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起街道上为数不多的几片纸屑,那情景有些凄美。小汐拉着她的行李箱,回头看了一眼三亚,缓缓消失在街道尽头。
除夕的中午,她终于到了家了。路上没有多做停留,一来是无心观赏,二来是归心似箭。回到家,爸妈都没说什么,好像前几天小汐说她不回家过年爸妈不高兴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小汐虽然疑惑他们的“失忆”,但是她也没说什么。
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小汐一辈人坐在一起,欢声笑语,酒是最好的,菜是最好的。一顿饭吃了许久,吃完还念着席间的话,无非是今年的过错、来年的打算。但这依旧很温情。
她本不该有一丝悲凉的情愫,在这样的好节日里。难得有一次家庭的完整聚会,她不想把一些个人情绪带到饭局中,现在人去了,心底那一丝凄凉又涌了上来。他远在他乡,即使小汐并没有找到他,但是他一定没有在家里过年,失去了家的温暖,哪有她现在的幸福。想到这些,总是让人的鼻子有些发酸。那些过往事迹,她一直记着,如果有一天,他们能在异乡的街头相遇,那一定是人间三月天。
老人们看春晚,成年人一起闹事喝酒打牌,小孩儿们在外面放起了烟花,小汐被几个姐姐妹妹拉去打牌。要说输钱没意思,喝酒不敢,女生做什么好呢?真心话?不错!
都是差不多年纪的人,有说有笑,许多事都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出来。玩了好久,几个人被炮响声吸引了,向窗外看去,是那种箱装的烟花,这种烟花要在夜完全黑了的时候放才能见到它的美丽。
几个人欢喜的跑出去,仰头看着夜空里绽放的烟花,新的一年和旧的一年刚好在此刻交替,在隆隆的响声里步入新的一年。
初一的早上不会有人喊醒你,睡觉睡到自然醒,早上吃汤圆或者一些绿豆粉,当然,初一的早上要把几天前做得麻饼和米花拿出来,可以说一年的头一个清晨吃的早餐是最丰盛的。吃完饭就开始串门了。干儿子去拜年,嫁出去的女儿回老家看看,那些中年人和一些少年回去坟山上祭拜先祖,这是风俗,改不了。
小汐去素芳家玩了两天,高中时代的闺蜜,好久不见,敞开心扉说了好多话,两个人在不同的大学,虽然偶尔有电话来往,但是一旦见面,那些电话里说不清的话,就留在这个时候说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到初七,才有了减缓的迹象,但是还有亲朋好友们在一起喝酒聊天。小汐没有在家过元宵节就上课了,临别时又是那个老套的故事场面,哭哭啼啼免不了,因为无论多远,总会牵挂着一个名为故乡的地方。没有身在他乡是不会体会乡愁的,离家越远,越是浓郁,所以有了《乡愁》,有了《听听这冷雨》。
去城里的汽车上,还能看到这片故土。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有她滑过的痕迹;每一眼泉水,都曾甘甜她的心房;每一个乡亲的笑容,都是她以后的好梦。
窗边的素芳看着小汐出神的样子,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怎么,舍不得?”
小汐回过神来,白了她一眼。“难道你舍得?”素芳有些惆怅的说道:“的确舍不得,但是没办法啊,以后嫁个好人才能对得起我爸妈啊。”
“你读大学不会只是为了勾搭个男人吧?”
素芳一把抓起小汐腰上的肉。“小妖精说什么呢,谁去勾引了?这是姐姐我的魅力吸引了他们。”小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恩,对对,魅力吸引。”不过那样的动作和语气总让人觉得在说谎。
“我们这次分开又要多久才能在回家哦?”素芳拉着小汐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半年不见,还是那么干净漂亮。
“估计地很久吧,假期我想继续出去做兼职。”小汐笑着说。她并不在意多久才见面,因为真正的友谊经得起时间的磨砺。
素芳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做兼职?冠冕堂皇,明明就是去找男人!”
“王八蛋,你想死啊。”
天气干冷干冷的,但是街上的行人还是很多,这几天学校开学,坐车的人很多,到了车站直接买票,然后才去饭店吃些东西。
等了好久才离开,临别时又是一番舍不得。有些伤,即使再痛,也只能默默忍受,不许停,不许回头。
小汐还带了一些务川的特产,刘佳她们老早就打电话说要带特产,不然没钥匙开门,小汐知道她们说得什么意思,所以在家里拿了一些,又在街上买了一些,加起来挺多的。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城市和门口招手示意再见的素芳,小汐把头缩回车里,笑了笑,汽车驶进未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