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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身陷囹圄

郭昭庭无奈随陈承恩来到后院,五桌酒宴俱已准备完全。陈县令请郭昭庭上坐,郭昭庭怎肯上坐,推辞了一番后,在县令旁边坐了下来。

看到桌上的酒菜,郭昭庭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叹道:“抠门的人,无论怎么样也改变不了抠门的本性。看到这些,自己还未动筷,就已饱了。”

桌上就摆了五个菜,分量倒挺大。一个南瓜片炒南瓜块,一个清炖芋头,一盘青翠欲滴的菠菜,一个凉拌黄瓜,唯一的一个荤菜就是水煮鲫鱼。这个水煮鲫鱼真可谓是名副其实,一个大陶盆里就飘了一条小鲫鱼,完全看不出来有半点油星,估计厨师连调料都省了。

陈县令笑了两声道:“兄弟们,我们的郭大人马上要离开我们,另谋高就了。大家把面前的杯子满上,我们一起敬郭大人一杯。”

浑浊的酒水倒进不知用了多少年代的酒杯中,一股刺鼻的气味马上就飘了出来。即使从未喝过酒的人,一看就知道这应是劣酒。

陈县令举起酒杯闻了闻,说道:“赵老头,你给本官滚过来。”

衙门仆役赵老头颤巍巍地小跑过来,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陈县令说道:“让你买十几坛‘竹叶青’回来招待郭大人,为何买回来的这个酒却连马尿都赶不上?知不知道,你把衙门的颜面全都丢尽了?”

赵老头俯身答道:“大人你就给了十贯钱,让小的去买十几坛竹叶青回来,这连酒坛子都买不到啊!”

陈县令尴尬地笑了两声,说道:“现在东西难道真是如此之贵?老实说你是不是又吃了回扣?”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不仅成功化解了尴尬,还倒打一耙,这种应变功夫还真是了得。

赵老头答道:“当今物价确实这么贵,小的来了衙门虽说从未领过俸禄,但吃回扣这事,也确实不敢。”吞吞吐吐了一会,又说道:“大人,有一句话,小的不知道该不该讲?”

陈县令骂道:“你这个死老头,啰啰嗦嗦地,快点讲!别耽误大家喝酒。”

赵老头说道:“酒馆钟老板说,衙门再不把欠的酒钱还上,他的酒馆就要被衙门喝垮了。”

陈县令”哈哈”大笑两声,说道:“这个买假酒的老钟,活得不耐烦了,我不追究他酒里掺水的事,他还敢来向我讨酒钱了,好大的胆!”

郭昭庭只想快点喝完这不想喝的酒,早点回家,举起酒杯来,说道:“承蒙大人厚爱,我先干为敬!”

陈县令带领众衙役们一饮而尽,说道:“兄弟们,最近外面闹饥荒,衙门也要注意节约。郭大人又是一个注重养生的人,虽说就准备了几个素菜,今日大家敞开膀子喝,酒绝对管够。”

喝完第二杯酒,陈县令把一个空酒坛砸在地上,骂道:“奶奶的,我看这酒味道怪怪的,一看就是掺了什么东西。死老钟竟然好意思向我要酒钱。”打了个酒嗝,又说道:“来人啊!”

两个当班的衙役上前答道:“到,大人有何吩咐?”

陈县令发怒道:“我看钟老头卖的明明就是假酒,你们速去他酒馆搬二十坛竹叶青过来,就说老爷我要亲自检查他的酒。”

两个衙役齐声应道:“是!”转身就小跑着离开了。

陈县令举杯说道:“这酒兄弟们先将就着喝吧,一会好酒就回来了,酒绝对管够,要是二十坛不够,我们再到酒馆去搬。大家一定要把我们的郭大人陪好。”

官场宴席陪好,就是喝好。吃没吃好,倒是其次。只要喝好了,就一切都好了。

大家见县令大人发话了,一下变得极为活跃,轮流着敬起郭昭庭酒来。喝着,喝着,在几个比较活跃氛围的衙役怂恿下,大家便都扔下酒杯,端起了碗。

郭昭庭一碗接着一碗,一连干了十多碗,本想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但大家轮番上阵,根本就不容他有停下来吃东西的机会。郭昭庭本来不胜酒力,再加上空腹饮酒,十多碗过后,便变得昏昏沉沉,只觉得天昏地暗,头痛欲裂。

衙门的酒场作风就是——只要不喝倒,还能张嘴,就得继续喝。在大家的轮番举碗下,郭昭庭强忍着又连干了十多碗。二十多碗酒下肚后,郭昭庭只觉得实难再坚持,起身告了个假,迷迷糊糊地穿到后堂寻茅厕去了。

走着,走着,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突然,脚底被什么东西一绊,便昏睡过去。

外面,大家还继续热热闹闹地喝着酒。今日,陈县令也显得格外的兴奋,竟主动敬起下面衙役酒来。陈县令端着小杯,下面衙役就主动端着盆喝。陈县令一看大家都很识趣,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有人为了讨县令开心,喝酒的容器越来越大,喝酒的花样也越来越多,要求也越来越夸张。酒器从碗过度到盆,又从盆过度到缸。喝酒从开始的可以中途停顿换气,到后面的即使端起的是酒缸,也必须一口气喝完。

衙门难得的一次饮酒,即使酒的品质不是很高,即使大家知道竹叶青运回来了,大多又会被县令大人私藏,众人也都喝得十分尽兴。在大家似醉非醉的时候,忽然从县令室内传来一阵“咿咿”的啼哭声。

陈县令醉醺醺地骂道:“他娘的,本官喝酒喝得正高兴的时候,正打算把竹叶青拿出来给大家喝的时候,谁在哭叫什么?”说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转过身去朝室内看了看,一没站稳,竟差点摔倒地上。

屋内哭声不止,陈县令结结巴巴地说道:“兄弟们……本官已经醉、醉、醉了,大家与、与、与我进去看看。”两个还比较清醒的衙役赶忙跑过来扶着县令走向室内,只见陈县令的小娘子裸着肩,散着发,衣衫不整,啼啼哭哭地坐在床边。

小娘子见陈县令和众人进来,慌忙从床上滚下来,跪在地上,哭道:“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陈县令呵斥道:“哭什么哭,做什么主?”

小娘子哭道:“老爷,刚刚我正在床上睡觉时,突然一个人醉醺醺地闯了进来,压在我身上,捂住了我嘴。”说完,又咿咿哭了起来。

陈县令红着脸怒道:“捂住你嘴怎么了?”

小妾抽泣了几声,又说道:“他捂住我嘴,他捂住我嘴……”满脸绯红,竟再也说不下去。

陈县令呵斥道:“真是急死人,捂住你嘴究竟怎么了?”

小妾见陈县令发了火,哭道:“他捂住我嘴,把酒呕吐到了我的嘴中。”

陈县令红着脸道:“就这么简单?”

小妾哭道:“他一双手不老实,趁着酒劲非礼了我。”

陈县令面红耳赤道:“怎么个非礼法你慢慢道来。”

小妾又哭道:“当时我就被吓得晕了过去,过了一会,醒来,发现他躺在我身上一动不动睡着了,我才敢哭出声来。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在衙门里玷污我事小,但传之出去影响老爷脸面事大啊。娘子我也不想活了。”说完,拿过桌上剪刀,往脖子插去。

一个衙役眼疾手快,夺下剪刀,安慰道:“夫人这又是何必呢?咱们大人一定会还你个清白。”

小娘子见剪刀被夺下,仍寻死觅活地趴在桌上,咿咿哭个不停。

众人看到这一幕,大多酒被吓醒。陈县令气得浑身发抖,怒道:“今日本官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非礼本官女人。”说完,走向床边,把趴着的那人扯下了床。

衙役们一看,面面相觑,惊得哑口无言。那个披头散发,敞胸露怀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郭昭庭。此时,郭昭庭仍处于深醉中,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陈县令也吃了一惊,缓过神来,拉起郭昭庭“咣咣”打起耳巴子,骂道:“畜生,今日,本官好心摆酒款待你。你却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来,让本官今后以何面见人。”说完,又举起郭昭庭,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郭昭庭被摔到地上时,哼唧了两声,忽然几锭银子从他衣衫里滚了出来。

有衙役将银子从地上拾捡起来,一看,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大人,这是库房里的官银。”

陈县令接过银子仔细端详了一会,又把银子递给其他衙役,说道:“岂有此理,酒后轻薄我家娘子外,还偷盗官银,罪已足死。”又大喊道:“来人啦!把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拖下去,本官现在就要升堂审理。”

一场酒宴以开心开始,以悲剧收场,衙役们都觉得十分扫兴。有人嘀咕骂道:“好一个郭昭庭,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们都被他害惨,酒也喝不成。”

陈县令来到大堂就坐后,把惊堂木啪得一拍,喊道:“升……堂……”

众衙役按规定位置分队站好,齐声应道:“威……武……”

陈县令喊道:“押上人犯!”

两个衙役把郭昭庭拖进大堂,戴上手铐和脚镣,说道:“大人,人犯郭昭庭已带到。”

郭昭庭仍处于昏睡之中,对外面发生的事还一无所知。

陈县令骂道:“大胆刁民郭昭庭,酒后轻薄妇女,偷盗官银该当何罪?”见郭昭庭爬在地上一动不动,又说道:“陈承恩,上午本官令你与郭昭庭二人清点库银,库银被盗,你该当何罪?”

陈承恩来到大堂中间,跪下道:“大人,小人知罪。上午小人接到大人命令后,就和郭昭庭一起去库房清点库银。哪知打开库房后,忽然小人肚子痛得十分厉害。小人不得不去上了趟茅厕,就留下了他一人在库房。小人真没想到他竟趁我不在偷盗了库银。我上完茅厕回来,大人就令赵老头过来通知我们赴宴,我也没来得急巡查一遍,库银就被盗了。大人,小人知罪,小的甘愿受罚。”

陈县令说道:“你是在不知情下,库银被盗,好在银子被及时追回。虽说死罪可饶,但活罪难逃。来人啊,给我重打十大板。”

两衙役听令上前,把陈承恩按下,砰砰打起板子。十板过后,陈承恩被打得爬在地上动弹不得,咬着嘴唇,也不敢呻吟出来。

陈承恩挨完板子后,陈县令又把惊堂木啪地一拍,说道:“郭昭庭偷盗库银和酒后非礼我家娘子一事,人赃俱全,罪不可赦。本官看他就是飞贼云里燕子的帮凶。来人啦,给我狠狠地重打五十大板。”

衙门里同样是打板子,但打,重打,给我狠狠地重打,打的效果却有很大的不同。

一般,只要官老爷收了犯人银子,或者犯人很有权势,其罪状又不得不打板子时,就会说,“给我打五十大板”。五十板子过后,犯人躺一天,就能活动自如。如果官老爷没收到银子,罪犯也没什么权势时,就会说“给我重打五十大板”。重打五十大板,犯人当时就会被打得皮开肉绽,惨叫连天,躺着几个月都不敢动弹。官老爷既没收到银子,罪犯又没权势,而且当时老爷心情也极为不好时,就会说“给我狠狠地重打五十大板”。狠狠地重打五十大板,如果犯人身体没有西楚霸王项羽那么好,大多数人当时就会被打得伤筋挫骨,甚至坐骨神经坏死,晕死过去。

在官场呆久了,这些衙役们都能精准地意会到上官要打的什么效果了,练就了一身打板子可轻可重的本事。

虽说郭昭庭刚刚还是在一个桌子上和大家喝酒吃肉,称兄道弟的兄弟,但转眼他就沦为了阶下囚。

陈县令下令“给我狠狠地重打五十大板”,打板子的衙役也丝毫不敢手下留情。板子“砰砰”打在郭昭庭身上时,他才迷迷糊糊地从酒中痛醒,但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就突然被戴上了迦铐,挨起板子来,其他衙门兄弟也都很冷漠,鄙夷地瞧着他。五十板子还未打完,郭昭庭就已被打得皮开肉绽,气息奄奄,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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