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你有去过什么地方吗?”刚进门坐下,吉烈尊就追问道。
“最近?好像没有去什么别的地方,怎么了?”林夕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在他的注视下,一下子变得拘束,他浑然天成的霸气,反而显得他更像这房子的主人。
“不对,你肯定去了什么地方招惹到什么东西了,那天在公园的时候我就看你印堂发黑,眼圈发青,天盖顶隐约冒出黑气,绝非正常。”他越说越严肃,停顿了一下,突然站起身,绕着她房子走一圈,最后停到她面前,把脸凑近她身子,轻轻嗅着。
他的温热鼻息悉数喷到她脸上,而且他的脸靠得那么近,她能清楚地看到他长长的眼睫毛和嘴唇上的纹路。
“你干什么!”她脸不争气的红成一片。
“别乱动,”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躲避,更加过分地双手捧着她的脸,迫使和他面对面,眼对眼,鼻对鼻,就只差嘴对嘴了。
她呆住了,吓得不敢乱动,他究竟想干什么?这么暗昧,这么亲密,她这种情况算是被非礼吗?这么帅的脸,这么性感的嘴巴,如果和他接吻,会是怎么样的滋味?他要真的亲了,她是该狠狠推开他还是半推半就?很丢脸的,此时此刻她竟然满脑的桃色思想,全身燥热,从没有这么亲密近距离地靠近男性身躯,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悸动,紧紧闭上双眼,嘴巴微微噘起。
“嗤——”全身紧张不已,就如临上刑场的她忽然听到吉烈尊一声轻笑。
“喂,你在想什么,沙发都要被你抓破了。”他看到她十指已经把沙发抓出几条深深的痕迹,忍不住笑出声,这女人在想什么?脸红成这样?还一副豁出去的表情,难不成以为他想对她不轨?
吉烈尊的笑声让她顿时清醒,原来是自己会错意了,一想到刚刚的窘样,她恨不得立刻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
“哈哈,你的样子太可爱了。”他依旧开心的看着她笑。
她看着他的笑容,一下子愣住了,离不开眼睛,没想到外表冷酷的他笑起来是这么好看,就像个大孩子,毫无防备,一点都不比亚纶差,她还以为这家伙这不会笑的呢。
看到林夕异样的眼神,吉烈尊马上意识到什么,也一愣,逐渐收起笑容。他刚刚在干什么?笑了?好像还笑得很开心?多久了?他已经记不起自己多久没有笑了,久到他都忘记了笑是什么滋味,没想到他刚刚竟然笑了?究竟这个林夕是有怎样的魔力?
他开始感觉到内心有股不受控制的,陌生的力量蠢蠢欲动,究竟是什么,他不想去思考,更不想知道,因为无论是什么都只会让他彷徨无措,甚至——恐惧。
他马上收回笑容,脸上又恢复一贯的面无表情,说:“你的脸上有很浓的血味,我刚刚只是想确定下。”
“哦,”她看到他的笑容没有了,心里不免得有些失落,但一听到他这么说,脸色马上变的紧张:“怎么会有血味呢。”
“不仅你,这里,那里,还有那里,整间屋子都有浓浓的血味。”他随意一直,却把她吓得半死。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这就是刚刚为什么你一直硬要来我家的原因?”
“对,我忽然记起第一次在你家闻道这些味道时,只是淡淡的,若隐若现,而且你恰好流鼻血,我就不在意,但看你印堂发黑,似乎中邪已深,不得不怀疑其你居住的环境,所以就想来你家看看,没想到这些血味已经变得这么浓郁。”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深思。
“怎么会这样,太恐怖了,你的意思是有东西一直缠着我?”林夕一听,毛骨悚然。
“你想想最近又遇到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或者遇到什么事情没?”
“最近?也没什么很特别的,除了认识一个小满,就是去美容院了,别的一切正常。”她努力地回忆着。
“小满是谁?”
“小满,你见过的吧,我昏倒在公园的那次,她就在旁边阿。”林夕急忙把她和亚纶认识小满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吉烈尊。
小满?失忆?没地方去?偏偏在这个多事之秋?不对劲,这一切都太巧了。吉烈尊第一直觉对小满这个人起了怀疑,他隐约记得那次在公园的一面之缘。
这时,大门被人打开,小满提着大包小包地进来。
“林夕,快过来帮忙,重死我了。”小满一进门就大声嚷嚷。
林夕赶快上去替她拎东西。
“咦?这个不是上次那个道士帅哥?怎么来家里了?难道家里又不干净的东西?”小满看到吉烈尊,意外地瞪大眼睛。
“你知道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吉烈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想看穿她。
“阿?别吓我,这里真的又不干净的东西?我是随口乱说的哦,一般不是那里邪门道士就到哪里吗?”小满惊恐地捂住嘴巴。
“小满,他不喜欢人家叫他道士,他是阴阳师。”林夕在旁边小声地提醒她。
“哦,阴阳师帅哥,这里真的有那东西吗?”小满吞吞口水,不住地打量房子。
“这里很干净,没有任何东西,我是来找林夕聊天的。”吉烈尊很自然的说。
“早说嘛,吓死我了,我先进房,你们慢慢聊。”小满松了口气,提着东西进了自己房间。
吉烈尊眼神一直跟随着她,确定在她身上没有看到任何一丝的邪气和异常,才移开双眼。
“怎么不告诉她呢?”林夕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她是一个不知情的旁人,告诉她实情只能造成没必要的慌乱,看来我得好好在这里找找‘那个鬼东西’了。”吉烈尊的眼神充满了杀气,他遇鬼赦鬼,决不留情!
咕噜咕噜——
透过门缝看到吉烈尊的琥珀,快速地滚动着,滚到窗边,跳出窗外,顺着阳台咕噜咕噜地滚入小满的房间。
咕噜咕噜——
它滚到小满的脚边。
小满低头一看,先是吃惊,诧异,继而恍然大悟,冷笑一声,捡起琥珀放进内衣里。
“咳咳——”琥珀发出微弱的,类似于人类的咳嗽声。
“给老子安分点,不然老子把你送到外面那个臭道士那里。”小满豪不在意地坐在床沿,拿起艳红的指甲油,优雅精致地给自己的纤纤玉指一一涂上。
“啧啧,这指甲油用的真快,那美容院老板又吝啬的要命,真是的,人嘛,多的是,随便一抓一大把,真没用。”小满伸开手指,叹了叹口气。
吉烈尊开始拿着罗盘针在房子里走动,四处探测,走到林夕房间的时候,罗盘针忽然左右乱,不受控制。
“还不找到你?”吉烈尊冷哼一声,推开门。
他第一眼就看到摆在梳妆台的那瓶美容液。
白色瓶子,晶莹剔透,却邪气浮动。
“这瓶东西是谁给的?”他拿起瓶子,问她。
“哦,是那家美容院自制的,效果很好啊,你看,我脸上的黑斑都淡掉不少了。”林夕高兴地指指自己的脸,哪个女人不爱美?脸上肌肤无瑕洁白,乃是终生追求的目标。
“什么?淡掉了?”吉烈尊不免地吃一惊,脸上的黑斑其实是七星咒,林夕不知道,他却很清楚!他一直以为七星咒会在她脸上淡掉的原因是七星咒本身自行隐藏或消失,虽然他也不清楚七星咒能不能自行消失,但仅仅靠什么美容品是根本不可能淡化或隐盖七星咒的,这瓶东西究竟是什么,居然能有这么大的作用?
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把打开瓶盖,却不料一股浓烈地臭味熏得他忍不住干呕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那么臭?”他脸色十分难看。
“臭?很香啊,怎么会臭?”林夕难以理解地看看他,又凑近瓶子使劲地闻。
看到林夕这么毫无忌惮地把鼻子放近瓶子,他不禁倒吸几口气,这女人,莫非嗅觉有问题吗?可是看她的样子,毫无做作之感,十分自然,难道说,所谓的香味只对她有反映?
吉烈尊强忍住不适的感觉,一把把瓶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流了一地。
“哎呀,你干什么,好贵的。”林夕惊呼出声,心疼的看着被糟蹋的美容液,不满地看着他。
“心疼?我给你看清楚,”在液体接触地面的霎那,他就看出了其中的玄机,区区障眼法而已。
他摊开手掌五指并拢,轻轻在那滩晶莹的液体上一划过——
“天啊!这些是什么东西?”
“舌头!人的舌头!”
林夕一看呈现在她眼前的东西,一阵恶心,刷白了脸,立马冲到厕所大吐特吐。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什么美容液?竟然都是猩红猩红的血!而且更令人作呕的是,血里面还泡浸着一片片大小不一的半截舌头?
呕——
林夕吐得黄胆水直流,没想到自己每天服在脸上的都是这些东西?!
这事严重了!已经超出他的想象范围,阴谋,绝对是一个惊天的阴谋,躲在暗中的敌人绝对是针对林夕!
看着林夕抱着马桶狂吐不止,他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严峻。
有人要加害林夕!甚至是想要她的命!不!他决不允许!只要有他在,任何人休想动她一根毫毛!
吉烈尊眼神阴沉,用力一捏瓶子,‘啪’,瓶子四分五裂。
他会保护她的!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恐惧感蔓延上他的四肢,好像下一秒林夕就要离开他,永远闭上眼睛的样子。
那双美眸缓缓闭上,气息停止,无力虚软地倒在他怀里,任凭他呼天喊地,撕心裂肺,也只能是徒劳,她毫无反应,他只能痛苦地看她的四肢在他怀里逐渐僵硬——
他忽然清醒,怎么回事?竟然出现幻觉了?
这时,随身带的小盒子在裤袋里震动着。
是那个收了的小鬼。
他为什么如此狂躁想出来?
吉烈尊赶快打开盒子,绿色小鬼一下子跳了出来,接着蹲在那滩血水舌头前,呜呜哭泣。
吉烈尊立刻想到什么,急忙问:“是不是这些舌头的主人你认识?”
呜呜——小鬼伤心地哭泣着,不住地点头。
“也是你们那群人的?”他想到了那堆人皮肉片和那些怨灵。
小鬼突然激动地跳起来,嘴里不停地呜叫着,双眼流泪,跪在他面前,不住地磕头,在乞求着他。
“放心,我肯定会帮你的,只要你不害人,是个好鬼,我就帮你。”一般吉烈尊不会轻易放过和帮助鬼类,但这次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出乎意料,诡异,不是他所能控制的,而这只小鬼,说不定能多多少少帮他揭开一些事情。
小鬼惨戚戚地回头看看同伴的那些舌头,然后孤独地跳回盒子里,安静了。
“可恶,竟然如此的残忍!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吉烈尊彻底被激怒了,骨子里的正义感无可抑制地燃起。
“小夕!带我去那家美容院看看。”
林夕虚弱地擦擦嘴唇,无力地站起。
“好,我带你去。”
才刚走几步,她顿时一怔,等等,他刚刚叫她什么?小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