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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神殿正准备向世人宣布下任神子人选时,神殿接到了一封求救书,一个以国家名义向凤凰神殿提出支援的国书。神殿,作为世人信仰供奉的宗教,终于要向世人回报了。
凤翎国,凤凰大陆东南部一个美丽国家,此时正在遭受瘟疫的肆虐。之前,凤翎国的圣殿神庙都已向神殿提到过此事,但那时瘟疫还没有扩散,就其国内的医者和侍者已经足够了,所以,神殿并没有太在意。可是,进入十月,染病死亡人的数量猛然暴增,瘟疫范围急速扩大,凤翎国束手无策,只好向神殿求援。
“疫者高热,全身遍布红疹,喉咙肿痛,脖子形如牛颈,声音嘶哑、气喘无力,咽喉处可见白膜,瘟疫盛行之地,成人丧四五,儿童死八九,民心惊恐,秋收无人。”
念了一遍后,神子将文书转给其他人,神情严肃地询问召来的几十位医术最高明的侍者,“你等可知这是什么瘟疫,有治疗奇方否?”
侍者们商议了一下,表示,这极可能是“喉瘟”,但必须亲自诊断过才能最终确定。
神子眉头紧锁,沉吟了很久。要是喉瘟就麻烦了,因为这是恶性瘟疫,神殿也无良策。但,即使明知是难治的瘟疫,神殿也必须派人去。
他让这些侍者下去准备,望着侍立在下的两位圣子,心中万分不忍。
每次,当世间出现大灾大难时,神子必须坐镇神殿,向凤凰真神祈祷,为遭灾的民众祈福;圣子,仅次于神子的存在,圣洁慈悲,则必须亲临疫区安抚挣扎在死亡边缘的病人。
记得他还是圣子时,青凤国爆发大型瘟疫,四位圣子同去,最后只有两位圣子回来。
林宇音,已经确定为下任神子,他医术高超,去疫区正好增加声望,但喉瘟危险,不知道他能不能幸免。
夏宜凤,神力高深,但会不会感染瘟疫和神力无关。
夏宜凤和林宇音知道自己应尽的责任,双双上前请命。
“你们要小心。”事已至此,神子也无能为力。他同情地望向夏宜凤,“宜凤,和天天解释,亲事推后。”
“师尊,天天会理解的。只是,弟子担心她胆大妄为,会不顾一切追随弟子去。”夏宜凤躬身道:“天天飞天术超强,神殿无人能及,弟子想请师尊赐弟子一物。”
“嗯,自古死于喉瘟的孩童少年比成人多得多,你把她关起来是最好。”神子点头赞许,“而且她去了只会让你分心。”
神殿在紧张地做准备,山下的凤凰城也有惊动,等到多日没去神殿的蓝天羽得知夏宜凤要去疫区时是第三日,神殿运送草药的车队已经出发了。
她火速飞到神殿,凭着感应找到他,急问,为什么不告诉她?
“天天,这是我作为圣子的责任,告诉你有何用?”夏宜凤温和地解释道。三日不见他很想触碰她搂抱她,但当着众多侍者的面,他不能接近她。
“凤,告诉我也好让我做准备呀,我也是真神侍者,自然要去凤翎国。”蓝天羽这次身穿宽松的藕色衣裙,臂挽同色纱罗披帛,和她颇熟的侍者也看不出她的真实性别。
“你不用做准备,因为据已知的喉瘟特性,这次去的都是二十五岁以上的侍者。”他庆幸道:“天天,你才十五岁,不能去。”
一插腰成茶壶状,蓝天羽嚣张道:“我就是要去,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
唉,众侍者侧目。即使圣子再呵护他,他也不能对圣子这样说话。到底是在外面长大的少年侍者,教养有点问题。
一位年老的侍者劝道:“天天,我们知道你担心圣子,怜悯世人,但明知道少年容易染上瘟疫,神殿怎么可能让你们这些孩子去?”
“天天,你去了只会让宜凤分心。”慕枫长老哄骗她道,“你还是乖乖地呆在神殿,用心查看圣典吧。对了,说不定,你会在哪本上古书籍里找到治疗喉瘟的奇方。”
有奇方才怪!神殿和世俗国家不同,文字记载几乎没有断过。要是有治疗瘟疫的奇方,他们就不会这样如临大敌了。
看蓝天羽还想说什么,夏宜凤淡愠道:“天天,到圣典堂看书去,晚上我要抽考你。”
哼,你狠,我才是妻,才是主!蓝天羽低头腹诽。
天天,我知道你是妻,但现在我是圣子,你要乖乖听话。今晚不要下山,我们聚聚,明日,我要出发了。
夏宜凤向她传递自己的心语。
知道了,晚上我们再说。
蓝天羽款款地施礼,恭顺道:“弟子遵命。”名义上,他是她的指导者,是半个师父。
太阳已上三竿,恭送两位圣子去疫区安抚疫民的侍者们都已回到神殿,按部就班,准备举行隆重的祭神祈福仪式。神殿某个角落里,有个自称非去不可的人仍然酣睡,连送行都没有露面。
阳光照进石室,半醒半睡间,蓝天羽翻个身,感觉光线明亮,伸手半遮脸,恍惚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石墙、石门、石桌、石椅、石床,全是石制,看起来生硬清苦,不过这里被精心整理过,角落边整齐地堆放着大量圣典,床上的被褥柔软舒适,另外几样生活必需品一样没少。
这是哪里,我怎么睡得这么死?凤,你在哪里?
她惊慌地坐起来,突然听到叮当叮当的清脆响声,循着声音找去,赫然发现,一条金色的细长铁链,一头绕在室中的石柱上,一头,伸进她的被窝里。
这是什么?她翻开绣被,一看,差点气晕过去。她,她被人禁锢了!
一把金色小巧的锁将金色铁链松松垮垮地扣在自己的脚腕上,拉扯了几下,脚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运足神力,几个凌厉的风刀,金色铁链却完好如初,显然不是凡品。
这是怎么回事?她想起昨夜的事。
“天天,你不要去,那里危险。”他还在劝她。
“只要你在的地方我都要去。神语血契不是说了吗,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蓝天羽环住他的腰坚持道:“午后,我在神殿查阅过这方面的资料,知道在神殿历史中有好多位圣子死于瘟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要和你生死相随。”
“胡闹!”夏宜凤直摇头,“你又不是真神侍者,犯不着冒生命危险。”
“你这个傻瓜,既然我们都已经心有灵犀了,生死相随难道不会灵验吗?”蓝天深情道,“我想和你在一起。即使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凤,你要我们一个染上瘟疫客死异乡,一个在遥望中孤寂地死于凤凰城?”
他会连累到她吗?
夏宜凤脸色苍白,惊悚不已。
“凤,带我去,我会很小心,不会干扰到你的。”蓝天羽苦苦哀求道。她偷偷跟在他身后也不是不行,但和他走在在一起岂不是更好?
“好吧,既然这样,我带你去。”好似想通了,他柔声道:“离那些病人远一点,你年纪小,容易染上喉瘟。”
“是,圣子大人。”蓝天羽欣喜雀跃,禁不住又拉下他的脖子亲吻起来。
长吻,激吻,两人配合得炉火纯青,每次她都晕乎乎地分不清东南西北,但他却总能保有最后一丝清明,不肯越雷池一步。
他还做了什么?
坐在石床上的蓝天羽苦苦思索。
对了,将她吻得口干舌燥、****沸腾时,他倒了一杯凉茶给她,说是压压****,只要他还是圣子,就不能玷污圣子这个神圣贞洁的称呼。
那茶肯定有问题!
她喝了之后很快感到睡意,哈拉了几句就回房睡觉了,所以之后他把她抱到这里锁起来她都没醒。
蓝天羽苦笑,他还是不想让她涉险啊!
凤,你感应得到我吗?
凤,回应我。
凤,我已经不生气了。
凤,你再不回应我,我就发怒了!
别生气,天天,我会平安回来的,回来嫁你。
脑中突然感应到夏宜凤满怀歉意的回应,蓝天羽长舒一口气,确定现在两人即使离得很远也能感应对方。
她一点一点将自己知道的瘟疫常识传给他,病人隔离,沸水消毒,石灰消毒,太阳暴晒,饮水管理,病从口入常洗手;死者的尸体最好火焚掉,以免将病传给他人;板蓝根,金银花,不管有效没效坚持天天服用……
等等,天天,板蓝根,金银花是什么东西,能治疗瘟疫吗?
那一头,感应到蓝天羽传过两个陌生含糊的意念,夏宜凤敏锐地感觉到那是很不得了的东西。天天不是与生俱来就会神语吗?她说不定还知道什么,因为她刚刚传过来的意念中有神殿也不知道的应付瘟疫的措施。
板蓝根金银花啊,在蓝天羽的记忆里就是药店随时能买到的成药,感冒流行时,早一包晚一包喝了预防,但不知道它们原来长得什么样。
无法将两个神语词汇传过去,蓝天羽急得团团转,脚上的金色铁链叮铛作响。
“天天,你在干嘛?不要急,宜凤这是为你好。”石室外,慕枫长老拎着食盒走了进来。他知道天天的身份,而且还是她的长辈,为她送饭最合适了。
“慕枫长老,呃,不,师爷爷,请你放我出去。”蓝天羽大步走到他面前哀求道。
就知道会这样。慕枫长老将手中的食盒放在石桌上,慈祥地笑道:“天天,你去凤翎国太危险,宜凤怕你瞎跑我们又追不到你,没办法才把你关到这里来的。你看,这里还好吧?上次宜凤偷偷跑回傲凰国,又随便和你签血契,回来后被神子惩罚,在这里整整面壁思过了一年。”
在这里一年?天,苦了他了。
“师爷爷,我不离开神殿不乱跑,你放我出去行吗?”蓝天羽苦苦哀求道。
“哦,不行,钥匙在神子那里。宜凤拜托他,瘟疫没有平息前不能开锁。”
哦,真神啊,这里的男人不是妇唱夫随吗,凤这么就这样自作主张?
蓝天羽一屁股坐在石椅上,无可奈何。良久,她问道,”师爷爷,神殿知道“板蓝根,金银花”吗?”
“板……蓝根,金……银……花?”慕枫长老学着发音,问道,”天天,这是神语吗?是什么意思?”
“是两种草药的名字,我脑中突然蹦出了这两个词来,好像对很多瘟疫有预防治疗作用。但我真的不知道“板蓝根,金银花”是什么样,长在哪里?哦,对了,还有一种很好的草药叫“青蒿”,好像也很有效。”
“你等等,我去问问其他人。”慕枫长老立刻如旋风般离开石室,扔下了发呆的蓝天羽。
这?听说,慕枫长老是水系神能者,看这走路的速度,一点也不比风系神能者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