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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是个严肃的艺术家、生意人。我赚钱靠的是自己 (4)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别太气馁!”陷入胜利兴奋状态的林音,完全自动屏蔽掉了陆西城的黑面煞气。,“啊呀,色子怎么只有六面呢?好遗憾啊!”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在沙隆巴斯住院的一星期里,钱夫人可是一点都没闲着,买地、盖楼、接财神,财源滚滚。当沙隆巴斯再次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这个富豪的世界早已如同纳斯达克指数一般日新月异,钱夫人成为世上最有钱的人。

“你……你这个女人……”

“还是说,陆西城,你就干脆认输吧?”林音模仿着陆西城之前的语气,笑靥如花地将脸凑近到陆西城面前,两只明亮的大眼睛因为兴奋正眯成两弯甜甜的月牙。

陆西城看到林音突然凑过来的脸,愣了一下,不等他再开口,林音一脚踏上椅子兴奋地说道:

“要不然……干脆再踩次地雷进医院好了!卖掉你的小楼的话,应该勉强够交住院费吧!”

在没有林音存在的这三年中,陆西城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侮辱。他的手指气得难以控制地颤抖起来,而鼠标点下的数字,正好如林音所预言的——点中地雷被救护车抬走!

“太准了吧?!这女人是魔女吗?!”

项北和温御两人面面相觑。

“耶!”

大获全胜!

林音兴奋地倒回座椅,盯着陆西城那如生铁般被凝固的背影:“有什么好气的?这只是一个游戏啊,‘大富翁’们的游戏。难道你的父亲没告诉过你,在‘富翁’的世界里,除了用心经营,还有‘计谋’这一说吗?”

陆西城的怒火被迅速点燃,眼睛变得通红:“你真是,为了钱不择手段的恶心女人!”

原本沉浸在兴奋中的林音,高扬的嘴角缓缓落了下来,刚刚陆西城的话突然像一阵疾风,将开始的轻松惬意卷走干净。林音苦笑着在心底自嘲,什么啊,自己玩得忘乎所以,竟然不分清现在是在彼此分开的三年后!他们现在相对冷漠、彼此厌恶,更像有着宿怨不共戴天的敌人!

但回忆,却像无所不入的搅局能手,总在不经意间悄然窜入两个武装得铜墙铁壁的战士盔甲里。

如同现在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

林音一直盯着始终紧抿着嘴唇的陆西城,直到不停震动的手机铃声响到最尾音,她才深吸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林音?!你现在在哪里?!发生那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我都快急死了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传来叶黎珊的声音。平时视优雅为生命的大小姐,如果听到自己如机关枪般的高声叫喊,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晕死过去。

“黎珊!”没有什么比在这一刻听到朋友的关怀更让人觉得窝心了,“你冷静点!我又没怎么样,我现在在……外面……”

“你叫我冷静?!你都要被拘留了,你叫我怎么冷静!”

“拘留?”听到这个词汇,林音看着眼前的两位始作俑者冷哼一声,“准确说来,的确是‘差点’。这次恐怕要让那群西城大少爷们失望了。看起来,即使过了三年,有些人的恶劣本性还是改不了啊。”

“林音,等等……你说你在外面?你不是该在拘留所吗?”

电话那头,叶黎珊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怎么听来我没去拘留所你很失望一样,”林音没好气地嗔怪着叶黎姗,说不了也一直让项北感到郁闷的答案,“如果那家商场不怕因为买假货倒闭的话,他们确实会将我送去派出所。”

“假货?”

“是啊。一开始因为赶时间我还没来得及细看,但后来我一直盯着手中的流苏坠饰看,竟然被我发现了破绽!”

“不会吧!那可是永安广场?!”

“大商场里以超A货来充正品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新闻了!既然一件高仿的COACH长裙都能摆在最醒目的展示橱窗了,又怎么能保证店里其他的名品就全是正品呢?我当时就对那个经理说——你考虑清楚真的要送我进拘留所吗?我可是自己经营着二手淘宝店,对奢侈品辨伪多有研究。万一要录我的口供,我可能会说出一些多余的话……”

“8960元一件的裙子,他们也敢卖假货?!”电话那头叶黎珊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我之前还在永安买过好几个包包!林音,亲爱的,你快点过来帮我检查一下!”

“……”

林音握着手机的手怔了怔,抬起头,再微笑着回应电话里的叶黎珊。

“可是黎珊,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现在你的确不太方便,是怕在你的好朋友面前当面戳穿你有怎样的伪善面具,除了威胁人的勾当,你是不是应该告诉她,你正打算好好找她的现任男友续续旧情呢!”项北望了林音一眼,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还附带着尖刻的表情,“西城,看来你还真得被迫跟她好好谈谈。”

“不管是怎样,游戏结果就决定了一切,”林音从座椅上站起来,面对着陆西城,脸上还是一洗平静,嘴上却倔强地说道,“你输了。你说过的,愿赌服输。或者我们谈谈?”

陆西城沉默了一小会,最后随着一声轻哼发出刚刚那个简单的字句。

“嗯。”他一脚踹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桌子,脸色铁青地转身就要离开,“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从今天起,这套房子归你了。”

“慢着!”林音开口叫住他。

“你还想干什么?”

陆西城眼神中的厌恶就像是无孔不入的冷风,渗进林音的身体,让她的话语变得越来越尖刻冷硬。

“光是这个房子本身,至少就值个五、六十万!多谢了!陪我玩了这么一场好玩又实惠的游戏的……我永远的手下败将!”

如果说,每个人过往的记忆都像一把心锁的话,那么每一把锁都一定有一把对应的钥匙。

而现在林音说的这句话,正好打开了陆西城心中隐藏着的一把锁。

四月。樱花初绽。

大片湛蓝的天空,也仿佛被这绯色精灵感染,透出些罗曼蒂克的柔光。

珞樱大道的花坛边缘,一个女孩神采飞扬地看着面前的男孩,突然玩笑般倨傲地向他伸出自己的手臂。

男孩会意地身躯微俯,牵过她的手,以一个轻柔的吻来对她顶礼膜拜——

“我承认在你的面前,永远是手下败将。”

一种强烈的被玩弄感蔓延进血液,陆西城终于转过身。他缓缓地走到林音面前,然后从客厅的吧台上抓过一串钥匙,高高地举在空中定格,看着林音一字一顿地说:

“抱着你的五、六十万见鬼去吧!恶心的女人!”

陆西城愤然松手,那串钥匙却没有落入林音的掌中,而是带着一声刺耳的脆响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门被以最大的力度摔上,门框震得嗡嗡作响。

林音一直站在原地,眼眶被慢慢地染上了一圈红色。然后,就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般,她缓缓地弯下腰,捡起了那串钥匙。

恨不得把它用力地揉进掌心。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吸引人。

没人想要假的PRADA手袋,大家都想要贵得离谱的名牌限量版。

当你觉得一个男人不够尊重你而离开他的时候,他就会用尽所有手段来重新占有你——

甚至不惜歪曲真相。”

HI,好久不见了,这次还是帕丽斯?希尔顿。

巨型MALL那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上,映出了一对亲密好友热络而俏丽的身影。

JimmyChoo那4英寸高的金属鞋跟,在坚硬光滑的地表上,叩出了节奏鲜明的声音。在购物天堂里,女孩的高跟鞋声永远这么不知疲倦。

“林音亲爱的!幸好你帮我鉴定那些东西都不是假的,我的‘购物恐惧症’终于痊愈了!谢天谢地!”叶黎珊的甜美笑容,就像夏日里的玫瑰凝露般沁人心脾。

“但是……”从叶黎珊身后一大堆移动着的“货架”上传来呼吸有些不畅的声音,“可是哀家觉得自己快患上‘购物恐惧症’了。”

说话间,池小缘那颗永远“渲染”着浓妆的心型脸蛋终于顶开一个橙色的HERMES购物袋,从一大堆货物间冒了出头。这才发现她的肩上、臂弯、收完以及用各种古怪的方式正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购物袋,看来正是叶黎珊疗伤后的成果。

“池小缘,你看《宫心记》中毒了吧,我可是看到我的好朋友林音心情不好,拖她出来散散心。”

“你不要诋毁我的《宫心计》,听到第一个字的发音就会让我热血沸腾……”池小缘的抗议声在叶黎珊犀利的目光下镇压下去了。她只能艰难地挪了挪步子,凑近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一副失魂落魄地落在后面的林音,撞了撞她的胳膊。

“怎么了?有什么事让你这么闷闷不乐?我可是听说你不久前刚赚回了一套设施一流的房子哦。”

“黎珊我……”林音没有理会池小缘,反倒有些忐忑地看向一脸笑意的叶黎珊,“其实那天……项北说的……”

“好了林音!不是你说的,做朋友的,就要相信你吗!”叶黎珊推了一把有些吞吞吐吐的林音,一脸的不以为然,直到看到她投射过来感激的目光,才眼睛半眯着威胁地逼问:“除非你告诉我,你现在这样子,是因为满脑子想的是你最好朋友的男朋友!”

“怎么可能,难道你要我想象你们两个如胶似漆的样子吗?”一直悬着的心落地,林音稍微提整了下精神,可她仍像一株被烈日晒卷的植物,没精打采地回答着,“不过我的确在想着你的好男朋友。”

看到叶黎珊的目光瞬间幻化成一把把朝自己疾驰而来的利剑,林音没精打采地抬手挥了挥:“我是正想着怎么把房子还回去。可能的话,我最真城地祈祷——陆西城和项北这两个家伙永远不要出现在我家附近。”

“真的?等等!这是你的新计划?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叶黎珊故意夸张地挑高眉尾,狭促地盯着林音。

“喂!你这恶毒的女人!”林音恶狠狠地反手一拍叶黎珊的手腕,“难道在你的眼里,我也是那种没天良的物质女?!”

“没错!在我的眼中,你就是MaterialGirl!”叶黎珊瞥了眼林音,鄙夷地蹙紧了眉头,然后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只是还没到没天良的程度而已!”

“你啊!”林音恶作剧伸手要捏叶黎珊的脸颊,引来叶黎珊的笑骂。

“容哀家诚恳地补一句,两位爱卿能不能动作幅度不要这么大……对对对,就保持现在这个姿势,让我留念发到论坛上。”

林音和叶黎珊转头看向池小缘,照相机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因为艺术而散发出雀跃的光芒。

“池小缘,你要是再拍的话,我保证把你送到学校素描室去做裸体雕塑。该死,这不正如了她的意吗……”

林音拍了拍第一次因为威胁失败而懊恼的叶黎珊,看向已经陷入无限憧憬的池小缘:“小缘,我敢担保黎珊今后每次都会叫你出来帮她治疗‘购物恐惧症’,你看好不好?”

“不要啊……”

温暖的阳光透过MALL巨大的玻璃天顶,照射到了相对而笑的三个女生身上。

“你总是比我有办法。”叶黎珊佩服地向林音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亲昵地挽起她的手臂,指着前面一家新开的JOYCE旗舰店。

“有时候权势是会蒙蔽人的眼睛,西城的少爷本来就可不好对付,而他恰好正是陆西城。。马丁路德金不是说过吗?在这个场合,懦弱者会问‘它安全吗?’自私者会问‘它有利吗?’空虚者问‘它好玩吗?’但是有道德的人会问‘那是正确的吗?’。相信我,亲爱的音,虽然我爱西城,但是如果当时我在场,一定会选择支持你!”叶黎珊轻笑说道。

林音惊讶地看着好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能表达出心里的感谢。

池小缘在一边凑过脑袋:“黎珊,你的历史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那你记不记得马丁路德金的同性绯闻对象是谁?”

“够了!小缘,我要尽量避免跟你说话,以免让自己感觉活在火星!”叶黎珊白了池小缘一眼,一把挽过林音的手臂,“不要想了。让女生忘记烦恼的最佳法宝,除了疯狂购物还会有别的选择吗?快来吧,我们得让哀家大人更忙碌一点!”

很显然,在这个世界上,情绪不好的人远不止林音一人。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个男生,更是有着让人退避三舍的坏情绪。

在MALL稍嫌阴暗的地下一层,HIPHOP的电子音乐声在闪动着不同颜色的屏幕机器之间震动着。还有周围人群爆发出不绝于耳的欢闹和嬉骂声,简直魔音灌耳。

陆西城一记“颜面重拳”轰上了拳击机,电子屏幕上的对手顿时扭曲着脸惨叫连连!

项北揉着太阳穴倚在有些摇晃的拳击机架上,他似乎已经看到屏幕上那条越裂越大的缝隙了。

“你自己家不也有安静又漂亮的健身房吗?干嘛要在这儿,混在一群脏小孩里打拳?”

又是一记漂亮的勾拳,陆西城微微挑眉,意犹未尽地对击着拳击手套,然后瞥向了项北:“看着有人流血倒下比打沙包更有趣。还是你要试试……”

是项北眼花了么?眼前的陆西城整个人正散发着腾腾黑气。

这就是仇恨的力量啊。

“呵呵,没事,你继续……”项北轻吸一口凉气,挪到温御的身边,“好吧……温御,我们去买点喝的。”

一直闷不吭声的温御无辜地抬起脸,脸上仿佛顶着斗大的“茫然”二字,项北朝他手中的PSP一探头……果然,温御又沉溺于日系卡哇伊女生的配衣小游戏。

项北一掌拍住自己的额头,感觉被一种深深的绝望包围着。

“我是慈善家吗?我要拯救的人也太多了吧,不管了能救一个是一个……”项北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拖着温御冲出游戏机房,往超市走去。

陆西城似乎一点也没注意到身边两个好友的离去,又是一记重拳,甚至让几米开外的项北确信听到了屏幕破裂的声音。

不是冤家不聚头。

当情绪不好和情绪很糟的一对“冤家”凑到一起,会有怎样的结果?

好吧,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林音坐在新店等待区的沙发上,水晶吊灯的浅黄灯光通过橱窗的反射,将她白皙的脸映衬得更加梦幻。

虽然这些服饰的价格,容易让林音看后引发间歇性心痛,但此刻陷入沉思的她恐怕另有原因。只到拖着大包小包的池小缘,将物品放在地上的哗啦声,才让她郁闷地叹了一口气,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中邪了吗?脑海里竟不断浮现出陆西城用冰冷眼神和最恶毒字眼对待自己的样子?

她几乎分不清引发心痛的源头究竟是这些过于闪耀夺目的时装,还是三年之后变得更加恶劣可恨的陆西城。

不要再想了!林音用力甩了甩头,想把头脑中牵扯不清的关于陆西城的影像完全驱散。

“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一杯柠檬水递到了林音眼皮下面,惊得她抬头一看,正对上男服务员那张错愕的脸。

“呃……”林音僵滞在将陆西城碎尸万段露出的狰狞表情,尴尬地愣了几秒,很快标准而又得体地点头轻笑,“谢谢。”

“没什么,她只是不习惯男生靠她这么近,女生会好点。”池小缘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冲林音暧昧地撅嘴。

服务员立刻收敛起一脸“看见疯子”的表情,训练有素地微笑转身离开。

“我今天真不该来,在家跟我们家爱德华约会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吸血鬼和狼人嘢,根本就是像牙膏和牙刷一样完美的组合!”池小缘不满地看着地上一堆埋过膝盖的战利品,嘟嚷着,“不过,林音你今天也不该来才是。”

“好了,待会我帮你拿些就是了。”林音嗔了池小缘一眼,轻轻捏了捏收紧的肩膀,排遣尴尬的目光扫过一个又一个银色的衣柜。

所谓的名品柜台就是这样,永远只挂出寥寥几件衣服。而每件衣服的标牌上所显示出来的价格,又恰好与店内衣服陈列的数量成反比。

林音走过来走过去差不多把这一季FENDI所有的主打款都记在脑海中了,叶黎珊才从试衣间里款款走了出来,径直到试衣镜前仔细查看。

这是店里最贵的一条裙子,服务员不敢懈怠,立刻拥上前去整理裙摆和腰带。

“FENDI最经典的白色,很衬你的肤色呢,小姐。”

服务员们不遗余力地极力夸赞,而叶黎珊却对镜中的自己皱了皱鼻子。

“剪裁不错。可是款式太朴素,看起来我妈妈会比我更喜欢它。你们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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