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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往事

叶苏见酉老头灵力溃散,已经无力御剑飞行便停了下来,施展了鬼域幻境,这次他不仅死里逃生而且又抢到了白童子那骨矛,实力又提升了一个档次,他心情大好,一身轻松的伸了个腰懒,望着一脸怅然的酉老头问道:“酉前辈,你伤势怎么样了?”

酉老头自从遇到阴离之后便一直失魂落魄,还是没有从当年的事情中平静下来,他神色黯然的摇头:“我这点伤修养一段时间便可是恢复,倒是无碍,只是你……”

他似乎还是有些不甘心:“叶苏,你真的不该留他们一命,那阴离还算明白事理,但是那白童子蛮横霸道,他认定的事情谁也不能改变,就算你打散她妹妹的魂魄是出于好意他也不会领这份情,他一定还会来杀你的。”

叶苏呵呵笑道:“如果在外面我肯定会害怕,可是这秋蝉剑中跌落了修为消耗了灵力便无法恢复,以他现在的状况想杀也难,我会留他一命自然是不认为他能对我产生威胁,这可不是我自大,我有这个把握,酉前辈不必担心。”

酉老头见叶苏说得自信便也不多劝,先前他与阴离的战斗酉老头也看在眼中,如今的叶苏哪里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稚嫩孩子,他的修为已经悄无声息的提升到连他都望尘莫及的水平,他有些疑惑叶苏的修为为何能够在秋蝉剑中还提升得这么快,不过询问这种私人秘密是修士的大忌,他也没有多问。

“对了,”叶苏想到一件事情,话锋一转:“酉前辈与刚才那两人似乎很熟悉。”

酉老头被这样一问又像想到了什么伤感之事,眼神黯然,也没有答话。

叶苏赶紧道:“我也只是随口一问,纯粹好奇。”

酉老头摇摇头:“我灵力溃散,年岁已高,这重伤的身体已经半躺在棺材中,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像是陷入了长久的回忆,很久才道:“我本名酉缺,原本是南岭天符宗锁妖锁的守塔人,这白童子和阴十四娘就是被封印在锁妖塔的妖族,当年我一直都痴迷于炼符,在这方面也算小有成就,一次偶然的情况下我从阴十四娘口中得知那失传灵符天爆符的炼制方法,我一心想炼制天爆符,结果受阴十四娘蛊惑,不小心将她放出锁妖塔,阴十四娘不仅释放了所有妖族,还将天符宗之人杀得干干净净,南岭数以万计的人遭她的毒手。”

“原来是天符宗,”叶苏恍然大悟,天符宗曾经也是南岭一个大派,风光无限,却一夜之间被妖族所灭,这件事情曾经闹得沸沸扬扬,即便到了今日偶尔还可以听到别人提起,只是这件事情比较久远,而且叶苏也只是从别人的闲谈中了解一二,并不知道详细情况,如今才知道原来事情起因却是这酉老头。

叶苏安慰道:“酉前辈也是无心之失,不必过于自责。”

酉老头摇头,他从怀中抽出天爆符,愣愣的看了一会才道:“你不知道,其实当年我已经成功刻画了这天爆符,以这符的威力原本可以斩杀阴十四娘,但是这符威力太强,我也控制不住,贸然使用连我都会难以幸免,我当年还太年轻,胆小又怕死,实在舍不得这小命,所以眼睁睁的看着阴十四娘屠杀我天符宗之人却迟迟不敢使用这符,最后更弃门派而逃,连我那两位一直跟随我多年的弟子的性命都不顾,他们……”

说到这他已经老泪纵横,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他们那时也就你现在这个年龄啊。”

听得出来酉老头似乎很疼爱他那两个小弟子,可是他却贪生怕死到连自己两个小弟子的性命都不顾,也难怪白童子和阴离瞧不起这酉老头,连叶苏听到都有些生气,他似乎都可以想像那两个孩子苦苦哀求酉老头救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逃走时的无助模样。

叶苏还是安慰道:“人生来就注定得死,谁也逃脱不了这轮回,就是上古七大妖魔到头来还不是黄土一掊,至少他们能够轮回,这秋蝉剑中被封印的人可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酉老头摇头道:“你不明白,阴十四娘的火焰很特殊,被她火焰烧死之人会魂飞魄散,哪里还有轮回的机会。”

叶苏哑口无言,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弟子会魂飞魄散都不相救,这次叶苏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

酉老头看得出来叶苏似乎对自己也有了一些鄙视,他自嘲一笑:“我这个人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本性难移,之前见到阴离与白童子便吓得独自逃生,都没有想过救你,你现在知道我当年事情是不是很后悔救我一命?”

叶苏想了想笑道:“我与酉前辈相处将近两年,也大概了解酉前辈性子,如果会后悔当时就不会留下来,其实我对前辈并没有什么不好印象,至少比起姬云和李阡陌要强很多,在我看来一个会内疚的人就不是坏人,所以我现在依然不后悔救酉前辈。”

“知道内疚的就不是坏人!”酉老头听到这话便笑了起来:“虽是给自己找借口的一句话,但听起来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有时候听你说话真感觉你不像一个孩子,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经历了什么大灾大难才会有这样想法性子。”

叶苏随口道:“酉前辈说笑了,我这个年龄哪有什么大灾大难啊,我也是之前跟着一位前辈修炼太久,听惯了他在我面前谈人生感悟,受到了他一些影响,也就有样学样,我这些话也只是鹦鹉学舌而已,似懂非懂,否则以我的年龄经历哪来这些哲学伦理。”

叶苏说得这个人便是红眼叶苏,他为了防止叶苏受当年清水镇之事影响便以这话安慰他,虽说叶苏很讨厌他,但也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他说得话很有道理,想来也是生活了太久比起常人来说更多了经历感悟,叶苏也在不知不觉中受他影响太深。

酉老头当然不会相信叶苏这套说辞,没有经历大灾大乱哪会在他这个年龄生出这种性格,而且又怎么会被封印到秋蝉剑中,他可不相信叶苏说的误入秋蝉剑,再者,就凭叶苏这天赋以及手上这些手段也不是普通寻常孩子该有的,不过酉老头也不会多问。

“对了,”叶苏岔开了话题:“酉前辈既然是天符宗守塔人想来一定知道这阴十四娘的具体身份以及弱点所在吧。”

酉老头愣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叶苏也不打算隐瞒:“我有一姐姐随我一起误入秋蝉剑,只是走失,前段时间我从幕白那里打听到她的下落,听说坤羽准备拿她与阴十四娘作交易,我准备去把她抢回来。”

“什么?”酉老头听到这话吓了一跳,急道:“叶苏,你可千万别乱来,这坤羽可不是幕白可比,就算是巫相生也只有躲着的份。”

叶苏道:“我哪里敢去坤羽藏身之地抢人,想来那里一定布满了巫术、蛊虫,我准备等他们去阴十四娘那里交易之时偷袭他们,或许能够找到机会。”

酉老头劝道:“这阴十四娘可不是白童子与阴离两人能比,你去了非旦救不出人,反而会落入他们之手,被他们抓着不是用来炼尸鬼就是用来养蛊,太危险了,你还是不要去了。”

叶苏坚定道:“她于我来说与亲人一般,我既然知晓她身处危险中便不能见死不救,哪怕是送死我也得去,酉前辈不必劝我。”

“可……”酉老头原本还想劝叶苏别去,可是一想到当年他自己见死不救如今哪里还有脸劝叶苏自保自命,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劝不了叶苏,想了想道:“那我和你一起。”

叶苏也没想到酉老头会这样提议,愣了愣又开玩笑道:“酉前辈这次不怕死了?”

酉老头笑道:“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这怕死的性子又怎么会因为你刚才那几句话便改变的,我怕死与否和去不去没关系。”

叶苏看得出来酉老头这次很认真,倒有些意外,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摇头:“离他们交易之日没有多少天了,酉前辈重伤,去了怕也帮不了我,还是算了。”

酉老头认真道:“巫相生无法离开鬼域幻境,玄英修为太浅,常庭向来不参与外人纷争,除了我之前不会有人与你同去,你都叫了我这么多声前辈我若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你一个人去送死那实在有愧前辈这声称呼,何况今日你还救我一命,虽说我伤得不轻,但手头还有几张符可用,也能帮到你一点忙,我不阻止你,你也别劝我。”

叶苏也没有打算请巫相生等人相助,一来他们帮不了忙,去了也是徒添一条性命,二来若是他们知道反而会尽力阻止自己,原本叶苏是准备独去,不过既然酉老头这般执意他倒也不好拒绝,而且酉老头一身符道确实能够帮到他不少忙,有他同去机会也更大一些,想想便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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