让姚先生来做经理，我就挺失望的，因为会影响我们实现目标。不靠谱嘛！”
“缺人啊。”
“总比多了这个不靠谱的好吧。人不是越多越好。不靠谱的只会惹事生非，还不如不要。”
“谁给你们惹事生非了？切，你们有什么目标？”
“一个是上排行榜，另一个是向世界推广我们的素食，对吧？”王燕跟俞嘉确认。
“素食文化和养生智慧。”俞嘉点点头。
“这个好！”姚强突然激动起来。他没啥工作经验，也没经历过什么职场上的挫折，还有些学生式的理想情怀，这时候只觉得俞嘉的目标很像是大事业，让人兴奋，“我想试试！”
俞嘉和王燕都看着他，愣住了。姚先生你听不懂中文吗？人家刚刚庆幸你不来了呢。
“后悔了？”俞嘉不动声色地问姚强。
“后悔？”
“明天你不来的事情。”
“嗯，俞总，是这样，你给我那个工作，是因为要还我人情，我觉得不是很合适，所以我拒绝。王小姐说我没经验、不专业，那你因为人情而聘用不专业的人，也是不专业的表现吧？”
姚强停顿了一下，看看俞嘉没什么表示，又继续说下去。
“跟你写了纸条，说我不来这个事情，我倒是没有后悔。本来我对你们餐厅完全不了解，晚上听下来，我确实有兴趣。认真的。我觉得，就算没有经验，但是只要我肯吃苦，愿意努力，餐厅经理这个职位我应该是可以胜任的。一开始也许做得不大好，但是肯定会做好的。你们招餐厅经理，肯定也不是为这几个月考虑，至少也有今后几年的打算。对吧？我不熟悉餐饮，但是我会尽快熟悉。我相信自己的潜力。多说也没用，事情是做出来的，希望我能够有这么一个机会。刚才，知道了俞总的目标，老实说，我很认同。我喜欢这样的目标，能够为这样的梦想去努力，再辛苦也值得。”
俞嘉静静地看着姚强说话，没有任何特别的表情，没有赞许，也没有不屑。
“俞总，我们不用鼓掌吧？”
王燕担心俞嘉被姚强说动心又要聘用他了，“好不容易妖怪自己决定不上门了，你总不会还把妖怪请回来吧？”
“我们有老马。不怕妖怪。”俞嘉难得地开了个玩笑，“姚先生你的目标是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