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华也跟了进来劝阻明峰说:“你不要激动,那样会伤害身体的。”
明峰抢前一步,把李静抱的紧紧的,好像怕别人抢去,大声吼道:“静儿,你说,你说,你是我的女儿,快说,大声说啊!”
李静被父亲抱的过紧,差一点就透不过气了。好不容易才争脱开来,缓口气才说:“爸,你差一点把我抱的憋过气去。谁说我不是你的女儿了,再说了,不是女儿,也是儿媳妇嘛!”
明峰立即醒悟,她不是我女儿就是我的儿媳妇。哪有老公公这样抱儿媳妇的,马上松开了手,一屁股坐到小沙发上,再也不言语了。高洁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几十天了,他从来没有看到他这样激动过,她走到他跟前说:“明峰啊,咱们老了,身体都不好,经不起折腾了,就随缘吧!”
他竟清醒了,他流着泪说:“我好了,我听到李静不是我的女儿,受到了巨大的震撼,突然感到清醒了。”
高洁和素华还是把他扶到床上让他休息。想不到,真是想不到,这个振动竟使他清醒了,众人转悲为喜。高洁这才想起来给素华与雪原,李静介绍。并着重说道:“你们胡阿姨,是我请来的朋友,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帮助了我!”
雪原和李静这才与胡素华重新见了礼,重归于好。由于,明峰的病情有了好转,高洁尽管为女儿的事心事重重,但还是十分高兴的说:“今天我们家亲人团聚,友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们到‘天波府大酒店’举行宴会。好好地吃一顿,谁都不许提那些烦恼的事。”
在天波府大酒店一个宽畅明亮的宴会大厅里,高洁主持的家宴正在进行。宴会上家人团聚,宾朋满座,出席宴会的有大洋彼岸归来的林雪原,李静和他们的小儿子李普曼;专程来探望哥哥病情的李明进和张芙蓉夫妇;还有其他好友和明峰的学生们,他们是远道而来的好友胡素华;原古城医学院副院长马方元和妻子路朝霞;受母亲卓玛委托,专程来探望明峰病情的雪域和雪峰姐弟俩;明峰的顶门大弟子,得力助手邵晖和她的丈夫傅思甜;出席宴会的还有,许孟起和严青兰夫妇;以及住在隔壁的鞠晓青也参加了宴会。
宴会开始高洁发表了即席讲话,她说:“今天我们家人团聚,友朋自远方来,我和老王都十分高兴,老王病了这么多日子,大家一来,他的病居然奇迹般的好了。我能不高兴吗?现在,我先饮此杯,庆贺我的女儿女婿带着我的小外孙从国外归来;感谢各位亲朋好友,学生们关心老王的健康。”
她接着说:“在座的还有人是初次见面,我这里不能一一介绍,就各自互相介绍吧!不过有一个客人我必须专门介绍,她就是坐在老王和我身边的胡素华女士。她是我老王的初恋情人,红颜知己。”
“高姐,你说这些干啥!”胡素华想制止她这样说。
但她不理睬,继续说:“我要说,如今社会不成爱人就成仇人的事,到处都是。如是情敌,必然拼个你死我活。而素华和明峰没有,他们虽然没成爱人,但他们成了朋友;我与素华虽是情敌,但我们互相理解,互相帮助,成了过命之交。由于素华的帮助,明峰的反革命纵火案得以彻底平反;由于素华的帮助,我走出了贪污嫌疑犯的阴霾,重见天日。这些连我自己的女儿李静都不理解,旁人就更难以想象了。我奉劝大家,包括我的子女和家人,多一些理解,多一些包容,多一些饶恕,这个世界就会更美好!”
大家热烈鼓掌。
李静首先站起来道歉说:“对不起胡阿姨,侄女儿心胸狭窄,说了不该说的话,恕侄女儿昨天无理了!”
“没什么,不知者不怪,我也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我不该感情用事,在大庭广众面前与明峰表现那样亲昵,给子女们造成不好影响。我实在是理智控制不了感情,我应该说一声对不起高姐和子女们。”
在场众人都为高洁的大家风范所感动,纷纷向高洁敬酒。马方元带着夫人路朝霞,走到李明峰和高洁跟前举杯说:“高校长,王教授,我是你们的学生,而且,永远愿意做你们的学生,不但在学术上,而且在做人上也永远以你们为楷模。”
邵晖和傅思甜夫妇也来为他们敬酒,他俩共同商量了一套词,一起说:“王老师,高校长,你们从前是我们的老师,现在和将来永远是我们的老师,祝王老师早日康复,祝高校长事业蒸蒸日上,身体健康!”
许孟起和严青兰夫妇也打破了沉默,站了起来,许孟起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举杯说:“高校长不愧为学校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今后,能够领导中原大学的非您莫属!”
严青兰也符合说:“是啊,是啊,高校长是个巾帼英雄,女中丈夫,给我们女人争了光。”
最后,连坐在末座的鞠晓青也凑趣地说:“我敬高校长和王老师一杯,对我过去对你们做的不利的事表示忏悔,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好嘛!”
高洁见在座的都对主人一片赞扬吹捧之声,未加可否,她见火候差不多了,她说:“我老王有病,子女们来看望,各位亲朋好友又来捧场,老王你就说两句吧!”
明峰今天也十分高兴,雪原,李静和小李普曼的到来是他第一个兴奋点;素华的到来是他的第二个兴奋点;亲朋好友大聚会是他的第三个兴奋点,昨天晚上的大震动使他清醒多了,他振奋精神咳嗽一声,镇定一下说:“我好了,没有什么病,前些时,只是心情不好而已,是高洁胡乱宣传,把我的病扩大化了。真的,我还要再活五百年,把端粒酶检测试剂盒研究出来;把端粒酶研究出来!我还要人类生命延长几百年!各位放心,我一定生命不止,奋斗不息!”
大家都为这位兢兢业业,孜孜以求的老人鼓掌欢呼。雪峰站了起来,举杯说:“王教授,我听了您的讲话十分振奋,感谢您上次愿意与我公司合作,但是,没有成功。这一次希望您把端粒酶检测试剂盒转让给我的公司。”
雪域见弟弟说话太直接了,马上站起来纠正说:“王教授,我受母亲的委托,和弟弟来看望您,希望您早日康复!继续搞科学研究,多发明新药,把您发明的新药转让给我公司一个,以帮助我公司发展,我代表母亲和弟弟向您表示感谢!”
明峰听了她的一席话十分感动,对她说受母亲委托不理解,于是问道:“你的母亲是哪一位啊?”
“我的母亲是卓玛,公司的懂事长。”
“啊,你们是藏族吧!”
“正是,我们是祁连山下来的。”祁连山三个字引起了他久久的回忆。他没有再问什么,就说:“好,请转告你们的母亲,我一定尽力!”
最后,李明进和张芙蓉夫妇也来向大哥大嫂敬酒,他们尽情畅饮,直到午夜方散。
在中州公安医院的一间病房里,谢飘飘静静地躺在床上,母亲谢晶晶守在病床左边,王浩老校长守在右边。母亲手拿一个小勺正在给飘飘喂一种汤药。这药就是王浩老校长费十年之功,研究出来的“铁白金”,专门治疗脑震荡后遗症的。王浩今天是专门来观察药效的,他坐在病床前一边观察一边聊天。就在这时,李明峰和高洁夫妇闯了进来。李明峰与谢晶晶是患难之交,他们一起进盆地,一起下乡,到农村牧区,送医送药;政治运动中一起受批判,可谓一个战壕里的难友。二十多年没见面了。在这种地点,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相遇,惊喜异常。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久久的不愿分开,如果不是公共场合,众目睽睽他们早都拥抱在一起了。接着,明峰又与王浩老校长聊了起来,明峰问:“王老师,据你看飘飘的病愈后如何?”
“很难说啊,我们期待他能恢复自觉,但也不排除永远苏醒不过来的可能。”
高洁见他们师生聊的挺热呼,就把谢晶晶叫了出来。在医院的院内花园里找了一张连椅坐下,她试探着对谢晶晶说:“谢姐,有一件事,想问您,您不会介意吧!”
“什么事,你神秘西西的,快说吧!”
“谢姐,你还记得你生飘飘,我生李静的时候,咱俩一起在产房待产那件事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我刚生完,你正在生李静的时候,药房着火了。”
“是啊,医院里所有值班的人员都去救火了,我家明峰,你家王若愚都去救火了,最后,连医生,助产士都跑去救火。”
“是啊,快四十年了,还历历在目啊!”
“谢姐,我怀疑咱俩的孩子弄错了!”
“你说什么?”
“谢姐,你先不要激动,我家李静与明峰做过亲子鉴定了,鉴定结果是:他与她没有血缘关系。”
“真有这事?”
“是,这是科学,无法否定。”
“那你想咋办?”
“我想给飘飘与明峰做亲子鉴定,以弄清真相。”
谢晶晶心里泛着五味,不知道是酸甜,还是苦辣,失踪十余年的女儿,好不容易找到了,她还昏迷不醒。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作为一个母亲,她的心情是常人难以理解的。但谢晶晶毕竟是知识女性,国家高级干部,有极大的承受能力。她爽快地答应了高洁。立即让明峰与飘飘做了亲子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