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俊的功夫！”
小鹤捧着烫热的鸟肉，却几乎连腹中的饥饿感都忘了，只傻愣愣地瞧着白小先，仿佛痴了。
“少主……少主原来这么厉害？”
白小先笑着抹去她脸上一处黑灰，撕了一条腿子，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肉没有咸味，却鲜香异常，脆脆的骨头嚼碎了更是焦香，激起人的食欲。
“这哪里算是厉害了？武道之路，先聚力后化气，然后神变通天，这才勉强算是高手，我现在身体不行，聚力境都得费一番功夫……对付这种行动迟缓的丧尸还行，要是有厉害的武者丧尸出现，还得小鹤你带着我跑路。”
“武……武者丧尸……”
小鹤的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刀王城，正是一位强大的武者丧尸攻破，那种可怕的力量——
“小鹤也能成为武者就好了……”
她叹了口气，眼中闪现光芒，旋即又黯淡下去。
只有强大的武者，才可以在这末世之中保护自己重要的人，与可怕的武者丧尸对抗，但如今物资匮乏，想要凝聚精血进入聚力境，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奢望，小鹤从小体质孱弱，更是难能。
“可以啊。”
白小先却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学了我门中吐纳之法，以后再学胎息，等到内呼吸循环不绝，精血不漏，就算没有补益之物，靠六道正法修行，慢慢也能够百脉俱通，精血肉身打熬成功，聚力成铁，自然就入了聚力境……”
“我？”
小鹤惊喜地指着自己鼻子，几乎不敢相信。
“当然了。”
白小先屈指而算，“你要用点心，一两年内必有成就，此后化气、神变、通天就是一帆风顺的坦途……”
“怎么可能？”
这下小鹤真不敢相信了，她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城主修行几十年，也不能炼气化神，踏入神变境界，学武哪有那么容易？”
她垂下了头，“少主一定是开玩笑的，我一个小丫头，聚力境都不可能踏入……”
武道有四境。
第一境名为【聚力】，是真正武道之路的基础，不管修行什么武功，第一步都是聚身之力，从外家功夫入手，达到人身极限。
要到聚力如铁，精血充盈之时，才可以开始第二境界的修行。
但凡自身精血不足，气力不够，反求之内，都非正道。
上古之时，文人雅士，高僧道士，有不修外门功夫而直接修行内气的，但无非只是头脑清明，身心放松而已，或可延年益寿，真打起来不堪一击。
“聚力境界并不难，在武道盛世，各种补药药方遍传天下，只要有志武道，补益精血，苦练几年，资质再差的人都可以入门，如今资源虽然不足，但修习我六道正法，聚力何难？”
白小先微笑摇头，反驳小鹤的说法。
“至于第二关【化气境】，精血巅峰，气感自生。炼精化气，乃是外家转内家的手段……这个过程之中，功法特别重要，上乘内功玄门正宗，蓄气化力，循序渐进，一路到神变门槛，只是花些时间的问题。”
“你既然跟着我，还愁什么功法？”
白小先踏破虚空而来，已摸到了天道的边缘，脑中所记得的绝世炼气功法怎么都有几十种，小鹤资质不差，修行起来更是毫无压力。
“至于第三关【神变境】，倒确实算是一个小小的坎。”
他点了点头，想起这具身躯的本世父母，就是卡在化气境巅峰不得突破，最后不能卫护刀王城，而至覆灭，不由轻叹。
“气满则溢，通其玄关，人身一百零八处经脉俱通，真气运转如大江大河，身躯锻造如浑金璞玉，则可踏入不可思议的神变之境，此时举手投足之间，都有龙象之力，已与凡人大不相同。”
“归根到底，神变境还是需要蓄积超越极限的真气，气不满则无神，这一步就难以跨过，这就是水磨工夫了……”
“再往上【通天境】，引天地之气入体，借势、借力、借气而达无上境，移山填海，破城破军，已经可算是神通手段。”
“这就需要感悟天心，靠自身悟性与机缘。”
白小先拍了拍小鹤的肩膀，“不管怎么样，神变境界，总是可求，你若有心武道，我慢慢教你就是。”
“嗯！”
小鹤用力地点了点头。
***
饭要一口一口吃，武学，当然也是得一招一招的练。
末世的修罗场，对于白小先来说，是最好的试炼场地，如果他昔日修为还在，早就持刀杀向丧尸最密集处，现在，却只能慢慢地循序渐进，借着吐纳和修持六道正法，慢慢改善身躯。
小鹤的进境倒是快，不过三数日功夫，就已经学会了胎息之法。
白小先在她的鼻端贴了一小片鸟羽。
“胎中呼吸，无内外之气交换，呼吸之间，羽绒不动，这才是胎息的初步，你就先慢慢练着，能够日夜胎息，对你的进境大有帮助。”
“嗯。”
小鹤低低的应了声，口中气息吹动羽毛，飘然欲走，吓得她赶紧闭紧了嘴巴，按照白小先传授的口诀，若有若无地轻轻呼吸，鼻端羽毛轻轻晃动，却不剧烈。
“不错。”
白小先微笑，抖了抖袖子，当先而走。
几天的功夫下来，虽然身子依旧虚弱，但至少现在可以勉强行动自如，无非是需要时常休息，在这可怕的末世，他也算有了自保之能，动作之间，就更多了潇洒自然之意。
学武之人，一心求道，盛世末世，于他本心并无增减。
茫茫大道，不过傲然前行罢了。
“前方有一处人类聚居的村落，我们也该想办法去补给点儿东西了……”
白小先站在一块巨石之上，举目远望，只见山林之中，有一片栅栏围绕的土屋，应该是人类的村落。
小鹤昂着头，小心翼翼地不让鼻端羽毛掉下，走到白小先身边，也是张眼眺望。
“不过……那边大概早没有人了，我们进去，得小心些。”
已是黄昏，村中却无一缕炊烟，死气沉沉，只怕……已经不再有活人存在。
末世，就是这般残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