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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小毡帽的单相思

天气越来越冷,无论孩子还是大人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裤,龙龙穿上了奶奶新给缝的灯芯绒罩裤,走两步两条灯芯绒裤腿摩擦的“吱吱”的响,龙龙很迷恋这样的声音,有意的在院子里转着圈儿的磨着响,边听响声小嘴儿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忽然看见小雪花儿了,“下雪啦下雪了”龙龙喊完仰起头张开小嘴儿接雪花儿,无奈雪花儿太少还没感觉到就已经没了,反而灌了一肚子的冷气。

听见龙龙的叫声,有志赶紧从窑里出来,老曾也跟着出来了,“坏了,彪叔再不来,这些毡子年前拉不出去了。”有志犯愁了,“这雪下不成,狗舔雪,不要紧”老曾出院门口看看风看看太阳,不紧不慢的回有志到。“彪叔这两天咋不上来了呢?”有志纳闷儿的很,“人绸缎庄买卖大,不来兴许是忙别的呢,等吧!等两天再说。”

“这就是你家做的牡丹挂毡?真好看。”“喜欢吗?”“喜欢”有志在冰冷的被窝里想象着月仙看见牡丹挂毡的情景,心里美美的,被窝里变的暖暖的,可又一想到还没出现的马车和彪叔,有志心里又焦急起来。第二天天蒙蒙亮,有志急忙出院里来看,院子里白白的一层像雾一样的雪,“果真是爹说的狗舔雪。”

太阳晒上来,风柔柔的吹着,窑洞晒着太阳遮挡着风,羊毛终于变成了毡子和花毡,又回到了不用擀毡子的日子,可有志的心不仅没有轻松起来反而更加的焦虑不安,他知道急是没用的,他能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待.

“给月仙做一顶小毡帽”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涌出来这样的念头,说做就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花儿和龙龙跟着娘串门儿去了,冬天里人们白天有一半的时间女人都拿上手里的针线活儿走东家串西家,男人除了几个人在一起晒着太阳抽抽旱烟就是用木头在窑里打点家具,或者用石头裁个石桌往大门口雕个石鼓石狮啥的,这在村里是常态。

奶奶最近爱睡,刚吃过饭没多一会儿就又在做饭的窑里暖和和的睡着了,老曾怕彪叔随时会来,没敢出门,他在窑里磕南瓜籽吃呢。有志拿出剩下的小毡块儿左缝缝右缝缝,别看有志是个小伙子,但他除了长得是小子样儿,论起心灵手巧来,那可真还是一看就会呢,边想边缝,一顶红色的小毡帽缝好了,在折起来的帽檐里面他轻轻地缝上去“月仙”俩字,帽子上没绣花,因为有志还没尝试过绣花.

“下次,如果有下次,那我就学绣花”心里想着想着憨厚的脸上有了花一样的笑容,薄薄的小毡帽上是有志细细的小针脚,估摸着娘她们快要回来了,有志把还没完工的小毡帽悄悄地藏进了自己的窑里,此后等待彪叔的时候他就悄悄地做小毡帽,做做不满意了就拆开重做,从花儿的针线笸箩里他找出了绿丝线,在月仙名字的右下角简单又略显笨拙的用大针脚缝了一枝绿色的小树枝,左看右看,终于收工了。

“装匀点,明儿再上来拉一趟,”终于盼到彪叔来,彪叔装货很是谨慎,有志不敢怠慢,把货装的很匀实,“爹,我和彪叔上一趟镇上。”“去吧!晚夕要早回。”老曾不放心的交代有志,虽然有志来来回回已经多少趟了,“老哥,叫有志在镇上住一晚吧!明儿和我一起上来。”彪叔说,“住镇上方便吗?”“方便,咱绸缎庄后面有的是房子,床铺也有,放心吧!”“那你就跟你叔住一宿吧!”让有志跟着彪叔老曾是放心的。

“有志,把这个带上。”奶奶把一个小布袋递了过来,是奇炒,有志一笑,“好嘞。”刚下坡就又要上坡,彪叔心疼牲口,下来从后面推车,有志也跟着推,骡子终于不费太多的力气上了坡,坐坐车下来跑一段,既心疼了骡子又暖和了身子,尤其是两只快要冻僵了的脚。有志的毡帽很压风,奶奶给他用双层毡缝制的,把俩耳朵也盖的严严实实的。有志和彪叔都把俩手捅进袖筒里,风不大,却很冷,骡子就是有劲儿,跑的呼哧呼哧的,鞍子下面给骡子垫了衬了棉花的薄褥子.

“掌柜家的牲口盖的褥子都不打补丁的,这么好的花布就这么给牲口盖上,真可惜。”有志不由自主的想着,又想起家里和自个儿身上的补丁衣裳。快到镇里的时候俩人都跑不动了,索性在马车上都没下来。好不容易到了绸缎庄,下车的功夫俩人脚麻的没知觉了,踩在地上先是像踩着弹簧麻麻的酥酥的,然后冻劲儿泛过来又变的生疼,俩人在绸缎庄反应了好一会儿两只脚才找回感觉,赶紧的跺脚,疼劲儿过去了这才卸下毡子。有志和彪叔把毡子给美珍挨个儿检查过了数。“彪叔,定的毡子回头挨个儿都送过去。”

美珍穿着碎花的罩衣(棉衣外面的薄衣服,为了避免棉衣脏人们就做一个比棉衣大的但衣服罩在棉衣外,故称罩衣。)两条油亮的大辫子搭在胸前,黑色的罩裤挡不住肥大的棉裤,看着整个人圆滚滚的。“有志哥,把这些帮我搬柜上。”不一会儿的功夫美珍把订出去的货,要存库房的货,放柜上的货分的清清楚楚,有志和彪叔按美珍的安排把货各就各位。

“美珍,这是俺自家炒的奇炒。”在有志眼里,美珍和花儿一样都是小妹妹,“真香,彪叔你也抓一把。”美珍边吃边抓给彪叔,“有志,你跟彪叔先歇歇,吃过晌午饭我和你说点儿事儿。”老掌柜戴着棉帽子,俩手也捅在袖子里,“掌柜的,月仙不是定了张花毡吗?我这就给她送过去。”有志早已迫不及待了,“月仙的着啥急啊!放这儿吧,没准儿她一会儿就来了呢!”美珍的小嘴儿连奇炒都堵不上,月仙和美珍是无话不说的好姐们,三天两头来找美珍玩。“我还是送过去的合适”有志坚决的很,“去吧!往北边”老掌柜刚要交代有志,“掌柜的,俺给她家送过毡子,俺认得她家门儿。”拿上花毡揣上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往月仙家赶。

月仙家的门槛还是那么高,对于有志而言有种莫名的压力,虽然自家窑洞的木扇门前也有门槛,可自家的门槛又低又薄,而月仙家的大门门槛则又高又厚实,如果是龙龙,抬起脚都迈不过去的,月仙家的大门也是很厚很宽大的两块木板,两边贴着千家万户都贴的门神秦琼和尉迟恭,想想自己家的大门是柴门,一种莫名的自卑感涌了上来。

门关着,刚准备敲敲门,谁知刚碰着门,借着风门上响起了铃声,看来铃铛是刚装上去的,上次来还没有呢。“谁呀?”月仙脆生生的声音飘出来,有志不由自主的脸红脖子粗,竟一时没答上来,“是有志啊!快请进”月仙轻声的要把有志让进门,“俺,俺,俺还是不进去了吧!你看看花毡中意不?”之前心里想象了无数次的场景终于出现的时候,有志却显得异常的局促,“真好看,是谁绣的?”“俺妹和俺姑。”有志边答边忍不住的瞄月仙.

“是吗?她们的手可真巧,有志,你进来给我挂到墙上行不?”“中。”有志憨憨的应了声,像根木头桩子一样跟着月仙往里移,“是卖毡的娃儿啊!”月仙的母亲出来了,“婶子,是俺,有日子没见着您了。”有志赶忙和月仙娘打着招呼。“娘,我买了有志的花毡,想挂在俺的墙上”月仙高兴得和母亲说。“花毡?我瞧瞧”月仙娘很好奇。“真是好绣工,花儿好,字也漂亮。娃?是谁绣的?”“婶子,是俺妹和俺姑”和月仙娘一说话,有志的紧张劲儿下去了不少。

“娘,我让有志给我先挂起来您再慢慢看啊!”月仙闲母亲啰啰嗦嗦呢。“怎么能让人家给挂呢?女娃娃家啥都不懂,过会儿你爹回来让你爹给挂。”月仙娘话里有话,女儿的卧室怎能让小伙子随意进出呢?她的思想里还是有旧观念的。

“哎呀娘,爹不知得多大会儿呢,让有志先给我挂起来嘛。”月仙向母亲撒娇恳求。“行吧!来”当着有志的面儿,月仙娘不好多说什么,但她带路进了月仙的卧室,有志不敢乱看,只是用测光隐隐看见月仙的卧室布置得清新淡雅,干净整齐,散发着有志已经熟悉的淡淡的脂粉味儿,月仙白生生的手接给了有志锤子和钉子,有志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双修长白净的手,钉好挂上.

“还真是不错呢?”月仙娘已忘记了先前的戒备,忍不住夸起了有志的花毡,“别的挂毡还有啥样的?”她也喜欢上了这花毡,“婶子,那要看您想要啥样的,在绸缎庄有几种您也可以过去看看有没有中意的,要没有您把您想要的和我说说,回头做上给您送过来。”“好啊!回头我去绸缎庄看过再说。”“行嘞婶子。”“有志,这花毡多少钱?”月仙一脸的认真,“您看着给吧!我第一次出这样花式的毡子。”

“这绣工,得费好大劲儿呢,该绣了好几天吧!最少也得三十吧!”月仙娘是药铺老板娘,心里有杆公道的称,“婶子,三十太多了。”有志怯怯却是很真诚的,“月仙,去拿三十来,娃儿,这手艺怎么着也得这个价。”有志说不出什么来了,月仙拿过钱来交给有志.

“婶子,月仙,那我先走了,回头想要啥样的跟绸缎庄说一声就现成。”“行,娃儿你慢走啊!月仙,去送送有志”月仙娘说完回堂屋去了,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让有志出了一头的汗,走到大门口,有志的心又扑通扑通的紧张起来,他的手摸着胸口,他摸的不是胸口而是贴在胸口上的小毡帽,他想拿出来送给月仙,可手就是不听使唤,“有志,你慢走啊!”月仙礼貌的告辞有志,“好,我先走。”支支吾吾的告辞了月仙,转过身来捂着惴惴不安的心往前走,突然回过神来想再看一眼月仙,却已是人去街空。

“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有志不记得是在志高借的哪本书上有过的这句诗,只是看见月仙才知道这句诗的意思。“为啥没把毡帽拿出来?”究竟是为什么呢?日思夜想,被针刺了好几次的手,怎么见了却没能交给她呢?三十块钱该带来的喜悦被怀里小小的毡帽冲的无影无踪了。

有志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飘飘然的回到绸缎庄的。“有志,跟你商量点事儿。”肖掌柜边抿酒边和有志谈自己的计划,“我打听了打听不仅咱镇上连咱县里和城里,可以说这方圆一二百里地就没个毡厂,可咱老百姓家家都得用毡子,如果咱开个毡厂你觉得咋样?”

“啥?毛毡也能开厂?”肖掌柜的话让有志把碗放到了桌上,“为啥就不能呢?你看这布自己家的作坊就能做,为啥会衍生出全国大大小小那么多绸缎厂啊?你和你爹一天撑死了能擀出四张毛毡,如果咱建个厂,一天就能擀出好几十张,咱的毡子可以卖到很多地方,有志,你懂吗?”老掌柜的话让有志恍然大悟.

“您说的俺之前还真没想过。”“有志啊!要往远看,买卖要往大了做。”“掌柜的,可厂子是啥样的?那建个厂要花老多钱吧?去哪儿找那么多会擀毡子的人呢?”有志的担心不无道理,“有志啊!我是这么想的,建厂首先得有厂房,厂房我慢慢先找着,擀毡子用不了啥值钱设备,费用你不用考虑,你负责管理和教工人擀毡子。初步我是这么想,你要考虑好了,那这段时间咱就先好好想想细节问题,过完年就准备实干。有志啊!在村里不是不好,如果来镇上也许更好嘞!”掌柜的话让有志已是心花怒放.

“老掌柜,俺听您的,俺不懂啥管理,但教人擀毡子没问题,俺爹也能来教。”俩人越聊越投机,美珍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心涌起像有志一样的憧憬,建工厂,把毡子卖到更多的老百姓家,那该是多美的场景呢?

“没准花毡能做出更多更好的花样来,毡子做得好穷日子也许就到头了。”有志心里想着,但他更意识到要帮肖掌柜把具体的事情做好才是最重要的,有志是个踏实的人。躺在肖掌柜后院的客房炕上,有志想象着工厂应该具有的样子,自己应该做啥,说是想象,更不如说是兴奋的憧憬,一年有三个季节都忙在土地里的人,今天突然有了种要改头换面的感觉。

天微微黑,和掌柜的刚吃完晚饭。“老掌柜,俺在镇上走走。”“一会儿就黑灯瞎火了,走走行,早点回来。”老掌柜善意的安顿有志,“知道,您放心吧!我溜达一圈儿就回来。”

带着有志两条腿出来溜达的,不是镇上的风景,而是怀里那顶小毡帽,在村上这个时候大家几乎都在窑洞里了,镇上毕竟是镇上,还有来来往往的人,两条腿不听使唤的来到了月仙家大门外的拐角处,有志不敢往前走,他只希望能远远的看见月仙,兴许自己壮壮胆儿能把她叫出来,冷风吹过巷子口,有志瑟瑟发抖,巷子里偶尔有人路过,可那人不是月仙,他盼望着月仙的出现,偶有谁家的狗咬了一声

他打了个冷颤,月亮升起来了,月仙家的大门始终没有开过,不知不觉咱俩快一个时辰,一阵寒意袭来,他知道自己该回去了,等不到心爱的姑娘出现,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一挪脚,脚已站的发麻了,走起来居然还疼,手硬的像硬树枝,这一走,有志知道只有来年才能再见到月仙了,忍不住回头,月仙是不会出现了,倍感失落的有志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月仙家的巷子。

“就这么定了,明儿早点走,不要惊动大人,带上狗。”“行”二虎和另外五个伙伴商量好明天六个人去打猎。

肖掌柜家的客房里都有火炉,美珍麻利的把客房里收拾了收拾,给有志把床铺铺好,“好了,有志哥,你早点歇着吧!”“麻烦你了美珍。”“客气啥?有志哥也有不实在的时候?”美珍狡黠的眼神斜瞅了有志一眼,顽皮的笑了。床上的被褥也很厚实,这是有志在冬天里住过的最暖和的屋子,更是冬天里睡过的最暖和的被窝,想想自己家的窑洞里志高志远还在打着通铺相互取暖,有志心里隐隐作痛,枕边的小毡帽又让有志心里有说不出的惆怅,温暖的客房暖和的被窝却让有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老掌柜能让他的儿子们去城里念书,他能让他的家人吃得饱穿得暖,我为什么就不能呢?”作为家里老大的他想起了自己肩上的责任和担当,“志高志远哪儿都不比镇上的孩子差,怎样才能让他们也去城里念上书呢?”他心里不住的犯愁,志高他们读书,春天要去给老师们帮忙种地,秋天帮老师们收秋,老师家盖房还要去帮老师家搬砖,农村的学校都是这样的,每天上学还要在路上浪费不少时间,对志高有志而言一年里能在学校念书的时间也就显得格外的珍贵了。

“城里的学校应该好多了吧!”他心里这么想着,曾经听彪叔说过肖掌柜的俩儿子回来都说城里的学校多好多好,“得把志高志远送进城里念书”想着想着身心疲惫的有志终于睡着了。

年前的毡子已经够卖了,肖掌柜把收的最后一批羊毛给有志装上了车,“有志啊,这些做成花毡,先备上,年前能卖完更好,卖不完年后慢慢卖。这批大毡子卖完我让彪叔给你把款子送过去,顺便把花毡捎过来。你也好好想想厂子成立以后的事儿。”“行,老掌柜,那我先行告辞了。”告别了老掌柜,有志带着年货坐着彪叔的马车往家返。

“咱这次保险起见只上阳坡,不要进林子太深,咱打完一个阳坡打另一个阳坡。”二虎边走边和伙伴们约定,同样留下俩人在村后山顶上插上长杆挂上红衣服,剩下的人跟着二虎往深山里出发了。

“有志啊!店里跟老掌柜打交道的商家不少,你小子呀是我见过的掌柜的最器重的人。不瞒你说,我跟掌柜的年头也不少了,掌柜的厚道正派,虽说是买卖人,可掌柜的做买卖那叫一个地道,你小子以后有福享了。”彪叔边赶马车边和有志聊着,仿佛说着话路程就没那么远了,“彪叔您说的是。”有志本来是话不多的人,彪叔的话让有志回忆起了和老掌柜打交道的点点滴滴.

“老掌柜交代我年后带你去转几个厂,等过完年你过来跟我去跑一阵子。”“去看厂?什么厂?”有志的兴奋劲儿来了,“就是生产产品的工厂啊,来了咱店里的货那就都叫商品了......”彪叔给有志介绍他所熟知的工厂,“老掌柜想让你早点熟识熟识。”“彪叔,如果你方便年前咱去也行啊!我这年前就没多少事儿了。”有志对看工厂的好奇显得迫不及待了,“年前忙要账结算,我得跟掌柜的出去好些趟嘞”彪叔的话让有志觉得自己刚才太唐突了,“对不住了彪叔,我欠考虑了。”“这不算啥,你不在店里当然不知道店里今天忙啥明天该忙啥,以后跟老掌柜的日子多了自然也就懂了。”

二虎带着伙伴们在阳坡上打猎,中午的时候他们已经翻过了两座山的阳坡,筐子里已经有了四只山鸡两只野兔,“兔子比山鸡值钱,咱还得多找野兔窝。”二虎不满只逮到三只野兔,“俺觉得是不是狗惊到了野兔?按理说今儿咱找到的野兔窝不比上次找到的少,野兔粪都还是新的,不该逮的少啊!”铁柱是个小机灵鬼儿,他的话似乎有那点道理,“有可能。”“我觉得也是,上次金旺叔发现新鲜兔粪就让咱就地等,他和有贵叔上前的。”大家都赞同铁柱的分析,“对,是我忘了这回事了。铜梁,遇到兔粪咱俩上前,你俩在原地等。”“好嘞!听你的二虎哥。”于是一窝又一窝,在人迹罕至的山坡上二虎带着伙伴们又一次收获满满,六只野兔八只山鸡是今天深山老林给予这些小伙子们的丰厚的犒赏。

“有志啊!这车毡子不少,你得跟着彪叔送回镇上去。”老曾看着捆的结结实实的一车毡子,不放心彪叔一个人赶路,“行嘞!爹,我返回来时去看看我姑,晚了就住我姑那儿了。”“中”有志再次跟彪叔往镇里赶,老曾的担心不无道理,冬天里通往镇上的路几乎看不见人影,一旦有个车坏什么的彪叔在路上那是手足无措的,更何况拉的毡子数量又多呢,现在不着急赶货有志跟彪叔送回货也是理所应当的。

“彪叔,出门总是你自己一个人吗?”有志和彪叔边走边聊,“以前两辆车仨人呢。另一辆车去年冬天年前去给自己家拉煤,天黑赶路翻沟里去了,人车都没了。”“还有这样的事?”有志无法接受,“我还能诳你不成?他家也住山里,雪没化完,拉上煤已经天黑了,他心急往家赶,一滑坡就出事了,后来一直没来店里掌柜的纳闷我陪掌柜的去他家找去才知道。他跟着掌柜的干了小三年呢,后来他那瞎眼老娘掌柜的就管上了,要不说我跟咱掌柜的跟着踏实呢。”“真是想不到,那另一位呢?”

“另一个是卫东,是老掌柜的外甥,出远门儿就叫他跟我一起去,后半年忙着盖房子,房子盖得差不多了,最近木工活儿收尾呢,他来店里的少,木工活儿完了他也就回来了,小伙子精干得很。”“原来如此,那店里生意咋样呢?”“店里啊!生意一般般,怎么说呢,薄利多销吧!镇上比不得城里,价钱高了卖不动,现在卖布的比前几年又多了,所以啊老掌柜的买卖也清淡的很。”“是,买卖不好做。”

“到了”有志麻利的把骡子栓到了院里,“有志,你咋又跟回来了呢?”老掌柜笑眯眯的看着正在卸货的有志问道,“老掌柜,反正家里没啥要紧活儿了,这不跟彪叔回来放心点,这回拉得多。”“难为你又跑一趟了。”“掌柜的看你见外了不是,彪叔没去拉毡子时时,我一趟背一个毡子还得跑半天不是?”

美珍给有志打了热水,有志洗漱完毕,美珍娘给端来热饭,“有志啊!又跑一趟了今儿还住店里,回头明儿再回吧!”肖掌柜边吃边和有志说,“不了掌柜的,吃过饭还早,俺得回俺姑家一趟。”

中午饭的饭点儿要过去了,山里打猎的小伙子们已是饥肠辘辘了,小伙子们准备见好就收了。

满载而归的二虎和伙伴们终于可以让大人们相信他们这群小伙子也可以组群成为让大人们放心的猎人团了,猎物成了最好的见证。小伙子们背着猎物走进村里,有贵金旺他们都难以置信,他们知道孩子们长大了,懂事了,知道顾家了,看见孩子们背后筐里的猎物虽颇感欣慰,仍是顾虑重重.

“你们在哪个坡上跑了?”金旺想通过孩子们的回答分析他们可能遇到的情况,“叔,俺们每座山的阳坡只上一半,跑了三座山。”二虎对长辈不敢含糊,“那还行,不能跑深了。”“叔,放心吧,俺们哥几个心里有谱,都操心着呢?”“要是山里没有狼和熊,俺们还用担心你们?”“叔,你们等着瞧吧!赶过年咱都得来身新衣服。”二虎憨憨的笑着,长辈的认可意味着他们从此不用再偷偷摸摸进山了。

“娘,咱的菜汤(调和饭,山里人的晚饭)咋老是这么稀呢?以后多和点面,这么稀熬不到天明就肚饥的要命。”二虎掀开锅盖看着家里的大铁锅里用筷子捞都找不见几根面条,除了南瓜就是土豆块,盐味都吃不到,“精打细算半年粮,三虎要交麦子和玉茭,你不是不知道,给你哥俩捞稠的,俺们喝稀的就行。”娘的话让二虎吃饭时觉得难以下咽,不是饭不香,而是这样的苦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心里暗暗盘算起继续打猎的事情。

“哥,明早去镇上,想想就高兴,明天分了钱咱先往家买点盐行不?”铁柱高兴的问着铜梁,“卖完再说吧!大家伙儿都等着往家置办呢,明儿跟二虎哥商量商量多进几回山。”“对,多进几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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