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工作组早就对他进行了防范,所以,他一离开驼城,工作组就派特警跟踪,准备随时逮捕他。他这一跑恰巧证实了何元武的逃跑与他有关,也为逮捕他提供有力的证据。
何元武逃跑是这样发生的。企图杀害李明进的歹徒被供认,是“活阎王”和“死小鬼”指使干的。工作组通过公安机关,立即拘留了二人。分别安置在东山宾馆的两个房间里,让他们交代问题。谁知一个意外发生了,一个看守的警察为“活阎王”提供了一部手机。他立即与妻子通电话,要求她二十分钟内,驾车在这个宾馆东楼的东窗外等他。通完电话后,要求上厕所。从厕所的后窗逃了出去,正好他的夫人驾车在那里等他,他们出城之后。向南直奔海港跑去。一个小时以后那个警察才向公安报警,又过了一小时,警察才赶到现场。
当警察追赶时,“活阎王”夫妇早已在一百公里以外。工作组认为栾富久有直接责任,他却矢口否认。并诡称当时自己不在局里。工作组当时也拿不出真凭实据。就只好相信他说的,是时间差才延误了抓捕何元武的良机。暂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让他继续工作。这一次他畏罪潜逃,不打自招,落入了法网。罪有应得。
傍晚,白琼玉估计“烂坏水”已经走了。花重金买通了一个渔民,摇着一只小船,冒险把他送到东港市。乘着夜色,她消失在人海中。名为保护,实为囚禁一年多的生活结束了。子夜时分,她乘上了东港到关内的火车,用纱巾把头包严,以躲避熟人的眼睛,很怕被驼城的人看到,给自己带来麻烦。直到火车进了山海关,她心稍安。但另一件事又萦绕在她的脑际,到了京城怎么跟母亲解释呢?不到母亲那里又能到哪里去呢?她左思右想,想不出办法,正欲昏昏睡去。坐在对面一位老大爷的一口河南话惊醒了她。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李明峰夫妇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他在驼城药厂帮助工作期间,不太熟悉,只知道他是王文杰教授,高洁的名字更是不知,就是几个月以前,他们来大鹿岛旅游,她和他们才有了正式接触。她虽然早就从李明进嘴里知道,他们就是和母亲一起在大漠深处生活工作的李明峰夫妇。但是,她不了解他们的人品。这次,他们朝夕相处一个多月。了解到他们是一对心地善良的老夫妇。有母亲的关系,又有最近一个月的交情。她相信这对老夫妇会收留自己的。那管是临时收留也好,这样可以容她再想办法。退一步想,如果她到京城母亲家里,需要费好多口舌去给母亲解释不说,恐怕工作组,很快就会来抓我。说不定“烂坏水”很快就会来找我灭口。到王教授那里去,可能他们一时半会还找不到我。她下决心到古城去躲一躲。
白琼玉的到来,给李明峰和高洁夫妇增加了不少心思。她是好朋友白春香的女儿,不收留吧,对不起白春香。收留吧,她是贪污犯的姘头,可能还犯有不可饶恕的罪行。问她吧,她只是哭泣,什么都不说,十分为难。最后,还是高洁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们将这件事电话告诉了白春香。让她以会友的名义来古城,与多年不见的女儿相会。在亲情的感召下,也许白小姐能道出真情。到时候如果她涉及太深,或者让她去自首,或者再想其他别的办法。她母亲了解了真情,也不会怪罪我们薄情,不够朋友。
几天后,白春香来到古城,在明峰家里,见到了久违了的小女儿。到底是母女天性,原先高洁所担心的母女一见面就吵起来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而是,母女抱头痛哭。白春香边哭边述说:“孩子,是我对不起你啊!我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啊!”
女儿也悔恨的说:“妈,这不能怨您,完全是我自己,不走正路,才有今天的下场,我是罪有应得啊!呜,呜,呜——”大哭起来。
他们母女哭了多时,高洁拿来洁白的毛巾,让他们母女擦泪。并安慰他们说:“春香姐,小玉,别太伤心了,小心哭坏了身体。从前孩子小,犯点错是难免的。再说了,我们这一代人,只知道工作和事业,没有教育好孩子,我们也有责任嘛!就谈谈今后怎么办吧?”
明峰插话说:“春香姐,若想把问题处理好,小玉就必须把问题原原本本的跟我们说清楚,我们大家商量一个妥善的办法,也好挽救小玉啊!”
白春香是位知情达理的老人。十分感谢老朋友在关键时刻收留了女儿,并为她们母女和解做了说服工作。就劝女儿说:“孩子,快把事情的原委都讲出来吧!”
小玉只是流泪不说话,她又对女儿说:“你高阿姨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她当过大学校长,一定会有智谋帮助你逃过这一劫的。”
小玉看高洁一眼,又看明峰一眼。两位慈祥的老人正在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她一下扑到高洁的怀里大声号哭起来。
边哭边说:“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白琼玉开始了她的倾情叙述:她不到一周岁的时候,父母离异。自幼跟着姥姥长大,她十二岁那年老爷去世。姥姥更是把他们兄妹当成掌上明珠。十三岁那年,她还在上初中二年级的那年暑假期间,她不听姥姥的劝阻,跟别人到驼城去玩耍。与驼城小混混,金小鲁邂逅。在一条大河边的树林里,金小鲁把她按倒在地,她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那小子强暴了。她只觉得下面有一点疼,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以后金小鲁对她特别好。待她比亲妹妹还好,她不但没有反感,反而离不开他了。一直玩了两个多月才回到家里。姥姥问她到哪里去了,发生了什么事?她什么也没有告诉姥姥。
第二年她初中毕业了,既没考上高中,又没有事做。就又背着姥姥,跑到驼城去找金小鲁。金小鲁照样把她留在家里两个多月,与一些小混混们鬼混。这期间,她又认识了金小鲁的哥们,比她大好几岁的魏梦发。他们“相好”以后,魏梦发托他的义父徐锡东,在药厂给他找了个临时工干。后来,她的花容月貌,又被徐锡东这个老色鬼看中。好就好在她虽年纪幼小,却已是老干家了。她来者不拒,又在徐锡东家里住了好几天。就这样,她今天与金小鲁同居,明天又与魏梦发同居,后天又换到徐锡东家,与比她大三十岁的老头同居。她到金家和魏家都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居住的。而到徐家却是以义女身份住进去的。而事实上却是当小姘头同居的。后来,金小鲁参加了工作,改大号叫金大禄。魏梦发也升了科长,通过徐锡东老同学的关系,把她送到省城制药总厂化验室学习了一年多化验工作。学成后到驼城药厂当了化验工。近来,各企业都十分重视公关工作,现在她已很少干化验工作,而是主要做公关工作。像她这样的人还是有幸的。
她不属于那一个人的,叫做流动“二奶”,换一个好听的名称,叫公关小姐。自从改革开放打开国门,贫富差距拉大,一些富裕起来的“大款”和手握重权的官员,他们吃饱喝足之后,到处找欢乐,以消耗他们的体能。他们便成了社会糜烂的一族;与此同时,一些贫寒家的子女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到处打工,漂泊无定的生活和家庭贫困逼迫,难免有些人就成了吃青春饭的一族。当然,什么事情都有例外,有的人并不是什么多大的款爷,也不是手握重权的什么大官。他们也包“二奶”;有的家境虽然贫寒,但他们卖艺不卖身,艰苦度日,洁身自好。这就所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人上一万千奇百怪了。
这第二种“二奶”,就是某某大款,用各种非法手段找一个女人,给她买一处房子,或者租一套房子,较长时间与其姘居,有的生了孩子,孩子都几岁,甚至十几岁了。这部分“二奶”有的幸运,遇到一位宽容的大婆还好说。遇到“醋罐子”就更倒了霉,每天打打闹闹,东躲西藏,日子实在不好过。包他们的人如果真的是大款,有些情意的还好,给他们一笔数量可观的钱财,让他们抚养子女,过小康生活。若遇到薄情寡义的人,或者遇到一个破落户,这样的“二奶”算倒了霉,后果不堪设想。有的人就走上了绝路。还有比他们更惨的。那就是他们遇到了一个玩弄女性的“款爷”或者一个无耻官员。他们在阴谋即将败露的时候,为了保住他们自己的官位和名誉,马上会杀人灭口的。“鹤顶红”小姐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第三种“二奶”简直就是旧社会的野鸡,他们今天被张三“包养”;明天又被李四“包养”,养来养去,没有正头详主。怀了孩子,不知谁是孩子的父亲。还要做亲子鉴定,才能确定孩子是谁的。接着还要打官司,为抚养费争吵不休。这类例子,在当今的社会上比比皆是。
当然,当今的“二奶”族,也有命运好的,他们当了一段时间“二奶”,或者正式与这个男人结婚,或者这个男人给了她一笔钱,她用这笔钱开始创业,最终自己成了大款的也大有人在。
听了白琼玉的叙述,三位老人都感到困惑,不能理解今天的社会为什么发展成这个样子。像徐锡东这样的人,本来和我们是同辈人。他冒充积极分子,政治运动中火线入党,受共产主义教育半辈子,他为什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成为窃国大盗,社会蠹虫呢?像金大禄这样的社会混混,为什么能一夜暴富,成为亿万富翁?像魏梦发这样不学无术之人,为什么能够成为政府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