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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再华丽的人生也有伤痕隐藏

风和日丽,微风吹动都带有季节的花香味。我在荔湖公园漫不经心地散着步。自从开公司以来,事情繁杂地令人头痛,有这样的闲暇时光,还真不容易。上班的时候,姚林逢到我办公室看我一脸疲惫之色,不由分说,把我拉出办公室。

“你今天要放自己一天假,你的脸色太惨白了,你应该去晒晒太阳,明白吗?”

“可是我手头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再怎样重要的事情,也不及你的健康重要。听我的话,别对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我先送你去荔湖公园,你自己去里面走走,至于公司的事情我来处理。晚点我会来接你!”

就这样,我被强制性地送到了这个公园。严格意义上说也不知道是自己放了自己假,还是被别人放我假。说实话,这个公园我以前经常来跑步,钓鱼。当然钓鱼可不是我的强项,是小棠的强项呢!我又想起小棠了......他最喜欢钓鱼了,可以纹丝不动坐在湖边很长时间,我很佩服他的耐性。每每收获的时候,他会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瑞,瑞,快看,鱼儿上钩了。”但硕大的鱼儿在他手中也不过就呆个几秒钟,然后他又将它们放生回河里了。一切仿佛停顿在生命里,一切又恍如梦幻,依稀在眼前。我沿着湖边走着,眼光逡巡在每一个钓鱼者的背影上。我在找寻什么?是一个熟悉的背影,还是心底那强烈的爱。我的呼吸不再均匀,为了自己急速飞奔的思想在快速汲取着更多的空气,频率的增加,使自己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我的希望终于熄灭了。沿湖走了两圈,也没有见到我熟悉的那个背影。我自嘲地傻傻地冲自己笑笑:“我真傻!他应该去胜任做一个父亲的角色去了。”我怅然若失地坐在一个条形的石凳上,望着湖心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旁边坐下了一个身影。我并没有去看。公园里每天人来人往,走累了只要看到有座位想都不想就坐下了。请坐吧,陌生人。

波光粼粼,有一个个的小圈涟漪,应该是鱼儿在呼吸。偶尔会有大鱼跳跃一下又快速钻回水里不知踪迹。我叹息,再叹息。想想自己的出生,处境,想爱不能爱的现实强大的冲击力。我很想自私地生活,或者应该解释为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地一种生活方式。如果这样,我就不会让自己这么累,这么痛。小棠,我那么爱你,放掉你的手却是为什么?他们都说爱情是自私的,为什么我却做不到自私,却要为别人着想那么多。这是我的风格吗?还是我太懦弱了,只会向命运一次次屈服,低头......

泪水润湿了我的眼,我闭上了眼睛。在合眼的那一刹那,泪水滑落了下来。

一张温暖的手摸到我的脸颊,我慌张地睁开眼,坐在我身边的竟然是李小棠。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怎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瑞,你还是爱我的是吗?你绕湖走了两圈,我跟着你走了两圈。你一直盯着每一位钓鱼人看,你是在找我吗?你对湖叹息,是为了什么?是在想我吗?”

他完全读懂了我!他怎么能读懂我呢?但是他为什么不能读懂我呢?

小棠,他就坐在我的身旁,我的心上人,他是深爱着我的,如果不爱,他怎会读懂我那么多?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很想你,这里是之前我们经常来的地方,太多我们流连在此的甜蜜回忆,所以我一有空就会来,回忆点滴与你在一起的日子。你今天穿过亭台到湖边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

“那你为什么不叫住我,反而一直跟踪我?”

“我怕吓着你。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打耳光。但是我心甘情愿被你打!只要你能够开心。如果让你生气,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我那天也是被气糊涂了,才会说出那些伤你的话。你还在生气吗?”

我摇了摇头:“我早就不气了。其实有好多事情原委你不知道,你经常出差,我也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

“我们找个地方边喝咖啡边聊天好吗?告诉我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点点头,在公园附近的蓝梦西餐厅,我们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我将找到父母车祸的意外是姚林逢的父母造成,还有他们一直忏悔想收养我和秦丽,被秦丽拒绝后,便每年往我家帐户存款,希望我和秦丽两个孤儿生活过得好点,时至今日已经数目不菲。当我拒绝他们的施舍并退还他们存折的时候,他们忏悔如何良心难安,一定要帮我做件事情,最后,在嘉越广场和朋友们的帮助下,开了一间广告公司。而姚林逢自从知道他父母难以结合一起,就是因为这起车祸害得我们家家破人亡,令他父母内心万分愧疚,还让她的母亲身染重疾时,他同样担当了帮助我,呵护我的义务,这之间种种种种事情的原委,我一一告诉给了小棠。”

他深锁重眉:“瑞,你在我面前总是报喜不报忧,真不知道,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你是怎样一件件扛过来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替你分担呢?”他怜惜地看着我。

“你当时公司也是陷入重重危机,我怎好让你替我担心呢。当时你的事情我总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唉......”我叹着气。

“怪不得姚林逢处处护着你。是我错怪他了。”

“你最近怎样啊?”

“还能怎样啊,那个耿露也不知抽了什么疯,带了大包小包搬进我家了。我看我快被逼疯了。”

“哦。”听到此,我倒抽了一口冷气,“也难怪,她有了你的孩子,你母亲也那么喜欢她。搬去你家住也是合理的。”

“什么合理啊?你还是信不过我,是吗?”

“我一直认为你是个男子汉,既然做了,就应该负责任。”

“看来你是把我板上钉钉了。”

我刚要张口说话,眼睛忽然被落地窗外的一个身影吸引住了。竟然是耿露,真是阴魂不散。我苦笑了起来。

“原来你一直被跟踪啊?”

“什么?”小棠觉得我的话说的莫名其妙。

“耿露来了。”我望着李小棠。

小棠刚要张口,耿露早已进了门,站在了我们面前。

“我还以为是哪个狐狸精勾引我们家小棠呢!原来是你啊!真是死性不改!”

“我只是碰巧遇到了小棠坐这里聊一聊。我想你大概是多虑了!”我挺直背部,

笔直地坐着。

“你一定要天天追着我吵架吗?”小棠怒视着耿露。

“凭良心说,我哪里对你不好了,你还要来见这个狐狸精。”

我腾地站起身来,我根本没必要听别人对我的谩骂与侮辱。

“小棠,我还是先走吧。看来有人诚心跟我过不去!”我拿起包转身离去。

“瑞,等我,我和你一起走。”小棠也站起来。

“李小棠,你要去哪里,你站住!”耿露尖声叫着,拉住李小棠的胳膊,李小棠毫不犹豫地用力甩掉她的手,跟着我走出来,她气愤地跺着脚,再次骂我,“秦瑞,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我气冲冲地走着,小棠开着车追了上来:“上车吧,秦瑞。”

我不理睬,依旧气冲冲地走着。他不停地叫着我,车子的速度随着我的步伐:“上车吧,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为刚才的事情向你道歉。”

“不关你的事情。”

“你不开心,就关我的事情,都是我不好!”他在自责。

我停下脚步,靠在街边的电线杆上哭泣了起来。小棠停下车紧张地跑到我跟前抱住了我:“瑞,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我真该死!”

“什么时候我们竟然成了这样的关系?”

“我们一直都没有变,是你一直在逃避!瑞,你就不能自信点吗?我们这么相爱,你为什么还要拒绝我?”

我想说什么。可是想到耿露还怀着他的孩子,我就无望的摇着头。推开他,我继续向前跑去。

“秦瑞!”他叫着我的名字,声音如此悲凉。

回到办公室,我疲倦地坐回靠椅里。

姚林逢敲了敲门见我没回应,开门进来了:“不是说我去接你吗?”

但当他看清我的神情时,吓了一跳:“不会吧,让你去公园散心,怎么看上去脸色更难看了啊,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我有气无力地回复着,眼睛稍微抬了一下。

“肯定有事,你是瞒不过我的。”姚林逢拿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实在拗不过他,只好告诉他:“我碰见了李小棠,还有耿露。”

“是李小棠欺负你了?”

“不是。”

“那是耿露欺负你了?她骂你了?”

我点了点头。

“这个女人真不识好歹。” 姚林逢一拳打向椅子的扶手。

“算了。我已经习惯了。她想骂就让她骂吧,多我不多,少我也不少。”我站起身来,“对了,关于市级中学教育宣传季的稿件做的怎样了,要加紧速度啊。”

“放心吧,我已经交给肖勇去做了,我会盯紧这件事的。”

“好,这个广告对我们公司至关重要,能不能长期打入教育界,成败在此一举!”

“我一定盯紧这件事!”

我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姚林逢欲言又止。

“什么事啊?”

“我父母邀请你明晚去家里吃饭。”

“这样啊?”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你父母,他们现在还好吧?”

“还好啊,自从说开这件事之后,他们的关系没有象以前绷得那么紧了。多亏你的宽宏大量!谢谢你啊,秦瑞。我现在看到我母亲的脸上经常挂着笑容了。”姚林逢的眼睛发着光,是希望的火簇。一场车祸改变了两个家庭的命运,逝者已逝,生者继续。再华丽的人生也有伤痕隐藏。

“去吧秦瑞。”姚林逢再次真诚地邀请我。

“好吧!”我答应。

“好,一言为定!我现在就去给他们电话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看到姚林逢邀我去他家里吃个饭都这么紧张。我都有点不自在了。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份量了,一直是一个微不足道,渺小的我,什么时候竟然成了要别人紧张的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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