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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绑架(1)(1)

牡丹江火车站。

正所谓小难逃城、大难逃乡。

小难者:逃婚、逃债、逃田荒,到城里可卖力、卖血、卖皮肉;大难者:逃兵、逃匪、俗话就叫“跑反”。逃到乡下,可开荒、佃下地、下矿挖煤、上山砍树。

日本飞机昨晚炸了汪清镇,今儿牡丹江人就听说日本兵坐了闷罐车开到了宁安,有的听说已到了温春。

牡丹江城万民惊慌,如汤烧蚊穴。

有钱的,携带金银细软、娇妻爱犬,乘汽车、马车出了城;身上一无所有的,最为安稳;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也不惊慌;那些衣服能打成一包的、钱够买张火车票的,就一股脑地涌向火车站。

铁路巡警不跑,谁来了也不会亏待他们,老毛子对他们就不错。他们把买不到票的,压根没买票的难民赶出铁栅栏之外,且打且骂:

“跑个屁!日本兵能吃了你!”

“喝你的血都嫌稀。”

“关东人,亡国奴种,逃得命,改不了种。”

这么一闹和,火车在站里又停了半个钟点,从绥阳来的火车都已进站,去磨刀石的火车还没有发出。

大难当头,谁还到城里来,进站的车上没下来几个人。蝶儿与文儿临车窗对坐,见一个脚夫从进站的车上拖下一个人来,用绳子捆着脚,这人已冻挺了,像拖一节木头。因是倒着拖,这人的棉袄向上翻起,盖了脸。

这人从蝶儿、文儿的窗前拖过,文儿见这人的手不动,想是没有死透,就说:

“这人真可怜,活着就得去喂狗。咱下去给他半个烧饼,他兴许就有救了。”

“老实坐着,我看你更可怜。”

蝶儿呵斥一声,文儿便不敢言语了。

两个年轻人哪里知道,这被拖过去的人,就是郑武。

那脚夫也懒,他本该把郑武拖得远一些去喂狗,可他把郑武拖出铁栅栏门,扔在一家饭馆门口的壕沟里,解了绳子就走。饭馆老板娘正端了盆脏水出来,见了就骂:

“往我门前扔死倒,看日本人来了打不出你屎来,算你没长屁眼!”

脚夫且骂且走:“打出我屎来,也得干出你尿来。听我的,麻溜走吧。”

老板娘一盆脏水泼下来,嘴里叨咕:

“天塌了,自有地接着,就不信日本人不吃饭。”

这么一拖两拽,加上壕沟里背风,郑武苏醒过来了。他眼见得老板娘泼的那盆脏水里有半块烧饼,伸手去拿,他的手已冻肿成胡萝卜样,不听使唤,三拿两拿拿不起,烧饼冻在地上了。

此时火站内开往磨刀石的火车一声长鸣,出了站,震得大地一颤。

郑武抬眼一看,见了牡丹江火车站。心内一阵狂跳,忽地站起来了,冻在地上的棉袄撕去了个大襟。

到牡丹江了!

再往前走两条巷子,就是察哈尔街了,眼见得就能与亲人相见,“让蝶儿给我炖一盆肉汤喝……”他这么想着,摇摇晃晃地向胡记诊所捱去。

胡记诊所的门面依旧,只是门上贴了封条,旁边贴了张告示,郑武虽不识字,也知道胡家遭了难,身子一软,险些摔倒。

这时有个戴眼镜、穿长袍的人一把扶住他,说:

“看病的,这胡记诊所黄了,我领你到前边百草大药房看病去。”

这人就是被胡三球搭救过的文化人。他早上到胡记诊所来,一是惦念着郑文出事,二是把胡三球借给他的棉袍送回去。哪知到了诊所时,恰逢胡三球被栾警尉带走。回学堂讲了两节课,他又到诊所来,看胡三球是否被放回来,见诊所已封,知胡家遭了陷害。他正然苦叹,见郑武在诊所门前发怔,再细看郑武,不难找出与郑文的相像之处,一定是奔胡三球来的!他知道左近就有警察监视,就连忙过来带郑武走。

他本想把郑武领回家去,见郑武病得不轻,嘴唇烧得青紫、手脚冻得淌黄水,就先扶他到百草药房去看病。

郑武迷迷糊糊地随着文化人走,到了百草药房,见一个人背着一个病人出来,上了一架暖篷马车。这被背着的不是二伯手下的曲罗锅么?但他已无力说话了。

进了药房,坐堂医给他号脉时,他又想起了背曲罗锅的那人是偷鸡摸狗的惯匪杨三愣!

火车开出牡丹江车站,没进二里路又停下了,不知是车头出了毛病,还是铁路出了毛病。乘警过来,乘客打听,才知道是火车头撞死了一匹马。

“还有个瘸子也差点撞死。”乘警说,“这一停,又没个年头开车了。”乘警刚过去,就过来个瘸子。乘客们问他,你是不是撞死了马的瘸子。瘸子两手一摊:

“我哪有匹马呀!拿我当马骑还差三条腿哩。”乘客们都笑。

挨着文儿坐的是位少妇,瘸子过来,对她说:

“好妹妹,可怜我这单轱辘车,让我屁股搭个边,歇一会。”说毕瘸子一晃悠,坐到少妇大腿上。

少妇羞怒得脸红,起身离去。

瘸子安然落座。瘸子不光是缺了一条腿,似乎缺了半边身子,眉、眼、嘴、肩一律向一边斜下去,另一边紧靠在文儿身上。文儿嗅到了一股汗臭,向车里躲了躲,瘸子不挤过来,问:

“学生,到哪疙瘩下车呀?”

文儿刚要回话,蝶儿拦过话头:

“啥时车停了,啥时下车。你坐正当了,想把人家挤车外去?你腿瘸,脊梁也瘸!”

“闺女,算你说对了,我脊梁骨也比旁人少几节。你说我爸咋揍我来着!他这人性子急,干啥事都毛毛草…”

乘客们又笑。

瘸子被人笑得更盛起来了,举起手:

“我身上毛病多了,这两根手指头也折了。这可怨不得我爸,是我心烦掰折了听个响玩。俊闺女,你听个响不?我给你掰一根。”蝶儿看也没看他。

“烦瘸子不是,那你们小两口到那个劲头上,可要稳当点,嘻嘻!别整出个小瘸子。”

乘客们也跟着嘻嘻,文儿羞红了脸,蝶儿不当一回事,没还口,低头打开包袱,她记得她出门时,爸往她包袱里塞进只铁盒,关照她到郑家窝铺时再打开来看。她想无非是爸又给他买了件首饰,让她到郑家窝铺看了惊讶一下。打开铁盒,里边是一个锦匣。匣中有两只耳环,纯金的,很贵重也很古旧。耳环下压着两封信,上面的一封是爸的,她展开来看。

吾女蝶儿:

汝今十八,业已成人,又将为人妇,为此,为父将瞒了十八年的心事告之与你,先前我只说你母早逝,你姥家无人,实则……

信中把十八年前之事叙述一遍,又写:

为父坑害你母,罪在不赦,但你念及为父对你母缅怀之痛,念及为父对你的养育之情,饶过为父。为父百年之后,务将耳环与为父合葬,免得为父孤单。

另,汝外祖父万大头仍健在。吾思之,你外祖父不惜典当家产赎回你母之心,与我养你十八年之情类同,皆为拳拳慈父心。隔代无仇,况你身上流有万家骨血。我谢世后,怎样与你外祖父相处,你自择之……

蝶儿又看另一封信,那信已旧,纸已焦黄,是当年姣姣写给胡三球的绝命书!蝶儿再看爸的信。分明是遗嘱。她脸色惨白,心似刀剔,欲哭无泪。

看窗外,大路、小路上逃难的车马络绎不绝;再把几天来的事串联起来想想,她坐不住了,对文儿说:

“盘缠、嚼果你都带了去,下火车只打尖不住店,雇了车奔家走,一刻耽搁不得。我回去看看爸,爸要是平安,我爷俩一路赶到你家过年。”

文儿侧目看看身边的瘸子,面有难色。瘸子咧嘴一笑,笑出一串口水。说:

“啧啧,散了一对鸳鸯。小嫂子放心,有我做伴儿,你女婿一路上腻歪不着。”

蝶儿看那瘸子,牙成酱色,眼袋紫青,定然是个扎吗啡的穷酸,就从包袱里摸出两块光洋,扔给他:

“不求你替他解闷,只求你滚到别处去。”

瘸子接了钱,乐不可支,可没挪位置。

蝶儿离开座位,向车门口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对文儿:

“要是我三天不到你家,你让四叔和武哥带些人到牡丹江来。”

文儿点头,泪水扑簌簌落下来。

蝶儿脚底板发滞,走到车厢门口,乘务员正要锁车门,车头前见了绿信号,车就要开了。文儿站起来,向她喊:

“蝶儿姐,我害怕……”

“车轮咬着铁路走,翻不了车,你怕个啥?”

“我怕二伯有事。蝶儿姐,咱俩死活在一路! ”文儿离了坐席,向车门过来。

瘸子一把抱住文儿:

“小少爷,刚才姑奶奶赏给我钱,你也赏点吧。”

蝶儿见瘸子可恶,从兜里用二指捏了个铜钱,嗖的一声向他打去。瘸子听得风声,回头一张口,咬住铜钱,一伸脖咽下去:

“少奶奶,多来几个,我屙出来还能换盒白面抽。”

蝶儿见这瘸子绝非一般无赖,没准这瘸子与陷害爸爸的人是一伙。那么他扔下文儿下车,就顶着把羊羔扔在狼嘴里。

正当她犹豫之际,火车启动了。

下雪了,牡丹江小城在风雪飘摇之中,苍老了许多。

磨刀石火车站。

敲山酒楼,后屋里。

胖掌柜愈发胖了,秃头上流油。一撮毛扇他耳光子,他就用流油的秃头抵挡,震得一撮毛手疼。胖掌柜说:

“大哥,还打么?”

大巴掌到了刁翎,会见一撮毛,让他到这敲山酒楼来接应两头尖、路路通、恨不平,共同押着郑文去刁翎。一撮毛听说郑武自己掉进胖掌柜的套子里,匆匆赶来报一箭之仇,就是赶不上郑武的活气,死尸他也得啃上两口。胖掌柜自以为捅死了郑武,回酒楼睡觉,许大马棒在其后进了巡捕房,用麻袋套走人之后,发觉那人不是郑武,就把那死倒扔在敲山酒楼门口了。第二天铁路巡捕来酒楼把胖掌柜好一顿收拾,讹去五十块光洋了事。

“你他妈了巴子的是手软了,还是手懒了?吃奶的孩子你都敢开膛破肚,你怎么就不把郑武剁了、烀了喂猪!”

“那小子骨头硬,我怕剁锛了刀,扔了喂狗多利索,谁想……”

“还是手懒了吧!那许大马棒也手懒了,要是他勤快勤快,你早变成狗屎了。砍他的黑刀,你还鸡巴没毛——嫩了点。”

“扯!早知道他就是风流炮手许大马棒,我就在他酒碗里多下点佐料,把他那风流物割下来当拴马桩!我说一撮毛,许大马棒也未必是来搭救郑武的,他也想薅了郑武去,冲大烟袋要条子!”

“那样倒好,怕的是许大马棒去了牡丹江,坏了两头尖的事,你可得兜着。”

车站上火车长鸣,从牡丹江来的车进站了,两人向车站望去。蝶儿与文儿出了站,向这边走来,不远处跟着恨不平。

胖掌柜大喜,忙出去把蝶儿、文儿迎进酒楼。一撮毛却依旧立在窗前向车站望。

怎么只回来恨不平一个,两头尖和路路通呢?

文儿不吃牛羊肉、不吃鸡鸭肉、不吃肥猪肉,蝶儿给他点了个酸菜粉丝、鸡蛋汤,自己胡乱要个菜,胡乱吃。

瘸子也跟进酒楼,凑到两个年轻人桌前,对蝶儿说:

“你扔我嘴里那个铜钱,我憋足了劲也没屙出来,姑奶奶你再借我个铜钱,买碗饭吃,把那个铜钱顶出来再还你还不中吗?”

蝶儿恶心透了,不看瘸子,只顾扒饭。

瘸子呸的一口黏痰吐进蝶儿碗里,蝶儿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一双筷子折为四节。

“从牡丹江你就腻歪我到磨刀石,要干什么,你明说!”

“要吃饭呗。姑姐姐你嫌脏,这饭我吃。”

瘸子端了碗,边用手往嘴里填饭,边往门外跑。蝶儿一个箭步追出去,照准瘸子那条好腿踢过去。瘸子一蹦三尺,这一脚踢空了。她又使了个连环脚,一脚快似一脚。瘸子东跳西跳躲过这连环脚不说,还把一碗饭吃进肚里去了。蝶儿不禁吃惊,这瘸子得认真对付了。她后退一步,前为掌、后为拳,要动真本事了。瘸子依旧嬉皮笑脸:

“姑奶奶,要打,我让你打个实惠的。”

说毕他脱了裤子,露出一大一小的两个屁股蛋子,向蝶儿撅过来。蝶儿臊得扭过脸,向酒楼里一看——

文儿不见了!桌上摆着他没吃完的饭菜……

她这么一怔之间,瘸子己抓住她辫梢,三尺长的辫子在她脖上缠了三圈,再一抡,她转了三圈,立脚不稳,歪在瘸子怀里。瘸子把她抱向一架暖篷胶轮大车。

“乖乖,跟我走吧,爷爷裆里那条腿可不瘸。”

蝶儿被拖上车,车便飞跑起来。文儿反绑在车里,显然为防他叫喊,端掉了他下巴骨,他的脸长了许多。瘸子也把蝶儿捆了,与文儿挤到一处,然后他疲劳已极地靠在车篷上咻咻地喘。

一撮毛把胶轮暖篷车赶出磨刀石镇,才转回头来问恨不平:

“他们俩呢?”

恨不平未曾开口,先拍打着车帮哭叫一阵,然后才讲述了路路通怎样到胡记诊所挂幌子;两头尖怎样被胡三球一弹击杀;他又怎样枪打胡三球。

文儿听罢,哭不出声来,只落得个泪似清泉。蝶儿且哭且骂,悲愤交集。

一撮毛吆住车,对恨不平说:

“放了胡家丫头,打盆说盆、打罐说罐,郑家的事,自有郑家人顶着,那胡三球本来死得够屈枉的了,怎么可以再祸害人家丫头。咱虽属狼,可杀了人再掘坟的事还是少干。”

恨不平破口骂:

“你他妈了巴子的拿我们图们过来的人不当人!路路通白死了?我要把这胡家丫头玩个臭够,再卖到窑子去!我要……”

“住声!一个郑家就够咱忙活的了,再加上个胡家,你不想要你那吃饭的脑瓢了,我还想要呢!胡三球在江湖上交结甚广,不用说别人,那个曲罗锅你对付得了么?”

“曲罗锅死了!”

“你见尸首了?胖掌柜还当郑武死了呢,可谁知道他啥时候、从哪棵树上下来和咱玩命?在窝风沟,他的枪法要是赶上他爸三勾一勾,咱就没今天这出戏唱了。你再说一遍,你们在阳春酒店掷骰子以前,两头尖说了啥?”

“他说他中了点,就让你掌盘子。”

“那好,今儿往后啥事我说了算。给胡家丫头松绳,搭几个盘缠,她爱哪去就哪去。”

蝶儿松了绑,向后退,要从车尾下去。她看文儿,文儿口不能言,但眼能传情,那目光分明是让她快走。她犹豫片刻,复又扑到文儿身上,两人哭作一团。

一撮毛催蝶儿快走。蝶儿银牙一咬,说:

“文儿是胡家人,我也是胡家人。爸没了,我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了,我陪他到死!”

恨不平频频往鼻子里抹白面,却打不出喷嚏来。

一撮毛扭回头看前边的路,路面上风吹流雪,白光烁烁,他眯缝着眼睛说:

“真也奇,天下就有这死爹哭妈的犟种,你跟了走吧,嫩小姐,得遭点罪。恨不平,把她的下巴摘下来……这也是你自找。”

大车进了山。

丛林中,一队人马急驰而来。恨不平眼尖,看出是郑家马队,他失口喊出:

“杜炮!”

一撮毛四外看,有没有个躲避处,看罢心里一紧——又是窝风沟!

在绺子里过活,从不数日子,所以曲罗锅一觉醒来,不知睡了几天。

那些拷打,都是在梦里挨的,当时不觉着疼,现在也没觉得哪儿不自在。身上敷了药,一定是昏睡中有人送他去了医院。这未免多余,他曲罗锅未生过病,就是打仗受了伤也不必救治,那次和万大头开仗,他罗锅上中了流弹,胡三球亲自动刀剖开罗锅取子弹,竟没找到,想是化在里面了。

他躺在火炕上,罗锅烙得好舒坦,屋顶裱着纸,一朵一朵的百合花也真好看。暖墙下一个火炉,炉上一壶水已烧开了,咝咝地响。一根绳上搭着女人的衣服,小孩的蹡子。无疑,这是个家。

有个家真不错!这是谁的家?

我咋到了这么个家?

这些事不抽一泡大烟咋能想得透。他喊一声:

“失火啦!”

应声跑进一个女人,看看火炉,看看屋,再看看曲罗锅。“曲爷又说梦话。”

曲罗锅见那女人不过二十岁,显然刚刚奶过孩子,散开的前襟上有奶渍。这女人顺眉顺眼的,细瘦的像棵草,柔弱得可爱。他一骨碌坐起来。

“大妹子,给泡烟抽。”

那女人转身出去,再进来,右手抱着个孩子,左手端了个烟盘,上边摆有烟枪。她麻溜地给他烧了泡,侍候他躺下,问:

“还有事么?”

“没事,可你也别走,抽完这一泡,我有话说。”

那女人没怕,坐在炕沿上奶孩子,嘴里咿咿呀呀地哼着乡间的曲,催孩子入睡。

曲罗锅平素见了大烟枪,连妈都忘了,今儿抽烟前想了两件事,头一件是“有个家不错”,二一件是“有这么个老婆也不错”。

一泡烟抽毕,曲罗锅想起了姊妹楼的前前后后。他所担心的自然是二爷怎么样了?退一步想,二爷出了事,文儿又怎么样了?更惦记的是蝶儿,二爷可把蝶儿托付给我了,还有那些兑票。他问那女人:

“这是哪疙瘩?”

“牡丹江啊。”

“我是问这是谁的家?”

“我当家的姓杨,旁人都叫他三愣。”

“再给我点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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