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着精细的皮质工艺的木制手鼓,经过当地热情洋溢的男人的手,变换出或轻快或沉稳的鼓点,年轻姑娘们身着节日的盛装,露脐的收腰小坎肩,修身的长裙下摆在舞蹈中宛若盛开的牡丹,她们柔软的腰肢随着动作的起伏,不盈一握。
当族长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当承天大鼓敲响的那一刻,圣沐节便正式开始了。
歌舞升腾。
人潮涌动。
当现场的欢腾升到最高潮,那最令人兴奋的泼水环节也终于来临了。
所有的人,无论男女老少,无论相识与否,无论来自何方,都只是单纯地享受着自然纯净的洗礼,尽情地享受着这节日的欢庆。
“哗”
当锦溪还沉浸在歌舞的氛围当中的时候,突然只觉得周身一片凉意,在略微的呆愣之后,回过神却也觉得倒真真是沁人心脾,舒爽不已。
“福泰安康。”操着当地口音的年轻人,对着锦溪说出了美好的祝福。
锦溪看着这个皮肤黝黑,但两只眼睛尤为纯澈有神的当地小伙子,冲他友好地笑笑。
但他似乎倒是害羞了,腼腆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而后便走开了。
锦溪看着小伙子离开的背影,想着:今天是圣沐节,泼水是表达祝福的一种方式,在这里不在乎年龄,不在乎长幼,不在乎性别,人人平等,泼水更不会让别人不开心。
于是,锦溪灵光一闪,她随手拿了一个陶罐,在圣水池里舀了大半的水,然后小心地避过玩的不亦乐乎的人群。
锦溪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凤炎煊身边。
此时,承欢在花颜的陪同下早已融入了人群,只有凤炎煊他一个人远远地站着,注视着闹腾的人群,浑身散发着一种淡然处之,却又遗世独立的气场。
“嗨,凤炎煊,你不是说带我们来玩,怎么一个人站这里?”
凤炎煊似乎是真的没有注意到锦溪,所以在她开口的一瞬间有些微的惊诧。
可不待他回神,锦溪又踮起脚,附到他耳边说到“难道堂堂凤凰神君大人,不屑与我们一起玩吗?”
凤炎煊自是察觉到锦溪的不安好心,但是她清浅的呼吸落在他的脖颈处,让他乱了心神。
“自然不是。”
“那好。”
于是,锦溪直接将背在身后的陶罐里的水从凤炎煊的肩上倒下,其实她是想从头上的,不过奈何神君大人长得太过高大,而且从头到脚,着实狼狈,锦溪不敢去试探凤炎煊的底线在哪里?
凤炎煊知道锦溪会有些小动作,但是他却未曾预料到她竟……敢有这样举动。
他下意识地想要发火,这与对谁发火无关,而是从未有人如此放肆的对待过他,是他潜意识里不容置喙的尊严。
总之,在锦溪看来,大事不妙了,神君大人,好像要发火了。
“福泰安康,我只是给你讨个好兆头,你别凶我。”
她忍不住做了个鬼脸,便躲进了人群,丝毫不敢去看身后应该暴跳如雷的人。
其实,凤炎煊在想要发火的下一秒就已经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因为他觉得这样的锦溪和他是亲近的,而且,她说,想为他讨个好兆头,是……为他。
这就够了。
恍惚间,锦溪好像听到凤炎煊说了声:“龙锦溪,这样的你才……”
至于才怎样,是才……让人恨得牙痒痒?还是才……让我觉得熟悉?
人群太过热闹,锦溪自然是没听清。
锦溪本来还以为凤炎煊会追过来找她算账,正正经经地躲了好久。
不过他还是远远地站在那里,锦溪觉得一点都不好玩。
于是,偶尔看他一眼,对他挑衅一番。
可是只要她望过去,神君大人直接无视她的挑衅。
只有他的眸光,明亮而深邃。
锦溪撅着嘴巴,忍不住哀嚎:这个人真是一点趣味都没有,想和他玩玩都没反应,说是清冷,其实是木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