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我第一眼看上的绝对是谈宣宣,而不是她身后的那个烫着大波浪,画着浓妆,穿着蓬蓬裙的女孩。但是,我的兄弟魏七不这样认为,他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安娜,不是谈宣宣。包括谈宣宣自己都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魏七他自作主张地打电话地给安娜,并对这位安娜大小姐,说了:“咱家牛哥约你出来。”
其实,我说过无数遍,我姓刘,不姓牛。但是没办法,对于‘L’和‘N’区分无力的人,我只好淡定再淡定地当牛哥。
我们约在了校内的一间咖啡馆见面,安娜要了一杯奶茶,我要了一杯咖啡。
安娜显得是个话唠说的有的没的,而我始终很沉默。
而后安娜终于开话了:“刘学长,你说点话吧。”
我清了清嗓子,抿了口茶,居然发现对面桌,坐着一个头上戴着红色的帽子,而小小的脸上戴着一个很大的太阳镜的女孩,她的手上拿着一本杂志,头埋地很低,看不到样子。
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那个女孩是谈宣宣。
我心里暗自觉得好笑,对着安娜笑了笑说:“我讲个笑话吧。”
“好啊,好啊。”安娜一脸兴奋的样子。
“但是,我不太会讲笑话。”我又说。
“没事,说吧。”安娜眨了眨眼睛,说。
“巧克力和西红柿打架,为什么是西红柿赢了?”我面带笑意问。
安娜摇了摇头,眼睛里透着疑惑的样子。
“因为巧克力棒嘛!”话音刚落,我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安娜低头吸了口奶茶,呵呵地干笑了几声。我望着那桌,杂志后的谈宣宣也扑哧地笑出了声。安娜古怪地回头,奇怪地望了一眼。
我又说了:“要不,我再讲个笑话吧。”
“好啊。”安娜鼓着掌,笑呵呵地说。
“有一天绿豆自杀从五楼跳下来,流了很多血,怎么样了?”
安娜沉思了一会儿,就着急地问:“怎么样了啊?”
“变成了红豆。”
安娜干脆不做声了,而我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对面桌的那个红帽子上的毛茸茸的球抖动的厉害,她手中握着的杂志,也在哗啦啦地作响,而我还听到了,她想笑又不能笑的声音。
当晚,我的兄弟魏七就好奇地问道:“牛哥,你跟人家阿兰怎么样了啊?”
“谁是阿兰啊?”我疑惑道。
“就今天跟你约会的阿兰啊。”魏七又说。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说:“人家叫的是安娜,不是阿兰!”
“对,对,就是那个阿兰。”
“是安娜。”
“对,是阿兰。”
“……”
这就是‘N’和‘L’分不清的后果啊……
有一次,我和安娜相约在草地上看星星,那天的天空,显得蔚蓝又深远,漫天都是小星星。
其实,我已经有些倦意,不经意地捂着嘴打着呵欠。安娜却突然站起身,惊呼:“快看,快看,有流星。”
接着安娜就闭上眼,煞有其事地许着愿望。
我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哪有什么流星啊?
然后,安娜就又往草地上一坐,囔囔自语地说:“你猜,我刚刚许了个什么愿望?”
“不知道。”
“你猜一下嘛”
这时候,我明显听到身后的草堆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回头一望,昏黄的路灯下,只有几棵树,在随着风摇摆着,便又转过脸来。
“你再猜猜嘛。”
“真不知道。”
这时候,草堆中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声,我又回转头望了望,安娜也疑惑地转过脸,问:“怎么了啊?”
“好像有点声音。”我说。
“应该是什么虫子之类的吧。”
话毕,我又转过头,而安娜居然自觉主动地伏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局促地咳嗽了几声,突然听到草地上传来了巨大的声音。
我和安娜同时回头,就在那一瞬,一个硕大的物体从草地上滑了下来,而我和安娜同时从草地爬了起来,站在原地,一阵傻眼。
因为滑下来的东西,就是谈宣宣,她踉跄地爬起身,拍打着身上的草,一个劲地冲着我们笑:“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也不知道是我的举动让安娜感觉到了什么,还是魏七终于搞明白了,然后对安娜说了什么?反正,至从那次约会后,安娜就没有再来找我。而我就开始加快马力追求谈宣宣。
谈宣宣的确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奇葩。我第一次看到她洗手来回洗了五遍,抹上洗手液,又冲洗,又抹上洗手液,再来回搓,洗个西红柿洗了十分钟,锁个门,回头检查了五次。
我想她是个异常缺乏安全感的人,并达到了一种病态的状态。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单亲家庭,不止他的妈妈和爸爸离了婚,他的哥哥也和嫂子离了婚。
而我也并非是个异常幸运的人,大二下学年,我妈妈和我爸爸正式提出离婚,而我爸爸却不同意,我妈妈自作主张办了去澳洲的一切手续,要带上我出国。而就在我出去的前一周,我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谈宣宣。
她显得异常平静对着我淡淡地笑着:“祝你一切顺利,前程似锦,但是你永远都找不到像我这样的女孩,找不到我这样的女孩。”
我轻叹了口气,说:“谈宣宣,你能不能小家子气。”
“不行。”
“你能不能听听我的解释,我也不想这样。”我又说。
谈宣宣又冷笑了一声:“你走吧,我不想听你的解释。”
“谈宣宣,你别后悔了。”我怒道。
“那么请你也别后悔。”谈宣宣蹙着眉,厉声道。
登机的那一刻,谈宣宣也没有来送我,我在澳洲发的每一份电邮,她也没有回复。也许她说的对,即使我一切顺利,前程似锦,但永远都找不到像她那样没有安全感那样神经质有那么多缺点,却依旧发着光芒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