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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父亲是个兵(4)

父亲肯定在他的后半生中长久地困惑于年轻时的杀伐经历。他闭口不提那些由飞溅的鲜血和被剥夺了生命权利的尸体组成的往事,一定有着更为深刻的原因。战争直到今天为止仍然没有摆脱以有效的杀伤生命为手段的初级阶段,但是早已从战场上退役下来的父亲,却在极力回避杀人这个战争无法回避的话题,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的困惑,直到很多年以后,从我大舅的一篇回忆录里找到了答案。大舅的那篇回忆录收在黑龙江省党史办编辑的一套丛书中。大舅回忆了他从苏联回国后参加的一场战斗。大舅在他的那篇回忆录中这样写道:

1945年6月,我随苏联红军远东方面军马利诺夫斯基元帅的坦克部队从蒙古进入东北,我当时担任一支骑兵部队的上尉联络官。东北解放后,我即转入东北抗日联军合江军区,任骑兵大队大队长,首次战役,就是围剿土匪李西江。李西江是谢文冬、李华堂、张黑子、孙荣久四大匪首剿灭后残存在东北的最大一股土匪,有一千四百多人。这股土匪在合江省嚣狂了两年多,虽经多次围剿,成效均不大。特别是在谢文冬、李华堂、张黑子、孙荣久四大匪首被剿灭之后,剩余的骨干都归顺了李西江,使这股土匪的实力得到了加强。土匪们熟悉地形和民情,每人备有两匹马,当我们的骑兵眼看要追上他们时,他们就跳上另外一匹精力饱满的备马,眨眼将追兵丢得老远。如果用大兵团进剿,他们就钻进深山老林,在老林子里他们就像在自家炕头上一样自在,和围剿的部队躲迷藏,在大部队的身后打冷枪。这些土匪都是一些枪法极狠的家伙,个个身怀百步穿杨的本事,他们开枪并不把人打死,而是打腿,伤一个战士,得用四个战士去抬,另外还得有两个战士负责掩护,这种消耗的杀伤战十分有效,能使大部队很快陷入捉襟见肘的尴尬境地。军区首长对此十分恼火,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消灭这股土匪。这个任务交给了军区警卫团和三五九旅的两个连来完成,我们骑兵大队则负责配合完成这次剿匪任务……

我的父亲是这次剿匪战役的最高指挥官。

贺晋年司令员在部队出发前把父亲叫了去,两人围着火盆烤火。火盆很旺,父亲烤了一会儿就脱去了皮大衣。贺晋年司令员说:“老虎,(这是1946年之后父亲在东北时的绰号)你别脱大衣。你脱大衣干什么?你得穿着。你得给我把李西江捉来。不是他一个人,是十六个。十六个惯匪炮头,你把他们的头都给我提来。”贺司令说着就掏出笔记本,要父亲一一记下十六个人名。贺司令一边说那些名字一边吹着热气吃烤山药。贺司令拍了拍山药上的木炭焦说:“第一不准打跑了,第二不准打散了,老虎你记着。”他啃了一口山药,烫得嘴直咧咧,又笑眯眯地俯过身子来小声对父亲说:“另外,别忘了带点猴头回来。”

追踪李西江的行动连续进行了十天。有好几次,部队都咬住了绺子们的屁股,狡猾的绺子并不恋战,枪一响,这些血气方刚的汉子们就跳上另一匹备马溜之乎也。有一次,部队已经将绺子的马队拦住了,可部队刚刚爬上两个对峙的小山包,架好机枪,绺子的快马就从山包之间的开阔地奔过,扬长而去,留下一片马蹄踏起的雪粉,气得战士们直骂娘。关外的冬天一片雪白,大雪极易留下过往者的痕迹,给猎物和狩猎者造成同样的困难。父亲在那个冬天实在算得上是一个优秀的猎人,他的冷静就像冻土一样,在毫无表情的白色下,黑得沉稳和坚实。父亲知道弹药和粮草都不允许他和棋逢对手的绺子们长时间地耗下去,更为重要的是,如果一直观赏绺子们浑圆的马屁股,那么首先被拖垮的不是绺子们的一万条马腿,而是无所建树的猎手——空手而归对所有的猎手都是极大的耻辱。

父亲决定玩一回逮黑瞎子的游戏。黑瞎子在整个白天都处于亢奋状态,它力大无穷,独游的野猪也怕它,是真正的森林之王。要捉住黑瞎子,在野外是不行的,必须守在它的窝里,黑瞎子一进了窝就充分显示出它笨拙的弱点。战争的生死哲学使出生于南方的父亲不学自会了北方雪原上的狩猎经验。父亲将战士四人一组组成了侦察小分队,父亲派出了十几支这样的小分队。这些小分队不久之后就带回了情报,根据情报,李西江将于某日在集贤镇的徐家屯子夜宿,他们在徐家屯子预先号派了一千四百人和两千八百匹马的粮草。

部队在当天下午进入徐家屯子,将屯子包围得水泄不通,屯子里的人只许进,不许出。屯子中央有一个很大的围子,是伪满时期警察署的驯马场,足有几亩地。部队在围子当中埋好了几十堆炸药和手榴弹,再在上面架好篝火。部队全部左臂缠上白毛巾,两个连的人匿身于四下的马厩和厢房里,更多的部队则守在屯子四周的要道口,伺机行动。部队守株待兔。

天黑时分,绺子们人喊马嘶地进屯了。绺子们兴高采烈,在马背上嗷嗷地叫唤着。烈性酒和猪肉炖粉条的火热憧憬使他们一个个热血沸腾,他们就像回家的孩子或者丈夫一样高兴。徐家屯子的维持会长和装扮成村民的侦察员殷勤地把绺子们引进围子里,并且立刻点上了篝火。熊熊的篝火迅速驱走了亡命者的寒意和劳顿,绺子们抵挡不住干牛粪烤热后散发出的芬芳,拴上马匹,像见了女人似的奔向火堆。马匹大声地打着喷嚏,吐出一股股热气,晶亮的汗珠子随着它们不停踢踏的马蹄滴落到雪地里,砸出一个个灰白色的小坑。冬天的傍晚,焰火能制造一切奇迹,绺子们很快被篝火征服,一个个敞开他们的熊皮袄子,让火焰直接烤烫他们年轻结实的胸膛。除了少数游动哨之外,一千四百名绺子全都进入了围子。趴在马槽下的父亲看得真切,他像一头嗜血的老虎似的喘着粗气,他跳了起来,兴奋地咆哮了一声:打!身边的参谋长应声打出了三发信号弹。

关外冬天的寒夜是一个奇怪的景象。天上没有星月,地上白茫茫一片,白山黑水上下,天比地更显得深沉,世间万物,仿佛全被零下四十度的气温冻结得失去了生命。突然之间,几十团巨大的火柱在黑沉沉的大地上升腾而起,震耳的爆炸声将几里外农舍房檐下的冰住都齐齐震断了。炸药巨大的威力将整个土围子抬了起来,使一个好端端的冬夜完全变了形。越升越高的火焰之中,手榴弹像烤煳的包米棒在空中翻飞起舞,不断地爆炸。人的身体的局部、撕裂成数片的马鞍子、断裂的枪支和点着了的皮大衣像一些奇怪的符号在火光中不断地升腾降落。篝火下事先埋着的炸药和手榴弹释放出大量的死亡能量,这些能量在追逐着毫无防范的猎物的同时又引爆了他们身上的弹药,将已被炸死的人进一步炸得粉碎。一个英俊而壮实的机枪射手被第一声轰鸣抬上了半空,他的敞开怀的胸膛上所有的软组织都被炸光了,只剩下一副干干净净的腹腔;紧接着,火焰又燎着了他身上缠着的机枪子弹,那些本来预备给他敌人的子弹此刻却转过头来向他复仇,接二连三的爆炸将他切割成了至少上百块残缺不齐的碎肉,当他全部落到地上来的时候,已面目全非。爆炸无疑是死亡形式中最为壮观的一种,火药和人的身体在顷刻之间便完全融为一体了,任何方式也无法将它们再度分别开来。爆炸持续了足足有五分钟,几十堆篝火在这五分钟里有足够的时间分解成更多的火堆,因为有那么多人的脂肪和马油,这些火堆完全不会担心在短时间内熄灭掉。接下来的密集扫射较之爆炸冷静得多。四下的马厩和厢房里,二十几挺日式歪把子机枪和苏式转盘机枪一齐吐出死亡的火舌,它们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火力网,将围子当中那些四下奔命的绺子严严实实地罩住。子弹在空中毫不费劲地追逐着人的身体和马匹,把他们撩粮食包似的撂倒,不少子弹在半空中互相撞击后,发出刺耳的尖啸声钻进雪地里。父亲差不多是第一个冲出马厩,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杆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父亲在一冲出马厩时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三八式步枪的刺刀划破了他自己的下颔。绊倒他的是一个被齐颈炸断的马头,马还睁着眼睛,嘴里吐着白色的泡沫。警卫员和马夫抢上来扶父亲,父亲咒骂着一把将他们推开,大步杀入混战之中。三八式刺刀的制造者对钢火和工艺的挑剔是举世闻名的,但这也不能阻止它的弯曲和变形。父亲在结果了第四个绺子之后气喘吁吁,他的刺刀被血烫弯了,再也无法使用;他左臂上的白毛巾也在肉搏之中掉到了地上,这就使他踩住了死亡的门槛。三五九旅的一位连长酷爱肉搏,在整个肉搏战中,他至少结果了八条绺子的性命,自己也伤痕累累。在混战之中,连长看见一个左臂上没有白毛巾的大个子,便一句话不说,挺枪朝那个大个子刺去,而那个大个子正是我的父亲。马夫眼明手快,一把推开我的父亲,冲连长吼道;“我日你姥姥!这是首长!”连长也不答话,回转身挺着枪又朝人堆里扑去。父亲在这个时候看见了十几个绺子正在朝土围子的一处断裂口爬去,他们打算从那里逃出去。父亲两个耳孔和鼻孔不断地流淌着鲜血,那是被剧烈的爆炸震出来的。父亲吼道:“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掉了!”可是没有人理会父亲,所有的人都在忘我地厮杀。父亲扑进火堆中,捡起一挺被主人遗落了的机枪,踉跄着朝土围子断茬处奔去。父亲死死地扣动扳机,子弹将那十几个绺子打得在雪地里跳舞,一个个东倒西歪地躺下再也爬不起来,剩余的子弹则将深雪撒白面似的扬起,深雪下的冻土立刻呈现出不规则的蜂窝状。父亲直到打光弹匣里的所有子弹才住手,他回过头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朝土围子里看去。土围子里,火焰和鲜血四下里飞蹿,雪水被烤化了,变成一洼又一洼五颜六色的泥浆子,泥泞之中,到处都是人和马匹的肢体和五脏六腑。人们在泥泞中追爬滚打,杀人的人和被杀的人全都紧闭着嘴一声不吭,他们是连叫都不会了。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枪声在一刹那间戛然而止。一千四百具绺子的尸首和两千八百匹马的尸首堆满了整个土围子,血腥味直冲斗牛。血水在围子里四处流淌,火焰渐渐熄灭之后,血水结成了半尺厚的黑色冰层,人走在上面不断地打滑。胜利者毫不顾忌地坐在尸首堆中喘着粗气,他们累坏了,他们连包扎自己伤口的力气也没有了。然后他们慢腾腾地站起来,开始打扫战场。直到第二天凌晨,尸首堆成的小山还在轻微地蠕动,不时发出冰层脆裂的声音。战士们在尸首堆中逐一辨认,有十四个头颅属于名单上的,它们很快被分别包进几床被单中,驮上了马背。掩埋尸首的工作很繁重,它们被交给应召而来的保安团。部队在凄厉的军号声响过之后离开了徐家屯子,有一些老人和孩子站在远处看着部队撤离,他们把手袖在怀里,目光呆滞,菜色的脸上挂着不经意流淌出的清涕。无论是老百姓还是部队全都一言不发。

三十三年之后,我们家住的那个大院里有五个子弟作为新一代军人参加了南方的另一场战争。这是一场民族与民族之间的战争。中国年轻一代军人在这场战争中以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捍卫了自己民族的尊严。战争时间之短促出乎所有人意料,但不管怎么说,战争的结束总是让人高兴的事。我们院子里参战的五个子弟回来了三个,其中一个被炮弹片切断了脊梁,成了终身瘫痪,另一个被步兵的压发式地雷炸飞了一条腿,极不协调地坐在轮椅之中。他们是我的昔日伙伴,我们经常在扫得干干净净的篮球场上打球,我们曾经把司令部球队赢得半个月没脸和我们打照面。可是现在,他们中间的四个人永远与球场无缘了,这使我很难受,有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因为我们不复存在的球队而闷闷不乐。

当三位光荣的子弟在鲜花和掌声中被人抬着推着回到院子里时,我发现父亲的情绪突然变坏了。父亲提前离开了英雄事迹汇报会,在那一天闭门不出。父亲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而且总是找着碴儿和我的母亲吵架。父亲把母亲刚种下的月季花连根拔掉,说月季开花时会有满院子残血似的花瓣,让人看着心烦。父亲这个样子,十足像一个坏脾气的孩子。父亲在晚饭的时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出来吃饭。我们轮流去叫过他,他就是不开门。父亲在房间里高声说:“我不吃!我说了不吃!我说了不吃就是不吃!你们为什么非要我吃?你们究竟要干什么?!”父亲在房间里摔打着东西说:“我就不信,我看你们要把我怎么样!”我们心平气和地坐在饭厅里吃饭,我们几个孩子和母亲,谁也没有答理父亲,我们都把父亲当做一个正发着脾气的坏孩子。我们吃蹄冻和东坡肘子,这是两道父亲平时喜欢吃的菜。我们还喝啤酒,让胃在冻冰的泡沫中痛快地淹没。说实话,我们谁也没有想过要把父亲怎么样。按照我的想法,想把父亲怎么样的人当然有,但那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父亲自己。

那天吃过晚饭后我在厨房里帮着母亲收拾碗筷。我干得很利索。我干活的样子很像一个训练有素的家庭妇女。母亲夸奖我说:“你比你爸强百倍,你会洗碗,你爸连筷子也不会捡。”但是过了一会儿母亲又补充了一句:“你爸会打仗,还会骑马,这方面,你爸比你强一千倍。”我说;“爸爸他怎么啦?”母亲不明白地问:“你说什么?什么怎么啦?”我说:“他怎么不出来吃饭?他应该出来和我们一起吃饭。难道是我们做错了什么?或者是妈妈你做错了什么?”母亲用力涮着锅。母亲说:“我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错也没有做。我能做错什么呢?”母亲说,“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他就是这样。他就是这个脾气。他犟。你们的父亲,他就是这样。”

1945年东北的战争态势呈现出捉摸不定的变化,不可一世的关东军在是年夏秋季节遇到了他们的克星,苏军马利诺夫斯基元帅率领着他的贝加尔方面军在坦克军团的引导下冲入关东军的永久性工事,将大和民族的骄子碾成齑粉肉酱,让曾经骄横一时的太阳旗颓然坠落。数日之内,东北绝大部分大中城市落人苏军之手,少部分为抗日联军占领。但这并不是最后的终局,楚汉两界开始频繁易动主帅,新的军事势力开始迅速果断地渗透东北。东北是什么?东北是中国最大的重工业基地,钢铁产量占全国90%,煤炭产量占60%,发电量占40%,同时还拥有全国最大的产粮区和军事工业。如此肥沃的黑土地,势必成为国共两党两军全力争夺的肥肉。1945年秋天,状似鸡头的东北便因为一时的权力真空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1945年11月,冀东八路军七师十九旅和国民党第十三军火力接触,国共双方终于为争夺东北拉开了战争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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