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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身在曹营心在汉

看到安梓潼的时候,齐泠泠爽快地叫了句嫂子。

大概是怀孕的缘故,近来,安梓潼总有些神思倦怠,反应也有些迟钝。冷不丁被人叫嫂子,安梓潼半响才回过了神,开心地和齐泠泠打招呼。

齐泠泠有心想要多了解一点自己这个“从天而降”的嫂子,自然挑好听地说,挑安梓潼感兴趣的聊。女孩子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一旦聊开了,天南地北的,别提有多热闹。

安梓潼没多想,当是泠泠和自己投缘,她心里还有些庆幸,就好像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毕竟那些什么家庭伦理悲情剧里,小姑可是不可忽略的大BOSS啊。

齐泠泠其实乐得见自家二哥头疼,但也并不是不知道轻重。安梓潼怀着齐家的孩子,安安分分地养着胎,齐泠泠再想来事儿,也不想挑在这个时候,触怒了齐家上下。而且这么一聊天,齐泠泠发现自家嫂子思想挺单纯、简单的,说起话来,动不动就掏心掏肺,虽然心里嫌弃自家嫂子明显欠缺名媛千金该有的情商,可是意外的是,自己还挺享受和她一起时,轻松、舒服的感觉。齐泠泠虽然不情不愿,可是也得承认,自家嫂子虽然情商低到让人为她担心,但是和她待久了,整个人都会不知不觉开心起来。

快年关了,齐泠泠往医院跑得特别勤快。齐芳都吃醋地说,就这么个宝贝媳妇,大儿子为了她变着法儿的做美食,二儿子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就连自己的小棉袄,也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冷不丁让自己落了个清闲。好在年关将至,头三个月的危险期也过去了。随着安梓潼搬回齐园,虽然是单独收拾出了一间别墅让小两口居住,可主屋总归热闹了起来。

齐泠泠却开心不起来,越是和安梓潼熟络,齐泠泠越感觉到,安梓潼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心里事情很多。虽然April的存在是瞒住了,可也许是自家嫂子与生俱来的敏感,她对自己的婚姻,总有种没来由的担忧。

齐泠泠心里有些气自家二哥婚结得太仓促。这个时候了,她自然不会看不出自家二哥对老婆的爱惜和依赖,可是她担心,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往后时间长了,难保齐沐洲不会自己折腾自己,或者折腾周围的人。而且平心而论,齐家上下的行事,对安梓潼极为不公平,肚子里的孩子都三个多月了,可是不知道April的她,在自己的婚姻里仍旧处于被动。

每个人看别人,都是一身的毛病。齐泠泠自然不例外。她左思右想,总觉着自家二哥二嫂的关系虽然甜蜜,细细思考,却觉得前景太过于诡谲,随时都可能婚姻触礁。而且瞒着总归不是长久之计,事情说开了,小两口的关系才能够得到真正的进展。

因此,当April回到台北,拉齐泠泠和自己统一战线的时候,齐泠泠抱着观望的决心,给了她一个比较暧昧的态度,不帮助,也不阻碍。也许,这也是个契机,让二哥二嫂都能够拥有一次看清楚自己内心,也看清楚两个人关系的机会。

April决定了要得到齐家二少奶奶的位子,自然不会轻易气馁。虽然齐家小妹不识好歹,可自己怎么也是齐沐洲论及婚嫁的唯一女伴,两个人之间只要能够见了面,自然有那么几分把握,April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April也是个可怜人。本来以为和齐沐洲在一起,一切都会好起来,哪想到老不死的虽然明面上不动声色,私底下却威胁April早早离开自家儿子。范钧倒还大方,签的支票足够April几辈子的吃穿用度。可是欧洲玩了一圈,April心里却越来越不甘,越来越愤恨。这种负面的情绪,在齐安两家宣布联姻后,达到了峰值,几乎要把April给吞噬了。

本来就是爱玩爱闹的人,心里不爽,自然故态萌发,April夜夜流连酒吧夜店,每每酒瘾上来了,也就顾不得许多,直到玩***到意外怀孕,April也没有一点察觉,满以为做全了措施,仍旧夜夜笙歌。等到见了红,又腹痛不止,她才发觉不对劲,害怕起来。April也不明白自己当时抱着怎样的心态,宁可痛昏过去,也不愿意去看急诊。身体就这样一天天地养着,可是总不见好。

April哪里坐得住,只是范钧、齐芳早就设下重重关卡,让她有家不能回。正盘算如何扳回一城的April,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对自己万分迁就、情比金坚的男友居然假戏真做,让那个鸠占鹊巢的贱人怀上了孩子。可要不是这个孩子的到来,April也找不着回台湾的机会。

当April好不容易见着了齐沐洲,已经是齐沐洲和安梓潼搬回齐园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看着April坚决、激动地恳求自己回到她身边,齐沐洲有些进退维谷,毕竟面对的是在感情上有所亏欠的、未正式分手的“前女友”。面对一个曾经情投意合、许诺共度一生的前度,齐沐洲怎么样都说不出绝情的话。齐沐洲扪心自问,如果不是从订婚日开始的、颇有戏剧性的一个个转折,也许现在和自己在一起、幸福得等待孩子降临的齐太太,会是April吧。

April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她泪眼汪汪地,执意细数两个人恋爱的经过,细数那些生活里快乐、甜蜜的小细节。齐沐洲放心不下她,只能先把前女友安顿在自己名下的公寓里。抽空去看April,她却又变得异常的沉默和冷静,蹲在角落里不吃不喝,脸色苍白,几近昏厥。不哭不闹的April更让人怜惜,齐沐洲狠不下心,只能两边来回走动。

April虽然遮遮掩掩,可终究被齐沐洲看到了国外方面出具的精神鉴定意见,还是出自德国著名心理学家DrEricLudwing之手。想到April落到如此地步,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齐沐洲更觉得没办法置身事外。咨询了无数专家学者,要不然就是建议自己不破不立,先狠心、直白的与April分手,再由其他人修复她的精神世界;或是劝告自己慢慢开导患者,让她尽可能地重温发生的一切,循序渐进地接受现实,解开心结。

齐沐洲不敢兵行险招,只能挤出更多的时间来陪伴April。值得安慰的是,只要自己陪着,April就可以乖乖吃饭,偶尔精神好些了,还和自己像过去一样打闹。也许有一天,April能够完全好起来吧,等到她向前看的时候,自己也能够全心全意的和小妻子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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