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反省我对你的宠溺，宠溺到言听计从的地步，学不来蛮横和强硬，以至于听到你说“不”，就真的忽略真心想要拥有的你，不再贪求，不敢再逼进半步。
“我的衣服呢？”
莫以然一踏出浴室，苏侬侬就冲到他面前怒冲冲的质问。
“洗衣机里。”
“什么？！”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我要去上班！我需要穿我的衣服！”
“我会替你请假。”相异于她的激动，他气定神闲的拉着她走，她的气息贴近，昨夜的记忆再度涌上，原本朝着房间内大床的脚步一顿，他直接将她带出这间卧室。
“为什么要请假？我不需要请假！”苏侬侬还是很激动。
“因为你身体不适。”他意有所指的瞄了她一眼。
“你……”她涨红了脸，一时间哑言。
“好了，我们要先解决目前的问题。”见她无言以对，他直接转移到正题上。
昨夜事情究竟是怎样发生的，他和她都有点混沌，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酒后乱性，可是两个人内心都明白，酒，其实没有喝到完醉的地步。
“有什么问题好解决的？”吃亏的是他吗？她气闷道。
“侬侬，这个问题很重要！”他沉下脸，对她轻忽的态度感到不悦。
“那你说该怎么办？”她知道总是逃避不了这个话题的，虽然低着头，但她的感观却十分清晰，他靠近她，她浑身汗毛直竖，他将双手按上她的肩，她全身僵硬。
他盯着她的发旋，坚定的说出自己的决定——“我们结婚。”
她受惊的抬头，“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们昨天……”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理由！
“那是个意外，算不了什么！”她迅速的截断他的话。
跟他在一起，嫁给她，是她一直以来最渴望的事情，可是不能是以这种方式，她的骄傲不允许，她的心——更不允许。
莫以然神情骤变，似乎是因为她的态度而深受打击，“你是女孩子！更何况……这是你的第一次……”
“那又怎样？”她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看着他，逼着自己说出残忍的话，“你又不是没交过女朋友，你对她负责到底了吗？”
认识时间太久，她自然知道他的要害在哪里，果然，话一出口，他立即没了声音，前女友是他心中永远都放不下的痛，稍有触及他一定会变脸，只是他也从来都不知道，这也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因为有它，她才进退不得。
“得了吧！”她试图用最无所谓的表情面对他，“我也二十好几了，这种事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不是跟你，也是跟别人，也是增加经验嘛……”
他深沉的目光直直地盯住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不得不躲开她的目光，像发飙的小女孩一样“不然你要我怎样嘛，事情就是这样了，我又没要你负责，你就不能当它没发生过吗？”
“但它是事实！”莫以然沉着脸反驳，不懂她为什么这么排斥他的提议，更不懂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的……开放，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小女孩，他没有错过她的成长，可是这样的她与他所认识的她真的不一样。
让他当它没发生过？怎么可能？！他甚至觉得回味无穷……诚实一点的话，他确实喜欢与她肌肤相亲的感觉，虽然这让他罪恶感横生——他一直都把侬侬当成小妹妹来疼，从来没有想过两人之间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更没有想到两人会如此的契合，可是问题出在——他想与她在一起，她却不想。
这个认知让他异常的沮丧，他以为只是因为被拒绝而使自尊受伤，不曾想过其实是因为情感的受伤。
她保持沉默，他更觉气闷，“反正你的意思就是不想嫁给我就是了！”
“对。”她回得迅速且干脆，“我觉得这样挺好，没有束缚，还可以享受。”
“你是这样想的吗？”他惊愕地瞪着她，试图在她眼中找到一些玩笑的痕迹，然而他失望了，“随便你！”
说完，他气冲冲的夺门而出，被孤零零的丢在屋子里，身着男性睡衣使得身形越发显得娇小的人儿望着被甩上的门板，久久无语……
发现自己的衣服全被泡在洗衣机里，临时找谁帮忙又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无计可施的苏侬侬只好窝回莫以然的房间，把自己裹在被单里，嗅着他的味道放任心痛蔓延。
她听见门外传来些许声响，连忙闭上眼睛装睡，接着听到卧室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然后是熟悉的气味接近，感觉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蛋、发梢，还伴着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她倔强的依然不敢睁开眼。
他知道她没睡着，也没有为难她，只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买了早餐放桌上了，待会儿起来吃饭，冰箱和零食柜都满着，有什么想吃的自己拿，我替你请了一天的假，我今天会早点下班，等我回来。”
她心底一阵酸楚。他总是能在她冷却下来之后又轻而易举的挑起她的情感，让她再次心折。温柔得没有界线，是她的贪恋，也让她坠入“拿不起又放不下”这样恶性循环的深渊。
听到他关上大门的声音，她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难以自抑的滑落眼角，没入枕中。
从那以后，他们的关系变得有点奇怪。
因为有些话题从此成了禁忌，他们之间不再像从前那样，跟知己好友一样百无禁忌，虽不至于尴尬无语，却无形间产生一些隔膜，没有做成夫妻或是情侣，但却成了偶尔可以滚上床厮混的“朋友”……
门外，苏侬侬一边深呼吸一边为自己做心理暗示——
苏侬侬，你是成熟的大人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爱你，只是不爱你而已，没有关系，你可以慢慢等。
她拒绝了他结婚的提议，却也从此就这样赖上了他，没有言明在一起，他们的相处跟从前有了一些变化，少了几分坦然，多了许多暗昧。
那天她没有等他下班就穿着干了七八分的衣服离开他的住处，然后他一脸惊急的跑到她的住处，见到她安然无恙才缓下脸色，然后，她毫无预警的再度吻上他……就这样再次一发不可收拾。
门内，莫以然他懊恼地抓着头发。
他不该碰她，不该坏了她的清白，更不该在意外抱了她一次之后又让第二次发生，更别说后来的第三次、第四次……他很想做些什么，可是——她不肯嫁他！
她没有其他走得特别近的男人，他几乎可以确定在她所有认识的男人当中，她最喜欢的除了她爸和她哥之外，就是他了，她喜欢他，却不想嫁给他，不嫁他，却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发生关系……
这究竟是为什么？她究竟在想什么？女人的心思真复杂，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当事人如何解读，事情像是就这样定了下来，两个人不明不白的关系，就这样持续了两年多。
门铃响起的第一时间，莫以然打开门，见到门外站着的苏侬侬和她手中拎着的两瓶香槟，心中了然。
这种情形平均每个月会有三两次，他们会有一顿两人合作的美味晚餐，一场天南地北的畅谈，还有……火热的缠绵。
他喜欢与她在一起，可是不喜欢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情形；他一直把她当成好妹妹，却不可自拔的迷恋她娇柔的身体……
感觉很复杂，可是这就是侬侬选择的相处方式，他无条件配合——不是赞同，而是他顺从她顺从到习惯，已经不会对她表示反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