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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偶遇之谜

在一派融洽的氛围中,本就大方爽朗的章唯很快便融入了这个大家庭里,而她和凌剑飞的“眉来眼去”,也基本得到了大夫人的认可,凌剑飞的俩弟和一妹亦嘴巴乖巧地撵着章唯喊“嫂子”,让她最初的不安和拘谨一扫而光。

然而,无论什么样的巧手和细致的妆扮,岁月的痕迹也难以抹平,尤其章唯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一笑一颦间,眼角的鱼尾纹悄悄述说着女人已逝的年华,更遑论有妍儿在旁鲜嫩的比对。

或许出于一种嫉妒心理,也或许二房的卑微身份,二夫人对章唯前后分明的两副妆容特别在意,她存心要给今晚的和谐氛围添点儿乱。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她突然对笑得无比畅怀的章唯文绉绉地开口问道:“可否问一下章小姐今年芳龄几何?”

没有人料到她突然有这么一问,更不用说当事人章唯了。此前在凌剑飞的屋里,他便算定有这么一出,曾叮嘱章唯,切不可贸然吐露她的真实年龄,担心俩人相差十岁的“姐弟恋”在他这个传统观念甚重的大家庭里受到排斥。

原本和他只想着“恋”,从未思及“婚”的章唯却不以为然地说,既然这一关迟早要过,该来的就让它来好了。

是妍儿的一句话让她放弃了自己的无所谓:你是想让这朵爱情之花开得愈加旺盛呢还是后一秒钟就枯萎?

所以冷不防之下,她略微一怔,不知到底该坦白呢还是撒谎。这时伶俐的妍儿把话接了过去说:“二夫人,女孩子的年龄可是个天大的秘密,岂是可以轻易说出来的,想要她的生辰八字呢,得正式提亲那天方可的。”

二夫人岂是容得轻易糊弄过去的,她笑眯眯地说:“既然她已经是以未婚妻的身份登堂入室,问问无妨的,我怎么也觉得她应该比剑飞要大上几岁,你敢说她跟你年龄相仿么?”

妍儿登时被问得一愣,但很快转而圆滑地说:“我也没问过她多大忌讳,二夫人您懂么?”

二夫人却语锋凌厉地说:“既然她铁了心要当我凌府的儿媳,我已经问出了口,她怎么也得给我这份薄面吧?当然,说与不说还是在她,我不强迫的。”

既然到眼前了,章唯莞尔一笑,正欲开口,搁在膝盖上的那只手却被凌剑飞握住了。面对二夫人的咄咄之态,凌剑飞想当然不愿置身事外而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憋屈。

“二妈,难道她比我大就做不成我的媳妇了?看来二妈是想替我做这个主了。”可谓一个不硬不软的钉子,噎得二夫人一愣,把求助的目光视向大夫人。意思很明显,你儿子已经承认这个女人年龄比他大了,你还要这个儿媳吗?南方人挺讲究男大女小的。

她那点儿心思大夫人岂又不知,但她也不能当着一屋的晚辈驳二夫人的面子,遂轻言细语道:“剑儿已经是大人了,又是公家人,他喜欢哪个姑娘是他的事,我们上一辈的就甭那份闲心了。人家姑娘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第一次上咱们家的门,气都还没歇匀,你且让她缓缓不行么?”

这个家里,大夫人的话一言九鼎,二夫人自然没得话说了,章唯借机起身告辞。大夫人开口留她在府里歇下,妍儿却搂着她不松手,说今晚她俩得睡一铺,要来个通宵姐妹聊。

凌剑飞把她俩送出了门外,妍儿吐了下舌头说好险,章唯却不以为意地笑着说:“我真想说出来吓她们一跳。”

见凌剑飞依依不舍地望着自己,章唯撒了个小娇说:“你别又动什么歪脑筋,我可是一路没眨一下眼,真得好好睡一觉了。明儿一早来妍儿家,咱们好好玩一天。”

妍儿高兴得直跳脚说:“那我不又得翘一天课了,太好了!要是彬娃在就更好了。”

直到这俩美女的影子看不着了,凌剑飞才返回家,母亲等候在中堂,他走过去悄声问:“是不是想单独审问我呀?”

大夫人让他在身边坐下,脸上一副慈爱的神情问:“你是不是非此女不娶了?”

凌剑飞坚定地点点头。

大夫人便让他说说俩人是怎么认识的,她有哪点儿好。凌剑飞先回答了章唯哪哪儿都好,第一个问题他却说与工作有关不能说。

大夫人再问她到底多大了。凌剑飞斟酌了一会儿才说,章唯确实要比自己大,但至于大多少,他又开始打马虎眼,然后就喊头晕,大夫人只得放过他让他早些上床睡觉。

这一晚,凌剑飞又哪里睡得着,青春期有过性体验的人都懂的。

第二天一早,凌剑飞连家里准备的早餐都来不及吃,让管事大叔给自己找顶帽子遮丑,最后还是他母亲翻出凌浩然戴过的一顶凉帽,弹了弹上面的灰尘,着他喝了一碗鹿茸乳鸽汤才放他出了门。

待他赶到妍儿家时,俩女人还在梳妆打扮臭美着,瞧他一身香云衫却戴了顶老掉牙的凉帽,笑得快岔过气去,不伦不类。

出了门,章唯硬要拽着凌剑飞先去医院把药给换了。一则天气热换了药伤口不易感染,再则他这样看去像个才从前线下来的伤兵老爷,让换药的护士帮他打扮得俊俏些。

三人一同到了医院,凌剑飞换着药时,章唯突然溜了。妍儿呆在他身边,缠着护士给他伤口缚了个轻薄装,换好药,把那顶凉帽往头上一戴,仍觉得有些怪怪的,逗得护士捂着嘴笑个不停。

正在这时,章唯背着双手出现了,走过来把一顶街上正流行的凉帽往他头上一摁,又拿出一副墨镜往他脸上一戴,妍儿咯咯笑着说,把他整得像个黑社会大佬似的。章唯却挺满意地说,就是照着黑道打扮的,流行着呢。

凌剑飞从镜子里看了眼自己,自嘲道,倒是有点儿像货真价实的小特务了。

在接下去安排节目上,凌剑飞想去公园划船,他的创意是想给自己提供和章唯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可章唯和妍儿却一致提出去看刚刚上映的美国电影《乱世佳人》,而且说走就走,丝毫不给凌剑飞翻盘的机会,这是妍儿撺掇俩人昨晚就商量好了的。

像这样一类好莱坞的片子,在丰都要看到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了,章唯自然是举双手赞成。

女人看这类情感纠结的片子,照例是要哭得稀里哗啦的。妍儿确实是哭了,可章唯的眼泪都涌出眼眶了,却被凌剑飞在她身上接连不断的小动作把注意力给引开了。幸亏妍儿被电影情节给深深吸引了,章唯才屡屡被凌剑飞得手。

所以走出电影院时,眼睛哭得红肿了的妍儿看见章唯脸上没有泪痕,不由大为惊讶,问她是不是冷血动物。

章唯以一个亲昵的动作挽了凌剑飞反问她,你说呢?

妍儿自然是不清楚其中的奥秘,却吵吵着让凌剑飞请吃西餐,理由是看了西片吃西餐的感觉特好。

“那就吃呗。”凌剑飞应了一句,领着俩美女往一家莫斯科西餐厅那边走。正走得好好的,凌剑飞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睛往街头的一个电话亭那边看去,里面有个女人正打着电话,一脸的哀伤表情。

已往前走了几步的章唯发现凌剑飞没跟上来,回头正欲喊他,却被他一个手势回了喉咙,而以章唯的专业素养,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遂原地站下跟妍儿闲扯。

电话亭里的女人继续打了约十分钟的电话,才结束与对方的交谈挂了,神情却恹恹的。凌剑飞待她过了马路,正欲跟上去,却因一个意外情况的发生收住了脚:原本在电话亭附近偎在一块儿显得极为亲热的一对情侣,在那个女人过了马路后跟了上去。

是巧合还是另有名堂?凌剑飞走到章唯和妍儿身边,让俩人先去西餐厅,他随后就到。章唯自然理会得什么原因,见妍儿举手抗议,便一把搂了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管他,可能尿憋着了,妍儿遂吃吃笑着随她去了。

凌剑飞要跟踪的女人自然不会是寻常女人,她是一厅情报处段定一处长的夫人。

前些天,因调查段定一,凌剑飞曾见过这个女人的照片。这儿离段定一的家不远,而段定一家里是有电话的,她为什么要跑到街头上来打电话?从她打电话的神情上来看,一定是家人或某个亲戚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否则她脸上的悲伤不会表现得如此明显。而跟在她身后的那对“情侣”,就像自己跟着他们般一直在跟着她。

段夫人一路直接回了家,从头至尾都没往后瞧一眼,而她身后的那对“情侣”则在她进屋后,也马上离开了。

这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这对一直跟在在段夫人身后直至将她“送”回家的男女,是欲对段定一图谋不轨呢还是在暗中保护他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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