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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风轻,阳光灿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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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壶茶刚喝完,诛帝和栗薰已经停止了打斗。诛帝的脸色却不怎么好,或许身体的伤事小,最重要的是情伤。对自己的亲人都如此心狠,却唯独对她狠不下心,也许这世上除了天帝之位也有一个是他所不愿意失去的吧!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无法得其所爱,但他也毕竟是幸福的,留她在身边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你终究还是没放下他,我以为,至少我在你心中会有一席之地,难道这也是奢求吗?”诛帝吐了一口血对着栗薰言道。

“你曾说过,不会伤害她,可是你没做到,这世界上最重要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我只有她了。对不起,但愿来生,你不要再爱上我。”栗薰看着鬼婆,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爱意和疲倦。

宁今和苍轻那么久都没有让诛帝受多大的伤害,而她仅仅一壶茶的时间,就把诛帝弄得吐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昏头转向,放生求死。

“你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寂寞着,明知道你不开心,可是我还是不想放开,我只有你了,天舍魂魄早在两百年前就给你了,可是你却没有动手,我以为你至少还有那么一点爱我的,看来我错了吗”诛帝的声音沙哑了一些,话完又吐出了一口血。

“穷尽天下,也只有她才能毁灭他吧,六叶的天下,六叶的毁,她这是要把莲花过位给你吗?也许等的就是今天吧!”释鸣若有所指看着我,我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笑容,难道他认出我来了。

“你有了天下,明明可以放过我们的,却为此而执着,诛璃疏远,宁今遗弃,所有的孽缘因我而起就由我来结束吧!”我看着栗薰闭上了眼睛,然后睁开眼,灿烂花开,我看到了无数莲叶在她身边冒出来,她的笑容简单,纯真而美好。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身体发出光芒,我感觉到轻飘飘的,然后宁今惊讶的眼神,释鸣淡淡的笑意,似乎在意料之中,原来他真的认出来了。

可是我却觉得难受,最终认出来我的那个人并不是他。是因为,急之切,心所慌的影响吗?

可是我竟然这个模样出现在他们面前,我想叫声娘亲,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我看到栗薰泪水模糊,淡化出来一个影子飘到我的面前,擦着我脸上的泪水。

“陌儿,对不起,娘居然还是没有认出你来,我又说话不算数了,不能陪着你。我很高兴,我的女儿终于长大了,我见过那个孩子,很像你小时候,乖乖巧巧,我也安心了。”栗薰的身影也碎成一片片莲花,她终于解脱了,可是我却连最后一个亲人都没了。

莲花散尽,诛帝亦散尽魂魄追随到莲花中去,最后一丝魂魄的气泡飞在宁今面前。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这是你的命,这天下若邪影想要,你想给,那就让吧!我这一生唯一做错的就是,不应该把她推下诛仙台,可是她没有死,所以,如果可以,你也不要恨我吧!早在两百年前我就留下遗昭,由你接手天君之位,但凡天帝之争都是历经风血的,这两年,我相信你也没有白练,我走后,不败之身将会继承到你,余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了。”才讲完最后一丝魂魄就烟消云散。

我从空中掉下来,然后,宁今和释鸣同时各自拉住我的一只手,苍轻还是呆呆的看着我,显然还没反应过来。鬼婆幽怨的眼神。

我眉头一皱:“你们可以拉轻点吗?”两边同时松开手,又同时拉住。鬼婆尖锐的声音解救了我,我听到她大笑言道“看你们还能抢多久?”

宁今和苍轻追她而去,留下我和释鸣大眼瞪小眼,我非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你都记起来了。”释鸣说的却是肯定句,我略想了下点头,然后不解的看着他。

“因为我看到你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那时候你也这样看着他。”释鸣说这句话的还是笑着的。

“对不起。”我看着这个照顾了我两年的男人,我居然差点就和他在一起,若不是遇到苍轻,或许如果我没有恢复记忆,这样也挺不错吧!即使也许他另有所图,只要我不知道。

“你明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一句,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肯嫁,我依旧愿娶,怎么样要不要给自己一个机会?”释鸣笑容灿烂,我却看到了一丝孤寂。

“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依旧会等你。”我还没有开口,就被他打断。

“你明知道我时日无多,且现在又这幅模样……”我转过头,何德何能,都对我这么好。

“你觉得如果宁今看到你模样变了,他会不要你吗?”

释鸣突然问道。

“他应该不会吧!”我后一句话却没说出来,因为我不允许他抛弃。可是,我却想要抛弃他,当然这个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所以,我自然也不会……”释鸣还想讲什么,被宁今打断。我被宁今一把抱到怀里,紧紧的。我感觉到骨头都是痛的,我的手僵硬,却最终还是回抱了他,我真的好久没有抱过他了呢。

自我失忆后,这两年我都没有想过这个男人,或许真的是孽缘吧!我想他这两年肯定吃了很多苦,以前以为他一身冷血是因为性格如此,现在才知道,要多么的绝望才会那么的害怕失去,爱到痛疼深处自是伤。

“我一定会让你恢复容颜的,不再让你受伤害。”宁今抱完后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我只穿了两件衣服,却还是感觉到了他流到我脖子里的泪水。

“你嫌弃我?”我突然很想吓吓他。

“不是,我的夫人永远都是最漂亮的,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爱,因为这是一种毒,所以一定要治好。”

我偷偷的笑了,他依旧如此在乎。或许,我奢求的真的不多,与君老,苍海桑田。可咫尺就是天涯,我们依旧无法相守。

我醒过来的时候,正睡在一张床上,而我所记得的却是在宁今的怀里,他冰凉的泪水,让我的心跳也加速,我真的不想失去。我好不容易才把他给拿下,可老天也嫉妒我的幸福。

宁今睡在我的床边,眉头都是皱的,那是我用了多久才抚平的,这妖孽居然又有了这个坏习惯。我轻轻临摹他的脸,真的好久没有这样看过他了。突然坏心眼的咬了一下他的嘴唇,而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笑得一脸阳光,这厮又在魅惑众生了。

被发现赶紧躲到被子里,却被这厮给拧出来了,反守为攻。唇齿相碰,我脸色发烫,突然似记起来了什么,一把推开他。

“怎么了?”宁今不解的问我。

“本来就被你嫌弃长得不好看,如今更是了,我想想还是算了吧。不如你再另娶一房给宁生当后娘。”我话完了才觉得忧伤,这么早把儿子生下来找苦吃,都怪这妖孽。

“我说过,你再丑也是我的,你不要为自己找理由,想嫁给别人了就开始嫌弃我了。”宁今话完就又把我当糖果啃起来。

我反抗无效,被压倒,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感觉,反正我的感觉是不太好,首先我一直觉得自己难看,其次,生了孩子后,我并没有变得很挺,想想就伤心。青语那丫头说这样刚好,好个毛啊!

宁今咬了我的脖子以示我的不专心,也没什么日子以后再这样相处了,想了想就释怀。这妖孽让我怀宁生这笔账我都没找他算,于是,我一把把他压在身下,尽管脸上的容貌改变,可是我相信女人的魅力,依旧不会减。

他的衣服早已自己退下,肤色晶莹,我坏笑了一下,然后啃咬上他胸前的两点。边观察,他的眼神变得暗起来,我一路一向下,他的呼吸加重,但依旧在极力容忍。

看来这妖孽的忍耐力已提高,一路向下,圈圈点点,轻轻重重。我突然停住,他的腰上居然有道轻轻的剑伤,而以前是没有的,我又想到他被诛帝重伤,这两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对上他询问的眼神,我又不忍心欺负他。

“你来吧,我觉得在上面太辛苦了。”我随便找了个借口。

“没事,都过去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辛苦的事情当然由为夫来做。”宁今的声音沙哑,反被动为主动,一夜风吹无闲听。

早上的时候,我怎么都不愿意起来,缠着他问那天后来的事情,为什么我会不记得了。原来那天我晕倒了,而鬼婆被他们追到后,告诉了他我中的毒,只是却没有追问到解药。那个女子到死都不肯放过我,宁今说只要是毒必有解,让我不必担心。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怎么会皱着眉头,只要你不说,我就当不知道,但愿离开的时候不会太难受。

你看,多少年过去

我从未想过,我的容颜能恢复,大抵那时候当我决定离开,他已早我一步做出选择。我活下来了,在魔都由侍女小悠照顾,宁今不见了,苍轻不见了,释鸣也不见了。整个魔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都快发疯了。

就像一瞬间,什么事情都恢复如初了,可是我知道终究有些东西变了,在我未曾了解的时候。世界一下变得安静起来,我开始又过了像幻境的悠闲日子,可是,我疯狂的想念宁生,还有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不安。我不知道他们究竟谁去得了天下,那个天帝之争,释鸣和宁今到底怎么样。

我开始想各种办法从小悠嘴里套消息,却始终无果,我变成忧郁起来,吃不下东西。整日躺在床上,我幻想自己已经死去,这里其实就是地府。所以,全世界在我还没有抛弃他们的时候,离我而去。

此一经年无别期,两百年后,我才醒过来,这一觉真的睡了好久。久到,我的头发已全部变成白丝,小悠却依旧一点没变,她终于开口讲话了。

“释鸣神君死了,两百年前的时候,他与宁今之争,临颜草由他所取。唯有他的血全部浇灌,临颜才会开花,你的容颜才会恢复,释鸣神君用了千万的修为提前让你恢复,你一直在追问他的那些日子,是他最后的时间,他死后,你也跟着沉醒不醒,直到现在两百年过去,药性才会发挥作用,你的头发是白的,但是再过一年,它会全部变好,你会永远不再变容颜,我的使命就是照顾你醒过来,现在你好了,你可以离开这里了。我要在此安静守候我的主人五千年。等候他下世轮回。宁今已经是天君了,释鸣不要他的天下,他只想你开心,他让我转告你,遇到你真的是件幸运的事。这是他给你的信,你带着它离开吧。”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姑娘,再看看镜子里的人,果然苍白了发丝,苍老了容颜,释鸣死了,他居然就这么离开了,还是为了我而离开。

“陌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对不起,还是让你这么难过,可是我真的没办法看着你不开心,遇到你大概真的是我的劫难吧,可同样也是我的幸运。你大概不知道,我这慢慢人生多无聊寂寞,自我生下来起,父君就跟我说,我的使命就是为了夺回天帝之位,以弥补他当年的遗憾。尽管多少年后,我知道自己并非他所生,依旧无悔,人生下来都有自己的命,而我活着的理由就是做好他的棋子,遇到你是什么时候,大概是我最无聊的时候吧,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我曾威胁月老,得知,你本是我命中注定的姻缘,但是月老欲言不止,他说我这一生,多灾多难,大概心终有所想而事难成,最后终不得善果,你看,我这是报应吧,我明知道你本是我应该利用的,有了你的血,我这辈子也算对得起他的养育之恩。可是我却在不知不觉中,嫉妒宁今了,他凭什么得你如此所爱。为什么,你爱的不是我,如果是,我是不是就不会伤害你,可是我还是利用你了,天书却终是被我毁了。也许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吧,我一直想着,如果你跟我成婚了,那该多好,什么都不是问题,你不会记得宁今,不会记得任何人,我会对他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幸福都像这样子,明明当你以为就要得到的时候,却突然失去。你不见了,我发疯了,可我很清楚,这是魔君在警告我了,他想要的天下,他想要的天书,我没有给。

我失去了你,这世界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我终于解脱了,宁今接手之后,我答应他把你治好,与他合力封印了邪影,我终是不忍看着他死去,那就这样慢长的等待吧。他一直都知道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但愿,那时候,你依旧安好。我这一生多是自作自受,所以你不要难过,忘记我吧!也忘记我对你的伤害,让我在轮回的时候,依旧能够想起你的笑容。

永别释鸣绝”

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这个男人真的不在了,我却开始想念了,他灿烂的桃花笑容,而今已不复存在。我哭得正伤心的时候,被拥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我熟悉的香味,宁今安心的味道。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都是因为我。”我抬起头,噙着泪水对宁今说道。

“我知道,都过去了,这两百年让你受苦了。”宁今摸着我的白丝,眼里都是怜惜。

我哭到最后却睡在宁今的怀里了,醒过来的时候宁今要带我回家,我却拒绝了。

“你决定了。”宁今言道。

“我不能离开,至少现在不行,宁生都已经长大了,你再陪他一百年吧,我要为他守候一百年,他那么害怕寂寞。”

宁今依旧如两百年前一样安静的离开,他临走之前一直抱着我,我感觉到他有失望的气息,却还是答应我了。我知道他不忍心我遗憾。

“再相见,我决不许你再逃避。”

小悠没有奇怪我为什么不离开,她一直陪着我守在释鸣的坟前,释鸣的坟很简单,葬在我养的花间,我种了一圈的桃花,如第一次相见时。这个男人真是个傻瓜,但愿,我们来生不会造这些孽。

一百年后,魔都池边,宁今如期而至,阳光灿烂,风吹起我的青丝,宁生与宁今如双生一样的脸孔,我眼泪流下,如此真好。

“娘,我们回家。”宁生拉过我的手,他的手掌已和宁今一样,可以牵起我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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