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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灰衣人

林云涯在去往盆地之时,特意路径平渡,见平渡并没有被野兽侵袭的痕迹,稍稍松了一口,然后便不再停留,放开速度一路直入,向森林之中聚集兽群的盆地行进。

虽说盆地距离平渡有五十多里,不过在林云涯全速的激进下,也很快到了盆地。不过到了盆地后,兽群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是从植物散乱的痕迹上来看,似乎是进入了森林的更深处。林云涯没犹豫,又追了上去,顺兽群留下的痕迹走了有十里左右,已经到了人烟荒芜之地,发现兽群直驱西北方向,进入了原始森林之内,中途并没有四散的痕迹,这才完全放心来。

本来林云涯是打算随着兽群追寻异象的根源,可是见兽群深入无人的原始森林,并没有惊扰周围人类,心中不由犹豫了起来,想着是不是应该继续追踪下去。

其实早在异象发生之初,林云涯就明确了一点,无论这异象是人为,还是自然现象,单单从异象波及的范围和强度来看,都足以说明这背后的根源是个无法想象的强大存在,根本不是像他这样层次可以涉及的。只不过这次异象太接近白山镇和陈家,所以他才不得不参与其中。

如今异象已经停止扩散,兽群也进入原始森林,所以林云涯开始犹豫起来,犹豫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退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可是事情真的就这样结束了么??”

林云涯在心里反问自己,可惜他却给不了自己答案。就像他一直执着于自己是林云涯还是陈烈一样,问到他心里的最深处,最根本的问题。这一次不仅仅是去与不去的问题,而是一次在修真道路上行与不行的问题,这关乎了他的意志与道心,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林云涯一直不断纠结于这个问题之上,心里是越想越乱,而且压抑在心底的那份悸动也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让他无法思考下去。

渐渐的林云涯陷入一片混乱,身体摇晃,双眼涣散,陷入某种混沌之中,难以自拔。就在这时突然有人闯入了他的神识之内。林云涯一惊,这才从刚才的浑噩中清醒过来,好像是将刚才的情景忘却一样,恢复了常态。

闯入林云涯神识之人一身夜行灰衣,遮掩的严实,平步于树顶之上,仿佛是在闲庭信步,脚间微微腾挪,如同随风的飘絮,轻轻一跃便有十丈之距。身姿缥缈摇曳,又似乎带着些许诡异,仿佛是夜半飘荡的灵魂。

林云涯目露惊骇,不由脱口,“修真者!练气士?”

一跃十丈,在世俗之中也只有绝世高手可以做到,但却绝不会如此轻松自然。而且灰衣人这一身灰衣也非寻常,居然能够阻隔林云涯的神识,所以林云涯才会断定此人是个修真者。

不过到底是不是一个练气士林云涯还是不敢太确定,只不过是从此人行为上推断出个一二。因为练气士没有完全褪去凡根,加之力量不足,所以只会以气御物,却不会御器飞行。

在这么一个寂静诡异的夜晚,突然冒出一个修真者,也不御器飞行,只是散步,这话说给谁,谁会相信呢?

“为什么?这五年来都不见白山出现一个修真者,可是偏偏就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出现一个,难道这次的异象真的和五年前那件事情有关?”林云涯一边用神识锁定灰衣人,一边自言自语,然后悄悄隐匿在阴暗处。

五年前神秘修士带着他的手下悄然来到白山镇,不知是在搜寻什么,结果在行动之时却意外被白山镇村民发现,那村民惨遭灭口。那时白山镇刚刚兴旺,才千余口人,神秘修士为了防止他们的行踪外泄和便于行事,所以准备屠灭白山镇。

之后林云涯与神秘修士大大出手,虽然那时林云涯已经到了中期高阶,神秘修士仅是中期低阶,不过林云涯没有与修真者战斗的经验,而且神秘修士阴险狡诈。所以林云涯险些丧命于那神秘修士之手,虽然最后侥幸胜利,却是伤得不轻,因而错过了探明这群人的最佳时机,结果一无所获。

时至今日林云涯终于算是明白了神秘修士在寻找什么,就是这异象的根源以及突然出现的灰衣人。只可惜神秘修士出现的时间不对,否则现在就是另外的在一种光景了。

林云涯思绪回归现实,闪烁的目光显出心中的复杂。他犹豫了一下,迅速变化成成人一般,然后看了看地上兽群留下的足迹,再次向原始森林深处行去。

因为原始森林地势较为平坦,偶有山石沟壑阻路,再加上修真者的五感本就敏锐,林云涯担心自己贸然攀到树顶会被灰衣人发现,所以选择在树木遮掩下悄然行进。而灰衣人则没有这些后顾之忧,在树顶轻松腾挪一跃十丈,很快便接近了林云涯。

练气士拥有的神识有限,只能探知接触的物体,却不能隔空探索。林云涯是因为服用了黑丹,所以才能够神识外放。这样一来虽然灰衣人速度比林云涯快上许多,但是只要在林云涯十里神识范围之内,便逃不出林云涯的追踪。

林云涯尾随灰衣人约有半个时辰,已经走了几十里,却不见灰衣人有停下的意思,心中不免有些着急,不过却也没有办法。起初他还能寻着兽群的足迹自己摸索下去,但是随着越来越接近异象的根源,植物周期变化也变得越来越明显起来,到了最后都可以用肉眼观察到植物生长的周而复始,不断重复着新生枯萎的一生。所以在植被这样生长下,兽群的足迹早已被抹灭的干干净净。

就这样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走走停停,过了约一刻的时间灰衣人终于停了下来。

只见灰衣人又一跃,落在这区域最高挺的那颗树顶之上,左手在胸口储物袋轻轻一抹,手中便多了一样物件。那物件扁圆成盘,似木非木,通体暗红,隐约之间有流光符文闪动,像是个罗盘。

灰衣人小心捧着这类似罗盘的物件,空闲的右手在空中微微虚晃,接着便捏出一个怪异的手势,然后食指指在罗盘中央,嘴上念念有词。因为林云涯距离灰衣人较远,再加上那词晦涩,所以林云涯也没听明白这其中是什么。

灰衣人念了没一会,右手再次晃动,在罗盘画了几个符文。只见罗盘上的流光符文大亮,化作烟火直冲云霄,直止云顶之上爆裂成无数细微荧光,飘飘洒洒落入了原始森林之中。

距离灰衣人不远处,几道光柱从森林中各处突显出来,与明媚的夜色相互辉映,显得静谧而又瑰丽。

不过灰衣人是无暇顾及这美景,迅速掏出了一根青黄色的蜡烛,在罗盘上左左右右的画了几圈,然后运气在蜡烛头端轻轻一吹,便见蜡烛燃起一道灰黑色的烛火。若不是在近处观察,只怕很难看明蜡烛上已经燃起了一团灰黑色的烛火。

就在灰衣人专心致志的捏动法决那一阵,林云涯已经悄悄靠近,然后见灰衣人掏出了那青黄蜡烛,脸色微微一变,终于确定了灰衣人绝对与神秘修士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就在神秘修士的储物袋中也有一根这样的蜡烛,点之不燃,切之不碎,颇是神奇。

灰黑色的烛火轻轻燃动,就像是一个无可归处的幽魂,不断游荡,永远寻不到归去的方向。灰衣人见此,仅露出的眉目一皱,又凝神吹了一口气,只见灰黑色的烛火猛然凶猛了些许,然后无风自动微微偏向一侧光柱。

灰衣人目的达到不敢怠慢,迅速收起罗盘和蜡烛跃向那光柱之内,一眨眼便消失在光柱之中。

林云涯说时迟那时快,在灰衣人进入光柱的瞬间,激起全速,化作一道暗影直接撞入光柱之内。既然已经确定与五年的事有关,林云涯就完全没必要如此遮掩下去,因为他想知道这其中的真相,而真相救下这个灰衣人的身上。

光柱之内一片迷蒙之色,林云涯刚刚进入还没看清眼前形势就感觉一股奇怪气息从天而降,瞬间将他笼罩,接着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一无所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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