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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异能初显

时光如转眼之际,小先觉五岁了。和所有五岁的孩子一样,小先觉爱吃,爱玩,爱闹,喜欢整日得缠着姐姐做游戏。而大埋汰却是整日提心吊胆,他担心的是,当小先觉占卜的技能被世人所知后,小先觉,大埋汰自己以及他这个家会有怎样的变故?本分的大埋汰不喜欢闹腾,而这种安逸的生活终究会被打破的,因为一旦经过通灵,他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大埋汰只不过是默默的等待着这个日期。但令他不敢相信的是这个时间来的视乎过于早了些,先觉五岁就显示出了占卜的特异功能。大埋汰暗暗吃惊道,儿子的占卜术,将远超于父亲,因为他听父亲说过自己十二岁才会算卦。那么自己的儿子的命运将会是大富大贵,还是险象环生呢?

这天先觉一个人在院子里完儿。他先往一个小塑料盆里抓了几把泥土,然后脱了裤子掏出小鸡子对着塑料盆撒尿,接着在把变湿润的泥巴用脏兮兮的小手抓成一个又一个的小泥球。

徐小个子老婆徐嫂正和美香聊天。

“倒了个霉,金耳环丢了一支。”徐嫂用手捏着自己的左耳朵说。

“真的假的?”美香织着毛衣。

“你看啊”徐嫂用手将右面的头发向脑后一捋,露出了一个金灿灿的圆圈型小金耳环。

“恩,有呢。”美香停住了织毛衣的手歪着脑袋看着。

“你再看”说着又把左边的头发向脑后一捋,只露出一个光秃秃的耳朵。

“恩,没了,你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挺值钱吧?白瞎了。”美香继续织着毛衣。

“可不是么,结婚那年,老婆婆在县里给买的。”徐嫂摇着脑袋,“哪儿都翻遍了,就是没有。”

“别心疼了,全当破财免灾了。”美香边织着毛衣边安慰着徐嫂。

“那还能咋?也只能这样想了。”徐嫂唉声叹气。

“我知道耳环在哪儿。”一旁的小先觉一边鼓捣着他的撒尿泥球一边小声的说。

“你知道个屁!”美香骂道“看你那手黑的,去,自己洗手去。”

“我知道耳环在哪儿。”小先觉还是没停止玩泥球的手。

“小兔崽子。”徐嫂,笑骂了一声问道“那你告诉姨耳环在哪儿呢?要是我真找着了明天给你带糖块来。”

“耳环让狗吃了,呵呵......哈哈哈。”先觉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这个小兔崽子,狗怎么能吃耳环?连你姨也逗,下回不稀罕你了。”

“耳环就是让狗吃了么。”小先觉又重复了句。

“去,我让你洗手去,把泥巴给我扔了洗手去。”美香瞪着眼睛板着脸。小先觉这回害怕了,跑着去洗手了。

第二天一早,大埋汰一家正在吃饭,徐嫂风风火火的跑进了院子。一进屋张口就说:“天啊,耳环找到了。”

“找到了?”美香嘴里嚼着馒头。

“你看啊。”徐嫂用两只手将两侧耳朵旁的头发一齐向脑后捋去,美香看到了一对金闪闪的耳环。

“真找到了。”美香有些吃惊,“在哪儿找到的?”

“我就觉着这事儿邪门才来告诉你么。”徐嫂咽下一口吐沫说道“这耳环在****里面找到的!”

“说啥呢?什么****,没看我吃饭呢。”大埋汰有些不高兴了。

“没事你说,别管他。”美香嘴里还在嚼着馒头。

“昨天先觉说耳环让狗吃了我还骂了他,今早我家老徐起来铲****,这耳环啊,就在一堆儿****里,是被狗吃进了肚子里又拉了出来!”徐嫂兴奋的叙述着。

“那你咋把耳环给狗吃了?”美香瞪着眼睛不解地问。

“对呀我就想啊,想啊,刚刚我才想起来。我昨天喂了我家黑子一个馒头,那个耳环就在馒头里。你想啊,我发面的时候一晃一晃的,耳环挂钩松了,可不就掉进面里,包进了馒头么?”徐嫂睁大了眼睛,抿着嘴坚决认同自己的判断。

“什么?”大埋汰一双筷子掉在了桌子上,“你说先觉告诉的你耳环让狗吃了的?”大埋汰面色凝重地问。

“对呀!就是先觉说的啊”接着徐嫂转身问先觉,“先觉,告诉姨,你怎么知道耳环让狗吃了的?”

“我猜到的呀。”先觉嚼着鸡蛋,嘴角边沾上了一块蛋黄。

徐嫂一拍大腿,“哎呀!我想起来了,莫非先觉.......莫非先觉.....”

“莫非个屁!”大埋汰猛地站了起来转身向外走去。刚走两步转过头冲着徐嫂,“我可告诉你,这事不许出去说!”

徐嫂不知道哪儿惹怒了大埋汰,被大埋汰现在的样子吓的机械得点了点头,“不说不说,我嘴严实着呢,我不说。”

大埋汰走出了屋门徐嫂一脸的不愿意,“怎么了这是?我又没惹他,对我发什么火儿。”

“哎呀,你不知道。”美香压低了声音告诉徐嫂,“我家大埋汰啊,不想让先觉学算卦。”

“这是怎么说的,算卦多赚钱啊,他爷爷那么厉害,他爸能一点儿不会?”徐嫂接着问“你家大埋汰一辈子没给人算过一挂,他当真不会?要是会的话传给先觉点,先觉这辈子营生不就解决了?”

“大埋汰还真就不会,他爹没传给他,先觉这次也是瞎猫碰死耗子,毛还没长齐呢他会算个屁!”美香边收拾桌子边说,“我也不想让先觉学算卦,你看他爷爷那死法,多惨啊,名声还不好听。”美香将桌子上的碗摞在一起抱了起来,“我家大埋汰那脾气你也知道,他不让你出去说,你就别出去说,要不他跟你急眼我可管不住啊,到时候别说我没告诉你。”

“反正我的耳环是找回来了,我不说,放心吧。”徐嫂摸着耳朵走出了屋子。

徐嫂最终还是把小先觉帮她找到耳环的事情说了出去。但是村里大多数人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因为马大埋汰这辈子不会算卦,而马大喇叭的事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时间冲淡了健在老人们的好奇心,而年轻人知道马大喇叭的又少之又少。但在小先觉身上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件,最终使这百十来户的南山洞村热闹起来。

这天,村里韩会计家的老母猪在圈里实在按耐不住寂寞,想出去散散心,于是用头撞断了猪圈栅栏跑了出去。老母猪被关的太久了,散心把自己散丢了,这一丢就是两天,韩会计两口子把整个村子翻了一遍,就差刨了耗子洞。可这老母猪,活不见猪死不见尸,可急疯了韩会计老婆。韩会计老婆说了,要是找不到猪,她就上吊。韩会计说:“我不信,猪不回来你真不活了?”

“这猪是你故意整丢的是吧?”韩会计老婆抹着眼泪,“你是不是故意等着我死呢?”

“嘿嘿!说对了,我等你死了好换个年轻的啊,看你老眉咔嚓眼的。”韩会计故意气老婆。

“姓韩的,你他妈太不是人了,我早知道你有这心思。”说着就要抄家伙。

正在这时徐嫂进来了。“我说你们俩个别闹了。”徐嫂把韩会计老婆一把拉过来神神秘秘的说:“我给你俩出主意来了。”

“啥主意?”韩会计两口子几乎异口同声。

“让大埋汰家小先觉给你算算,看看老母猪是自己丢了,还是让人偷了。”

“你拉倒吧!”那两口子几乎又是异口同声,“屁大的孩子会算个屁!”韩会计把手上的烟头掐了说道。

“你看你不信呢,我的耳环。”刚说道一半就别韩会计打断,“你那耳环是那小崽子瞎猫抓到了死耗子,连把儿都没长齐的黄嘴孩子会算卦?”

“哪家瞎猫抓到死耗子了你告诉我,那天那孩子绝对没开玩笑,”徐嫂极力想要证明小先觉是真的会算卦。“那孩子说的真儿真儿的,耳环就是让狗吃了,他在家撒尿和泥吧呢,你就说他怎么知道我耳环掉进了面盆?有这样的瞎猫?”

听徐嫂这么一说韩会计两口子还真觉得有点道理。

“可我听说大埋汰挺忌讳算卦这事儿的,他能让先觉给咱算?”韩会计犯了难。

“你个当会计的,笨的要死”徐嫂撇着嘴说:“你不会不让大埋汰看见啊。”

“可是美香天天在家看着先觉啊”韩会计急了。

徐嫂“亨”了一声接着说:“美香是个财迷,在这事儿上,跟大埋汰不是一条心,她想着先觉能有了算卦的能耐,好给他赚钱呢。”

“有这事儿?”韩会计半信半疑地问道。

“哎呀,你就提听我的准没错!”

于是韩会计在徐嫂的支招下,趁着大埋汰不在时偷偷的来到了大埋汰家。韩会计拎着满满一篮子鸡蛋。美香起初是不愿意的,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让他成为算命先生?可是看到那满满一筐的鸡蛋还是眼馋的不得了,就这么让他在拎出这个屋子实在是舍不得。就自我安慰,不就算这一次么,以后不算不就得了么。于是转过身问一旁的小先觉,“先觉,知道你韩大爷家猪上哪了么?”

先觉仿佛没有听见。此时小先觉双手正抓住猫尾巴,把那只大黑猫倒着拎了起来,大黑猫的四只爪子不停得胡乱挥舞,可怎么也够不到先觉的手。先觉双手抓紧了大黑猫转动身体将猫伦了起来,一圈接一圈,大黑猫吱哇乱叫,先觉一松手,大黑猫飞了出去,落地后飞一样逃命去了。

“妈问你话呢!快说!韩大爷家猪哪去了?还能找到么?”

先觉刚要跑出去追猫吧,被美香一把抓住,“哎呀!宝贝儿,快告诉妈,韩大爷家猪哪去了?你要是说了,妈一会儿领你去商店,快说。”

“真领我去商店么?”小先觉把流出鼻子的鼻涕抽了回去,有些疑惑的问妈妈。

“妈啥时候骗过你,你要是不告诉妈,妈才不带你去呢。”

“恩.......”小先觉邹紧了眉头想了起来。

“在哪?快说先觉。”韩会计在一旁急切的等待着小先觉开口。

“猪......猪.....”先觉还在努力的想,仿佛猪的行踪是他曾经的一段记忆,他正在努力回忆。

“对!猪,好孩子,快想,快告诉大爷。”韩会计在一旁握着拳头给小先觉加油。

“猪.....猪......猪掉坑里了。”小先觉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韩会计说了出来。

韩会计疑惑了,“掉坑里了?掉哪个坑里了?”

“猪....猪就是掉坑里么。”小先觉表情肯定,“就是在坑里,就是在坑里。”

“坑在哪?掉哪个坑里了?”美香双手抱着先觉的双臂,“好宝贝儿,说个准地方。好让你韩大爷去找啊。”

“恩....坑.....在南面。”先觉说完,挣脱了妈妈的手,跑了出去,美香和韩会计怎么喊也喊不回来了。

“南面?”韩会计歪着脑袋寻思着,“这让我去哪找么?南面大了去了。”说着拎起了鸡蛋筐往外走。

美香在一旁干咳了一声,“咔恩。”

韩会计没有理会还是拎着鸡蛋篮子往外走。

美香急了,“韩会计,你家鸡真好啊,一天一个蛋哈?”

“啊对,一天一个,哎呀!你看我,忘了,哈哈忘了哈哈哈!”说着放下了鸡蛋筐挠着脑袋出了门。

“赶明儿个把筐给你送回去啊。”美香冲着出了门的韩会计喊了一声。

坑里,南面,先觉不着四六的只给了这点线索。韩会计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开始找了起来。他先是从自家门前起,沿着大道向南找。可是走出了好几里地,一直出了南山洞村也没有那只老母猪的影子。韩会计一拍脑袋,“嘿!我这猪脑子,公路上怎么会有坑呢。”于是他走下了村里的砂石路,在道下草地上往回寻找。刚刚走出百十米远,徐徐听见了猪那特有的吭哧声。韩会计加快速度急忙顺着声音寻找,终于在村里人取土盖房挖出的一个大深坑里找到了那头老母猪。

这件事过后,大埋汰给了美香好顿臭骂。但无奈先觉的会算卦的事情已经传的神乎其神,然而接下来发生在先觉身上的怪事一件接着一件。

那天美香和苟婶在院子里聊天,先觉在一旁欺负那只倒了八辈子霉的大黑猫。这时刘财赶着马车从门前路过,刘财喜欢孩子,更喜欢逗小孩玩。看到先觉在院子里就喊了声,“吁。”停了下来,笑嘻嘻的露出一口大黄牙,“先觉,跟大爷上镇上玩好不好?刘爷给你买枪。”

“不去!”先觉回了一声颠颠地跑了。

“嘻嘻嘻,架!”刘财一扬鞭子赶着马车走了。

过了能有几分钟,先觉自言自语地说:“刘大爷要翻车了。”

“什么?”美香一惊,她知道先觉的占卜能力已经非同一般了,接着问,“先觉,在说一遍,刘大爷怎么了?”

“刘大翻车了。”先觉的话在清楚不过。

在屋里的大埋汰听到了,从屋内飞奔出来,拼命向外跑去,刚刚跑出大门,街上已经乱套了。有人在喊:“快来人啊,刘财翻车了,快来救人啊!”听到喊声的大埋汰只觉得眼前发黑,摇摇晃晃地蹲在了地上。他这次真的知道先觉的占卜师命运彻底定局了,事已传开捂是捂不住的,接受了通灵,只能听天由命了。

南山洞村五岁算卦先生的事传遍了十里八乡,从此以后大埋汰家没有安宁的日子了。前来卜卦的一个接着一个,一波接着一波,踩平了大埋汰家的门槛,人多的排不上就住在院子里。先觉也如同换了个孩子,不在害怕,也不在害羞,仿佛对算卦上了瘾,对应接不暇的求挂人来者不拒。大埋汰整日整日的闷头抽烟,整宿整宿的独自喝酒,因为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担心,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担心什么。而美香整日整日的眉开眼笑,半宿半宿的数着花花绿绿的票子,乐的嘴就没合上过。马大埋汰家,在这种闹哄哄的日子里度过了两年时间,新问题出现了,先觉该上学了。虽然说,先觉凭着自己现在的算卦本事完全有能力养活自己包括全家,但是学还是要上的。大埋汰犯了难,目前先觉这种知名度来说,一旦来到了学校,同学、老师会不会把他当怪物看?会不会有求挂人撵到学校来找先觉算卦?学校会不会由于这个原因不接受这个孩子入学?先觉天天背着早就准备好的小书包叫着要上学,不管什么人来算卦一律不接受了。时间不等人,入学的时间到了,大埋汰一狠心抓起先觉就走,“走报名去!”

南山洞村太小,不但没有学校,连个幼儿园都没有,想要上学必须要到镇上。村子里在镇上上学的孩子全部住校,由于先觉在十里八乡名声太响,马大埋汰不放心先觉住校,决定安顿好了先觉的入学事情,自己就来镇上租房子陪先觉上学。反正有英子在家陪着美香,大埋汰不放心美香,但是放心英子。英子已经二十二岁了,如今的英子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不但长的漂亮,而且干活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是一把好手。但是有两个毛病,一是脾气暴躁,点火儿就着,平时在家里大埋汰和美香都听她的,特别是先觉,爸妈谁都不怕,唯独怕姐姐。二是,没事的时候总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反锁着门。这个毛病是先觉被孟老太太抢走,抱先觉回来后才有的。目前英子正在和村里张结巴家大儿子张龙谈恋爱,并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太平庙镇幼儿园是镇上唯一的公办幼儿园,也是全镇最好的幼儿园。马大埋汰买了一条好烟藏在怀里,拉着先觉的手走进了园长室。园长是个戴眼镜的瘦高条,很有礼貌的请大埋汰坐下。

大埋汰直言不讳地说:“园长,你看我儿子到年龄了,想上你这上学。校长您能不能给个方便?”

园长喝了口热茶,呸,冲地上吐了口茶叶杆儿,一伸手,“拿来吧。”

马大埋汰心里一惊,“这也太不要脸了,为人师表啊,怎么才两句话就要上礼了?”

还好,大埋汰早有准备,大埋汰摆出一副笑脸,“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您好不好这口,我自己就做主买了这个。”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准备好的香烟。

园长一愣神儿,“我说的是推荐信!谁朝你要这个了。”园长突然拉长了脸,“马上给我收起来,不然我把你哄出去了!”

大埋汰赶忙把烟又揣回了怀里,心里想,“这园长还真可以,咱误会人家了。于是忙赔不是,“对不起,嘿嘿嘿!不好意思园长,您别见怪。”

园长脸又变回了原样,“我也是老师,收学生是分内的事,你整这事不好了吧?”

大埋汰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是是是,园长您别生我气,您刚才说啥信?”

“推荐信。”园长端起茶杯,对着茶杯吹气。

“啥信?”大埋汰又问了句,因为他实在没听说过还有推荐信这玩应。

“我说老哥,你耳朵没毛病吧?推---荐--信!”园长这回字正腔圆的重复了一次。

“啥是推荐信?”大埋汰抻长了脖子问道。

“这个推荐信嘛,”园长干咳了一声接着说,“因为咱们太平庙镇只有这一个公办幼儿园,如果随意招生的话,那还不得拱开了屋顶?所以,为了限制招生,必须要有镇政府分管教育副镇长的推荐信。”说完接着对着茶杯吹了起来。

“这是啥事么?我哪认识什么镇长么?”马大埋汰急了。

一边的小先觉发现苗头不对,他以为自己上不了学了,鼻子一酸哭了出来。“爸,我想上学,我要上学,”他转过身用一双小手摇着园长翘着的二郎腿。“叔叔让我上学吧,让我上学吧,我都7岁了,求你了。”

面对着孩子的请求,园长被弄的有些尴尬,他赶忙放下了茶杯,抱起了先觉,“我说老哥,镇上个人开的幼儿园多的是,手续齐全,教学质量也不错的,老师也都是幼师毕业,你去那看看吧,我们这没有推荐信实在是不行。”

大埋汰看实在行不通,觉得园长说的个人幼儿园也不错,于是说:“哎呀,那就这样吧,园长您也别为难了,就个人幼儿园吧,先觉咱们走。”说着抓起了先觉的手。

“等等!”园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刚才叫这孩子什么?”

“先觉啊,我儿子,他叫先觉。”

“老哥你贵姓?”园长接着问道。

“马,我姓马。”

“你是南山洞村的?”园长嘴张得大大的。

“是啊,我就是南山洞村的。”大埋汰对园长的举动有些不解。

“这就是马先觉吧?就是现在外面传疯了的小算卦先生?”园长声音有些变了味儿。

大埋汰终于明白了园长的举动,看来先觉的名声真的传得满城风语了。但是不得不承认,“是,这是我儿子马先觉,我是他爸,我叫马井坡。”

“我知道,”园长指着马大埋汰说:“你就是马先觉他爸,马大埋汰。”

马大埋汰心想:“看来我是借儿子的光了,连我大埋汰的名号都传到了城里。”于是连忙回答,“对,我就是马大埋汰。”

“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啊!”园长哈哈大笑。

“什么意思?”马大埋汰有些晕头转向,“园长,您说这话什么意思?”

园长慢慢的坐回了椅子,“马大哥,您坐,咱们聊聊。”

大埋汰暗想“从老哥变成马大哥,从你变成了您,这园长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我去过你家,”园长又干咳了声接着说:“我去年去过你家,不过人太多,没排上号。”园长又端起了茶杯。

马大埋汰有些好奇。大埋汰做出一副遗憾的样子:“嗨呀,您.....您到是吱一声啊,您说话了怎么能让您进不去门呢。”大埋汰也聪明的表演了一下。随即接着问道:“园长,您也信这个?”

“信则灵,不信则不灵么?”园长站了起来,走到大埋汰身边,用手捏了捏先觉的脸蛋儿接着说道:“马大哥,您帮我个忙,我也帮你个忙。”然后抬起头瞪着眼睛看着大埋汰,一脸严肃的问道:“互相帮忙,怎么样?”

就算是大埋汰在笨也该猜出了一二,这个园长想要求挂,他说的互相帮忙很可能是先觉的入学有戏了。但还是得装下糊涂,“园长,我能帮您什么忙呢。”

园长转身向门走去,把暗锁锁上后迅速返回,坐回了椅子上,抻长了脖子压低声音说道:“是这样,我家老爷子啊。”说到这停了一下,欠起屁股,把椅子朝大埋汰挪了挪接着说:“我家老爷子啊,去世有十年了,可前年我妈去上坟回来就像着了魔一样,满嘴胡话,什么她是王母娘娘啦,我们家的屋子是镇压白娘子的雷峰塔啦,我不是我爸的亲儿子,是她和******生的啦,反正一句正常话没有。都说这是我妈着了我爸的道,是我爸在阴间呆烦了,怀念人世,所以附在我妈身上来阳间过活,可是我找了好些阴阳先生愣是没把我爹送走,我妈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园长此时变得愁眉苦脸地摇了摇脑袋接着说:“马大哥,这次能见到你就是缘分,你一定得让小先觉帮帮我,如果把我家老爷子送走了,先觉入我们幼儿园的事就定了。”

大埋汰听到这里面心里暗暗一惊“小先觉才7岁,虽然刚出生就已通灵,又在村里算了两年挂锻炼到现在,可毕竟太小。这种成年占卜师,也就是俗称的阴阳先生才能做到的还魂术,小先觉能应付的来么?”大埋汰拧着眉头思量着,一旁的园长死死的盯着大埋汰等着大埋汰答应他的请求。

“我能送。”突然传来了小先觉细声细语的声音,“爸,我能送,我想上学,我会送。”小小年纪的先觉在一旁什么都听明白了,上学心切的先觉没有征询爸爸的意见,自己就答应了。

“好孩子!”园长兴奋的攥紧了拳头。

“孩子,可是你没送过啊。”大埋汰疑虑重重的对先觉说:“还魂可不是你在家算卦啊,你哪会啊。”

“我会。”先觉声音仍旧很小。“爸让我送吧,我真想上学。”

“马大哥,先觉说他能送,那就让他试试吧,你就算可怜可怜我。”此时的园长到反过来求上了大埋汰。

“那就试试吧,”大埋汰心软,探口气,“嗨!”仿佛小了很大的决心,“那就让我儿试试看,不过园长,我可不敢保证真能送走啊,毕竟先觉还是孩子。”

园长激动的蹭地站了起来,朝着大埋汰深深鞠了一躬,“我先谢谢马大哥了。”

大埋汰和先觉来到园长家,可以看出这曾经是三间外表靓丽的大瓦房,而现在却没有一块完整的玻璃,墙壁上吐沫的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走进屋内更深肮脏不堪,满地的衣服,打碎的陶瓷碎片,鞋放在桌子上,水缸里漂浮着袜子,大米饭抹的满墙都是。

“马大哥,你看我这日子过的。”园长有些无奈的看着大埋汰。

这时,园长的老婆风风火火的从屋内走出,“没法过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刚才又犯病了。我管不了了,我不活了,我要去上吊。”

园长赶忙迎上去,“怎么了?又犯病了?”

“犯的还不轻呢,又把我打了。”园长老婆抱怨着。

“这回好了,我请来能人了。”园长说着搀着老婆向大埋汰父子走来。

园长老婆看看大埋汰,“师傅,您快救救我们家吧,请了多少人了都不行,师傅您卖卖力气把我公公送走吧。”

大埋汰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园长老婆还要说什么,被园长立马打断,“师傅在这呢。”说着蹲在先觉面前用手指点了下先觉的鼻子,“这才是我请来的阴阳先生,对不对呀,先觉。”

“马先觉?他就是南山洞村那个会算卦的孩子?”园长老婆边说话边走到先觉面前。

“如假包换,先觉还要到我们园上学呢。”园长有些骄傲。

“可是...这还是个孩子,能行么?”园长老婆用手捋了一下前额一撮挡住眼睛的头发说道:“连县里的蒋大神儿都没斗过咱爹,这还是个娃娃呢,能行?”园长老婆一脸的怀疑。

“嗨呀,你就别废话了,快,先觉,你给看看。”园长拉着先觉的手往里面的屋子走去。大埋汰和园长老婆也跟了过来。

大埋汰虽然做足了心里准备,但在看到着了魔的园长母亲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身冷汗。

老太太僵硬般的一动不动地坐着在炕上,面如白纸,双眼眶塌陷,目光直直地盯着墙角,嘴唇发紫,半秃顶的脑袋上飘着凌乱的白发,银白银白的。要不是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扎眼一看,就是个死人。老太太发现了生人入内,慢慢地抬起头,双眼毫无一点神采。她左右慢慢地摆动着脑袋看着来人。先是发出了,“亨!”的一声,声音阴冷,令大埋汰脊背发凉。但这种阴冷的声音突然一声接一声,“亨!亨亨亨亨。”像是笑,但表情木然。突然笑声停止,老太太嗖地站了起来抬起胳膊,用一只枯树枝一样的手指,指着门口的几个人,张开已经掉光牙齿的嘴大叫道:“虾兵蟹将!你们都是来送死的,我是天罡星成精下了凡,你们都去死吧!”说着将另一只手中的茶杯朝马大埋汰扔了过来。大埋汰躲开,茶杯砸在墙上,碎片四射散去。大埋汰本以为先觉会被眼前的情景吓到,用手下意识轻轻地护住了先觉,但没想到先觉却拨开大埋汰的手径直走向这个近乎疯狂的老太太。园长赶忙拉着老婆走出了屋子,关门那一块探着脑袋说,“马大哥你和小先觉可要加小心啊,我妈疯病又犯了,她可有什么用什么,随手抄起什么就往人脑袋上打。”随即关上了屋门。门外传来,“里面的事交给你爷俩了。”

此时的园长母亲正站在炕上双臂展开,做出像是要飞翔的姿势。先觉却却如同有什么魔力所指引,他径直走向老太太。老太太对着先觉大喊大叫,那叫声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听得让人发毛,在场的马大埋汰都头皮发麻,只觉得全身毛孔****肚子转了筋。而先觉却停在了老太太的身边毫无惧色。

大埋汰害怕先觉发生危险,刚要走上前去保护先觉,先觉立马抬手做出阻止的手势,大埋汰赶忙停住了脚步可嘴里面却小声地喊着,“先觉,小心啊,要小心。”这时候奇迹出现了,已经疯到极点的老太太,面对着与他如此近距离的孩子却突然变得温顺起来,停止了喊叫,停住了怪异的动作,连脸上的表情也没刚进门那会狰狞了。只见老太太身体慢慢做了下来,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孩子。而此时的先觉脑海里所想象的却是六年前的回忆。他同样是在一个老太太面前,尽管那名老太太的面容已经没有印象了,但他清楚的记得,那个老太太一张接一张的往他身上贴着灵符。其实这种回忆从正常角度讲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那时的先觉才刚刚出生不久。此时的先觉目光炯炯的盯着眼前的老人,他的瞳孔里快速闪现着天启、睦唤、嗅浸、腔仟、闻曌、心乾、肢通七道灵符,这七道灵符汇聚成一个圆圈,圆圈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在眼前快速旋转,当然,这只有先觉自己能够看到。马大埋汰由于没有接受过通灵当然看不到,也只有在一旁担惊受怕了。在害怕的同时大埋汰又发现了个令他震惊的情景,被亡灵控制的老太太,在先觉这个年仅7岁的孩子面前居然变得异常惊恐。她身体慢慢地蜷缩起来,微微地抬起头看着先觉,脸上流落出祈求怜悯的神情。先觉伸出稚嫩的小手抚摸着老太太的头,这个被鬼上身的老人却温顺的像只驯服的绵羊。这是,突然传出一个苍老的男人的声音。

“饶命,饶了我吧,饶命。”

而老太太却并没有张嘴,很显然声音是从老太太的体内传出来的。面对这种场景一旁的大埋汰被惊得张大了嘴巴,虽然知道他爹吗大喇叭太多的事情,但驱魔还是头回经历,而且驱魔人却是自己未成年的儿子。而然让马大埋汰惊恐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在救命声刚刚停止,又传出另外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在大埋汰听来是那么的熟悉。

“你为什么来到这里?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与上一个声音一样,先觉同样没有张嘴,这次来自先觉的体内。大埋汰在也不能控制自己,他突然感觉到有些窒息,在先觉身后摇摇晃晃地坐在了地上。太熟悉了,太熟悉了啊,久违了的声音,这个声音明明就是自己的亲爹。先觉正在启用通灵术,此时的对话的正是两个异界的灵魂在相互交谈。然而,邪不胜正,明显是驱魔一方占据了上风。

“说啊,你为什么回来?”马大喇叭的声音继续从先觉的体内传来。先觉的两只黑眼球此时汇聚在一起,全身汗如雨下,很显然是在消耗着严重的精力。

“我想全家团圆,我只想全家团圆。”苍老的声音回答道。

“你的投胎时限已过,你已经破了了转世狱律,你想永不成人么?”吗大喇叭的声音冷酷无情。

“可我实在是忘不了你他们,我的妻子,我的儿女们啊。”声音无奈的可怜。

“你想成为孤魂野鬼么!”马大喇叭的声音愈加严厉了,“如果你继续拒不投胎,仍然拖延转世狱律的话,你会离魂界越来越远,一但脱离了魂界,你家族这条魂根也就断了,你想折尽你后人的阳寿么?”

马大喇叭的声音震的房屋颤抖,玻璃发出嗡嗡的响声。小先觉已然全身湿透,额头及太阳穴血管凸起,双眼完全不见了黑色眼球,他正在耗尽全部体力来完成这次通灵驱魔人任务。

“不,不要涉及我的家人,不要折他们的阳寿,求你了,我求你了。”苍老声音已经泣不成声的祈求。“我宁愿自己的整个冥界也不与他们相见,也不要折损他们的阳寿,我真的求你了。”声音体现的悲切,辛酸。

“那就快走,到你该去的地方,记住了,擅越冥界就是要坑害后人的,走吧,永远别再回来了。”马大喇叭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走吧,他们不再需要你了,走吧。”又显得极为温暖,如同送别一位故人。

“哎!命已至此真的强求不了啊!”苍老的声音无比的不舍,但又体现出诀别。

这时老太太的身体发生剧烈的抽搐,双眼上翻,嘴里不停冒出白色泡沫。正在老太太口中发出极为痛苦的声音时,突然窗户自行打开了,一股风将窗帘吹起,随后又落下。躺在炕上的老太太,又持续剧烈抽搐了几秒后,便直挺挺地躺在炕上不动了。随即普通一声先觉倒地不起。

“先觉!还没有完全回过神儿的大埋汰疯了一样扑向先觉,当他把先觉抱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发现,先觉已经精疲力尽,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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