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羽跟着林渊回到道场后,就匆匆忙忙去做饭了,林渊则悠闲地搭根板凳坐在庭院里发起呆来,这样的无所事事反而让过惯了高强度快节奏生活的他有些不适应。
搞什么啊,以前在学校里不是每天都这么过的吗?
“怎么样?”马剑星走过来,略带猥琐地问道。
“什么怎么样?”
“你小子还跟我装傻,当然是问你约会怎么样了!”
“嗯……逛逛游乐园,吃吃小吃,说点少儿不宜的情话,还挺不错的。”
马剑星一脸不信又不屑的表情,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沓照片,然后在手心里拍了拍,说道:“别唬我臭小子,你们干了些什么我可全部一清二楚!”
“既然您都一清二楚了,还问我干嘛?你这为老不尊的跟踪狂!偷拍狂!”林渊火气一升起来就开始欺师灭祖了。
“我又没问你们干了什么,我是问你感觉怎么样。”
“切,没感觉!话说您老难道年轻时就没谈过恋爱吗?为什么对这个话题这么感兴趣!”
香坂时雨听到两人的扯皮,就站在远处观望起来。
“你这是看不起老夫吗?想当年我可是情场一把好手!哼,现在我女儿就跟你差不多大。”
“那还真是弟子年少无知啊,失敬失敬!”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林渊的脸上仿佛写着“鄙视”两个字。
然而马剑星自动无视了林渊的鄙视,一脸高手寂寞的神态。
“话说回来,你怎么就没感觉呢?美羽这孩子可是相当正啊,难道还满足不了你吗?要是让风林寺这个孙女控听到你这么说,你肯定要被活活打死。”
“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啊,我能怎么办?只要你不告诉长老,他又能知道什么?”
“嗯啊……我才没兴趣到处宣扬你们年轻人之间的那点事,自己一个人慢慢品味才是正道!不过嘛……”他说着看来一眼远处侧耳凝神的香坂时雨和旁边正在练拳的阿帕查,“别人我就不知道了。”
“我可没那份闲心!”说完香坂时雨就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林渊的错觉,他感觉香坂时雨的步履似乎比之前轻快了几分。
阿帕查感觉到马剑星的视线,扭过头来,疑惑不解地问道:“恋爱,是什么?比饭团还好吃吗?”
你真单纯啊老师!
“恋爱可不是吃的哦,不过要比饭团美味得多!饭团只是舌尖上的美味,恋爱却是灵魂上的珍馐!”马剑星说道。
“啊,好深奥,阿帕查不懂。”
“不懂就继续不懂好了,你只需要继续跟你的泰拳谈恋爱就好了!”
“噢,阿帕查懂了,原来恋爱就是武术啊……”阿帕查的逻辑回路好像有点岔。
“嗯,你理解得还挺快嘛!”
于是,阿帕查为得到了新知识而高兴得手舞足蹈。
可怜的阿帕查,注定孤独一生啊!
饭后,林渊向诸位老师说出了自己想增加假期的愿望。
见饭桌上的其他人都颔首表示同意,连香坂时雨也从房梁上探出头点了一下,于是长老说道:“嗯,你的基础已经打得比较牢靠了,多放松一下也不一定是坏事,何况美羽刚才也帮你说过话,那就每周日给你一天假吧。”
“唉——女大不中留啊。才认识这小子一个月,就把我这个祖父给忘了!不过渊这孩子还算挺不错的,把美羽交给他也不是不可以。”长老在心里说道。
美羽则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这副模样还真是为难她了,大概在过去的16年中,她从未体会过这种心情。
看着长老那落寞忧伤的眼神和美羽那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害羞的模样,林渊就将他们的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于是在心里大吼:“你们到底在意淫什么鬼啊,你们征求我的意见了吗?!”
感伤完以后,长老又恢复了常态,跟众位老师交换了一个在林渊看来意味难明的眼神。
林渊在空旷的屋子里静坐了一下午,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六位老师和美羽只看到,当他晚上再从屋子里出来时,眼睛里又有了刚来时很明显而在过去的一个月里被深藏的寂寥色彩。
果然还是觉得这里的人也无法交心吗?果然是一个喜欢玩深沉的二逼少年吗?你到底在追求什么呢?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谁知道呢!
晚上。
“哆哆哆——”
孤枕难眠,哦不,辗转反侧的林渊听见轻微的敲门声。
“谁啊,这大半夜的。应该是美羽吧,只有她敲门才这么温柔。”他嘟嘟囔囔地走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才吃惊地发现站在门外的是香坂时雨,后者手上还提着一个红木大食盒。她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指了指房顶,示意林渊跟上来。
您就这么喜欢做“梁上女子”吗老师?!
林渊也没问什么,跟着香坂时雨就上了屋顶,相对坐下。
清澈如水的月光下,香坂时雨显得更加神秘了,也显得更加高冷了。嗯,女神嘛,大概都是这样的。就算这种时候,她也随身带着她的爱刀“刃金之真实”和锁链镰刀,腰间插着几枚手里剑。
她借着月光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一大块布铺在两人之间,又一边把各种盘碟碗筷放在布上一边淡淡开口:“吃点东西吧,不然天天训练营养跟不上,身体会垮掉的。”
“这些都是老师您做的吗?”林渊没有立刻开动,而是先问出问题。把食物来源弄清楚,才能明白自己到底是承了什么人的情。
“不是做的,是我去外面的饭店买的。”
“噢——谢谢老师,您真好!”林渊道声谢,就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了。
食物并不多,大概是考虑到如果吃多了待会林渊会睡不着,但是胜在营养又美味,看得出来价钱不便宜。
林渊心里有些感动,因为他知道香坂时雨手里也不宽裕,于是再次投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而她却对林渊的感激不置一词。典型的面冷心热啊!
林渊只顾吃东西,香坂时雨只顾看林渊吃东西,于是两人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等到林渊吃完以后,才擦擦嘴说道:“老师还真是喜欢高处啊,不是房梁就是屋顶。”
“站在高处可以随时掌握主动权,要是有敌人袭击,可以快速做出反应。”香坂时雨看林渊吃完,边收拾碗筷边说道。
“在梁山泊还不安全吗?”
“没有你想的那么安全,暗武术界近年来一直都蠢蠢欲动,如果他们要发起攻势,梁山泊便首当其冲。”
“但是也不用每次吃饭都跑房梁上去吧!”
“因为……我喜欢……”香坂时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
话说没有安全感的女人不是最需要男人保护吗?林渊在想这里要不要表现得男人一点,但考虑到自己那点微末的道行,觉得不打肿脸充胖子了。
“我父亲在我年幼的时候就死了,”香坂时雨收拾好饭盒后,自顾自地说道,“然后岬越寺秋雨帮我找了一个养父,名叫香坂八郎兵卫。他是一个煅刀匠,专为暗之武术界打造斩人刀,以致连给我取名字的时间都没有。”
听着香坂时雨的这段血泪史,林渊有些同情起她来,只听她继续平静地说道:“他不是个称职的父亲,经常对我恶言恶语,所以我很怕他,那段时间总是连最基本的安全感都没有。但即使讨厌他,我也只能忍受,因为离开他我就没有去处了。”
“既然他肯养育您,那就代表他并不讨厌您,相反,他也许是很喜欢您的,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林渊安慰着她。
“哼,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