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看到沈舒云在台吧上一杯一杯地狂饮,便慢慢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他也点了和她一样的红酒,陪着她一杯一杯地饮。沈舒云终于注意到了坐在她身边的这个男子。她转过头来看他,眼中带着鄙夷与不屑。他注意到了她眼中流露的傲慢。他魅惑地笑笑,说到:“小姐!你贵姓?”
沈舒云没理他,靠左边移了移,离他远了一点。他见了又笑笑。他站起来,走到她旁边,很绅士地做出请她跳舞的姿势。她冷冷地看着他,觉得他很熟悉,似在什么地方见过面,但她使劲地想了想,也想不起来。有些人第一次见面就会觉得熟悉,大概是这个样子!她心下思道。
她面对眼前这个模样俊俏,但眼神显得很骄傲的男子,沈舒云眼中流露出鄙夷,嘴里吐出一个字“呲!”
男子也笑起来,说到:“从来没有哪个女人会像你这么傲慢!更从来没有哪个女人会拒绝我的邀请!”
沈舒云道:“你算老几!天皇老子我都不怕,一个将死之人,没什么可怕的。”
男子魅惑地笑道:“我想得到的女人,没有一个得不到的。我尝腻了温柔乖顺的女人,像你这么傲慢的女人正合我的口味。我敢打赌,早晚你会是我的女人。”
沈舒云用酒泼了他的脸,冷骂道:“流氓!”
男子被激怒了,使劲地抓她的肩膀,脸贴着她很近,眼光像一头雄狮,似乎将要张开大口,就把她的身体乃至灵魂都吞进肚子。虽然在暴力上,沈舒云确信自己打不过他,但她丝毫没有退却。她一点都不害怕,两眼也直直地盯着他,大眼睛瞪得大大的,犹如将要从眼中喷出一团烈焰,将眼前的这个男子燃烧。
男子看她愤愤的脸,便松开她的肩膀,笑了笑,说到:“你竟然不怕我,有个性,我喜欢!”
沈舒云被他松开,就转过身,继续喝她的酒。
男子便在她身旁坐下,拿起酒杯,笑了笑:“既然你这么强,那我们比比,好不好?”
沈舒云冷笑道:“比什么?”
男子道:“比喝酒!”
沈舒云道:“好!比就比!谁怕谁!”
他们一杯一杯的喝。沈舒云以前是个乖顺的淑女,很少喝酒,根本没有什么酒量,今天的狂饮皆因心中积累了太多的不快,所以借酒来发泄。没喝多久,她便趴在台桌上,不省人事。
男子背起她,来到自己的寓所。其实,那男子就是这家夜总会的老板。那男子长得还算俊俏,肌肉结实,沈舒云又轻,他背着沈舒云上下楼不算难事,因此走路也很快。沈舒云在他背上这么一颠簸,哪能受得了,喝的酒全哗哗地吐出来,弄脏了他的衣服和他的后背,她自己的衣服也全脏了。
他把她背到他的床上,找了解酒药,扶她吃了。他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擦脸。他见到她已经又脏又湿的衣服,他轻轻帮她解开了,给她换上了自己新买的、还没穿过的短裤和T恤。他从来没有缺过女人,衣橱里女人的睡衣睡裙应有尽有,但他没有给她穿上那些衣服,因为那些睡衣睡裙是别的女人穿过的。他宁愿给她穿上自己的衣服,以免那种衣服自渎了她那孤傲的灵魂。
他在解开她衣服的时候,看到她白皙的皮肤,娇嫩的身体,确实有种冲动。他想轻轻亲吻她,他想轻轻爱抚她,但他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他知道,她不像他的那些女友,不是那般妩媚娇柔,风情万种的女人。她冰冷、孤傲,似一块寒冷的冰。只有用他那烈焰般的关爱和深情,才能赢得她的爱。他用泡来的热水,给她洗脚,便帮她摆好姿势,让她舒舒服服地睡在床上。
他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她,心里有温柔的涌动。他确信他已经爱上她。从第一眼看到她便爱上她。如果是别的女人,或许,他就毫不顾及地就要了她们的身子。他所交往过的七八个女人,只要第一次跨进他的公寓,都立即被他占有和吞噬。而沈舒云,他却放过了她。因为他爱上了她。
他默默地看着她,用手轻轻地抚了抚遮在她脸上的头发。他注意到了她那深闭的眼,从眼角轻轻滑落下两颗晶莹的泪珠。他心疼地为她擦拭她眼角边的泪,想到她连熟睡中还掉下眼泪,心中该是有多少的委屈。
就在他为她轻轻擦泪的时候,她说话了,是梦话:“颂黎!求你别走!求你别走!颂黎!颂黎!”
他清楚地听到“颂黎”这个名字。他想,颂黎是她什么人,难道是她丈夫?是她男友?不管怎样,他一定是她心中的爱人。不然,她怎会连睡梦中还不忘呼喊这个名字,连睡梦中还默默流泪!
他站起身,看到她的脏衣服,便拿起来,欲要放到洗衣机去洗,这样,明天她才有衣服穿。他抓起来的时候,摸到了硬东西。他翻了翻,看到了她裙带里装着一个小布包。他拿出来,拉开拉链,里面放着一张信用卡和一张身份证。她好奇地看了看身份证。
“沈舒云!”他惊讶地叫了起来。她!她!她是沈舒云,怎么这么巧!天下怎么这么巧!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发着愣。好久,他才缓过神来,他帮她洗了衣服,自己再洗了澡,换了睡衣,就走到床沿坐下,默默地、关爱地看着她。
待天空渐渐发白,沈舒云才醒了。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坐起来,舒展舒展自己双手,扭扭脖子。突然,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接着,她看到自己穿着一身男人的衣服,床旁边还趴着一个熟睡的男人。她“啊!”地一声叫起来。
沈舒云一惊叫,男子就醒了。沈舒云气急败坏地问:“你是谁?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男子看了她生气的样子,笑道:“别急!别急!你好好想想!昨晚你在夜总会跳舞喝酒,不记得了?”
沈舒云想了想,昨晚的事她终于记起来了,而且他说的那句“早晚你都是我的女人”在她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她看了她身上穿的男装,看了他身上穿着睡衣,她似乎明白了发生什么事。她愤然站起来,就往门方向跑去。她开了门,却不敢走出去。她看了身上的衣服,男装的,大大长长的、松松垮垮的。男子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思,说道:“你的衣服我晾在阳台,应该已经干了。”沈舒云回头对着屋子扫了一眼。男子又明白了她的心思,用手指了指,说道:“阳台在这边。”
沈舒云赶紧跑向阳台,取下自己的衣服,见到附近有卫生间,就跑进去,把门关紧。一会儿,她走出来,已经换好衣服,头发也绑好。她一出来,便把他的衣服扔给他。他笑了笑,觉得她的样子可爱极了。沈舒云见到了他的笑,冷冷地瞄了他一眼,一句话也不说,便出门去。
男子想出去跟着她,但走到门边,才发现自己身上也还穿着睡衣。他只得返回来,穿好衣服再出去。可他出去之后,早已不见沈舒云的身影。他开着他的车子在附近转了转,都没有见到她,他只得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