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时天色已晚,翔哥要去上班,他让程飞今晚留下,和我多做些交流,感觉翔哥寄予我很大的期望,使我兴奋的同时不免有些担心能否做得到。
李纯燕在厨房里收拾完碗筷后,就没在出现在阳台上,也许她怕影响到我,有个熟人在扬会让我觉得不好意思,就像饭前她那样望着我,我心里有所顾及,她就是这般的细心。
我们在阳台上莫约练习一个多小时,便作鸟兽散,因为大家都得赶回学校去。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们三个人在练,我做旁观者,并不是因为害羞,实在是我什么都不会,以前都是在模仿别人的。
张扬的那个Moon Walk比我做得好,我也拿不出其他的舞步来献丑,他们也知道我会的不多没再强加,便要我用心观看那些基础的舞步,他们相互指出自己的缺点,帮对方改进。程飞唱出一段RAP(说唱),还大Show他的House。我还是不懂没有发言权,只是笑望着,但我很喜欢这种氛围,想尽快融入。
程飞说,别着急!我们开始的时候都是这种感受,今天就找找感觉吧,翔哥定能一步一步教会你。
楼下那辆越野型的自行车是程飞的,另一辆可能已被翔哥骑着去上班。我们在院门外相互道别,张扬和郑昌文向车站走去。程飞推着车把我和李纯燕领到一路口说,从这条路回你们学校比较近,说罢蹬上自行车背影转瞬消散在夜色里。
李纯燕不愿走那条近路,说想和我在东湖边走走,于是她挽着我的手,我们像一对恋人那般在路边散步。
走出好远,李纯燕没听到我说话,便转脸问我有什么心事,说是不是怀疑翔哥他们的能力。我说没有的时候,语气有点勉强,其实我心里想得根本不是街舞的事,我是在问我自己有没有在吃程飞的醋,却被李纯燕理解错。
李纯燕说,她在客厅里闲着无聊的时候,从那个笔记本电脑里看到一张相片,是一张留念照,时间是一九九八年,背景好像是一所大学,相片的右下角印有NSGU_V Crew留念字样。这话引起我浓厚的兴趣。
我忙追问道,照片里是不是有五个人?
李纯燕却说有七个人,其中有一个正是高翔。
我又问是不是有一个女生?
李纯燕说有三个女孩子。
七个?或许当年参加比赛的只有五个人吧,我猜想着。
李纯燕反问我,有什么问题吗?
这也算是我的一个小小秘密,暂时还不想和李纯燕分享,我摇摇头还没开口。
李纯燕又说,从相片上的字样看,NSGU_V Crew成立至今已经有五年,应该具有一定的实力,为什么没听说过他们呢?互联网上都没有他们的资料。不过,你别乱想,要相信自己的选择。
我当然相信自己,我说,我没想这事。我想揍程飞,那家伙在打你的主意。
是吗?!你以前可没这么在乎过我。李纯燕忽然抓紧我的手臂,斜对面楼房上映射的霓虹流淌过她的脸庞,像是幸福的波浪。她接着说,看来我应该和其他男生多多接触,这样你才会更加的关注我。
我说,你最好别那样做。
李纯燕说,为什么我不能那样做,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
我知道李纯燕在等着我亲口对她说,她是我女朋友,说我爱你三个字。虽然她一直自认为是,但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意义就是不一样,我却不敢说出口。
她已把头依偎在我的肩膀上,我开口说的却是,你对我很好,像我姐,我很感激你。
李纯燕呵呵的笑着说,谁要你感谢啦。
怎么能既深刻又浅显的说明我和李纯燕的那种微妙关系呢?她好像是我生活里的必需品,早晨是牙刷、中午是碗筷、晚上是热毛巾。把她比喻成这些日常用品我也很过意不去,但当时我确实是这种感觉。只想她每天都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围绕在我的身边,用得着的时候伸手即可拿到,如果不用放在那里仍是我的,看着心里都舒坦,可一旦有人要把她从我的生活里拿走,我就老不乐意。早晨刷牙找不到牙刷,吃午饭没有碗筷,洗把脸还要到处找毛巾,那种日子肯定不是个滋味。
从那刻起我便开始嫉妒程飞,而且是很嫉妒,他可以敞开心扉的去追求李纯燕,而我却吝啬得连一个爱字都不愿说出口。
李纯燕说的没错,自负是我致命的缺点,她对我好是应该的吗?她凭什么对我好?也就是说,我当时犯贱,非得经受一场磨难打击,方知悔改,直到我失去李纯燕时,才终身后悔改过自新。逆境使人成长,生活的洗礼让人成熟。
这时一辆公共汽车在前面站台停住,我拉起李纯燕的手向车站跑去,边跑边说,坐车去,你不是还有零钱吗?
车厢里很闷热,车厢里人很多,在拥挤的人群和焦躁的气息里,我们两个人的手,终究没能牵到一起,或许那时就预示着,在人生的旅途中,我们俩都已走上各自的人生路,站在属于自己生活的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