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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恩与恨

顾泽峰正要伸手,突然又是震天的一响,让他们的耳膜都痛了一下,门与墙壁固定的地方掉下来了一些粉末,可以知道这蛇是有多痛恨他们,不过这门的质量似乎不错,钢铁与肉身的较量中钢铁获胜。

郝天也揉了揉耳朵,指了指楼上,意思是先上去。

几人都往楼上走去,他们手里的矛早就丢掉了,其中一个还很是担心的一直盯着门怕它被撞开,他们二十几个人倒也不是死的只剩这么点了,但是刚刚那一阵至少死了六七个,之前死掉的人更是没法数,进了蛇肚的就有不少,这都让他们胆寒,如果知道会是这个下场,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出来的,他们比那些人有胆气一些,但是他们不傻。

“我还是看着这门吧!”那人突然提议,自然没有人有意见,郝天及其他人都往上走去,直到响声不再那么震耳。

“你好,我叫顾泽峰,刚才真的很感谢你!”顾泽峰说着伸手抓住郝天的手使劲摇晃着,声音很是激动。

“小伙子你很不错啊!我杨雄这条命是你救的,多的也不说,以后有什么麻烦尽管开口,只要我力所能及的,绝对不皱一下眉头!”杨雄说着胸脯拍的邦邦响,其他几个也表明了自己的感谢,想起刚刚的险境,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来。

郝天却没有露出他们认为的不好意思的笑容,也不是就这么欣然接受,他知道这种完全看别人人品的承诺没有半分价值,他不会寄任何希望于此,他是上过当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不无道理,所以他再也不会去把这个作为自己能力的一部分,并不是说他不相信有这样忠肝义胆之人,只是,真的少。

倒是顾泽峰的自我介绍让郝天意外了,没想到这竟然就是顾欣怡那小妞的爹,看起来像个符合男人四十一枝花的男人,也够猛,身体也不错,就是傻,没半点准备竟然就这么上了,不过也可能他是这个新势力的战斗人员吧,如果郝天知道了顾泽峰是领头人,他说不定得以万分的真心对他表以真诚的……鄙视,这种作死行为不是一般首领做的出的。

似乎对郝天的一通语言感谢与保证已经能够抵消刚刚郝天的救命之恩,几人中的四人不再与郝天对话,而是互相说着刚刚的惊险与后悔下来,包括顾泽峰与杨雄在内的三人倒是依旧一副很感激郝天的样子,那个青年模样的人更是激动异常,嘴里念叨个不停,可惜没人听他讲的是什么。

郝天却注意到了他的话,眉头挑挑,青年的念叨就是在自言自语,内容却让他很感兴趣。

“真的太谢谢你了,刚刚那条蛇确实有点恐怖,我觉得我们二十几个人其实可以干掉的,他们太胆小了……我也胆小,但是木矛能很容易戳进去的,要是干掉就好了,不用被追,也不用怕……”

看得出这青年确实被吓得有点过了,念念叨叨的话里逻辑有些混乱,但总的来说还是可以听懂,郝天听完转向顾泽峰问道:“那条蛇的皮可以很容易戳进去?”

顾泽峰点头:“对,一下子就戳进去了!”

郝天沉吟片刻,他猜得没错,这条蛇看起来就是往日的普通水蛇,再长也不过能长成人手腕粗,两三米长,现在的大小显示了它所有的进化都往巨大化去了,从而忽略了防御,他也知道了那条蛇为什么疯了一样追这几个人,估计那条蛇是吃够痛了。

杨雄不解的问道:“小兄弟,你问这个干什么?”

郝天摇摇头:“没什么。”

突然先前守在下面的男人冲了上来,满脸焦急:“不好了,门快被撞开了!”

闻言先前跟郝天道了谢便不再理他的三个人有些慌了:“蛇快上来了?我们快点上去吧!找个地方躲起来!”

“躲?去哪里躲?”一直念叨的青年不知什么时候不再念叨了,有些面如死灰的说道。

“那么多人家,随便敲开一家就可以……”

“万一人家不开门呢?”

“妈的屁话多!”旁边一个男人打断了两人的话,直接向旁边的一扇门拍去,一时间除了蛇撞门的声音外,男人拍门的声音也在楼梯间不停的回荡着。

“没人?”拍了一会儿男人停下了,如果有人早该来开了。

“也许人家不愿意开呢!谁知道那条蛇能不能把这门也撞开?”青年再次开口,没有丝毫讽刺的意味,只是言语中透露着绝望。

这时下去确认门是否快被撞开的杨雄上来了,有点发福的身体因快速的跑动而气喘吁吁:“固定的……固定门的螺丝被撞开四分之一了!”

固定用的螺丝最开始的那一截最难被拔出来这是大部分人的常识,如果拔出来了四分之一,那么说明剩下的也受不了几下撞了,在场的人除了郝天都有点慌了,那青年又开始了念叨,言语里尽是“完了,没办法了”之类的让人丧气的话,之前与他争辩的男人直接抓起他的衣领:“你他妈能别哔哔了吗?”

此时氛围有些压抑,坐以待毙是谁都不会做的,另外两个男人直接往上面跑去,一层层疯狂的敲门,可是没有任何人开门,人都是怕死的,偶尔会有人升起恻隐之心,却会被人拉住,或者他们都认为别人总会开门的,自己不用冒这个险,总而言之,他们的运气很差,没有人愿意开这个门,哪怕他们从一楼敲到了顶楼。

青年早就被放开了,他没半点反抗的意思,即使那男人需要发泄,看到青年这个样子也没有想法了,他也知道了没人愿意开门,此时如青年一样面如死灰,似在等待死亡的到来。

“小兄弟,真是不好意思,连累你了。”顾泽峰充满歉意的对郝天说道。

郝天耸耸肩不可否至,这俩人倒是挺淡定的,竟然没有跟那俩人一样去疯狂的敲门,或许也是知道没办法吧,对于两人既淡定又自我放弃一般的行为,郝天持保留看法的态度。

突然楼上冲下来了两个人,正是之前疯狂敲门的两人,他们直接冲向郝天:“刚刚是你给我们开的门吧!你一定是住这里的吧!我们快进去啊!等会蛇就要进来了……”

郝天耸耸肩:“你们应该到了四楼吧?左边那个就是我家,没门的。”说完他还提了个建议,“你们可以爬到楼顶去,那里不是还有道门吗?总可以抵挡一会儿的,实在不行了也可以跳下去,免得被蛇吃了还痛苦些……”

说着郝天也有些奇怪,别人他不知道,赵匡胤这个名字和皇帝一样的老好人应该是会开门的,想想他又了然了,这两人应该是突然想起了他,所以停在了赵匡胤所在那层的下面,唉,真是运气不好。

郝天的语气很认真,不过后面的话一听就是在调侃,两人一下子急了,更有一个抓向郝天的衣领:“老子现在没工夫和你开玩笑!”

郝天后撤一步躲开了他的手,脸上的表情也冷了下来:“我也没工夫和你开玩笑,爱听听,不爱听滚!”虽说他对他人肝脑涂地的感谢没那么大兴趣,但是对于不知感恩的人他却是丝毫不喜的。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郝老弟刚刚也是救了咱们几个的,你看他一点也不慌,肯定是有办法的,你说是吧郝老弟!”自刚才一直没说话的杨雄出来打了个圆场,最后一句是对郝天问的,他作为原本出猎队伍的带头人,说话还是有些作用的,那男人见一下没抓住也没继续再抓,只是和郝天对峙着。

郝天眯起眼,说道:“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要么去楼顶,要么就在这里待着吧,或者像刚才一样一层层敲过去。”

杨雄愣住,显然他没想到郝天会这么说,他问道:“那你呢?”

“我?”郝天挑眉,他是想会一会那条蛇,巨大化的身体意味着灵活性丧失,哪怕它的速度很快,但速度不意味着灵活,尤其是它的身体依然这样的脆弱,如果它进了楼梯间,对于郝天来说就是一块待宰的肥肉,但是此时不好解释,也懒得解释,郝天直接说道,“我觉得这条蛇不会上来,我就待在这里!”

郝天的回答更让杨雄愕然,他悻悻然不好说什么,只不过他觉得郝天肯定是有办法的,只是不愿意轻易和他们说而已,他就紧紧跟着郝天就好了。

顾泽峰也按兵不动,青年依旧放弃着,另外三人却恨恨的看了郝天几眼后往上走去,不久敲门声再次响起,郝天看着在原地不动的三人有些发愣,青年可以忽略,另外那两人真有些让人头疼了。

“我说你们还在这里干嘛?”

虽然郝天比他们小上一轮,语气也有些不客气,但是两人脸上都露出尴尬来,对视一眼后道:“没什么。”

郝天有些猜到他们的想法了,他揉了揉眉头:“你们去六楼吧,左边那户人家会开门的。”

说着郝天突然想到了什么,往楼上奔去,杨雄两个平常难得运动一回的中年人也往上跑去,到了四楼却发现确实有一户是没门的,里面也空空如也,郝天正打开一扇门,抱着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女孩出来了,依稀还能看到她脸上的泪痕,估计刚刚是哭过了。

郝天看着三人,青年竟也跟上来了,虽然他觉得没得跑了,但是要他一个人待在那里还是很害怕,刚刚他自己的一番话又让他有些羞愧,只是此时没任何人注意他,他继续默默的跟着郝天及顾泽峰两人往上走去。

一直到了六楼,赵匡胤果然开了门,正和三个男人在争执,三个男人执意要马上进去然后关门,赵匡胤却知道下面还有人,坚持要叫下面的人上来,好在三个男人还没动粗,否则赵匡胤这个已经半百的老男人肯定挡不住。

此时赵匡胤也看到了郝天,他眼里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小郝!”

三个正在争吵的男人愣住了,看向郝天的目光更加阴晴不定起来,这姓郝的既然与这个老头儿认识,那他肯定知道上来这老头儿会开门,却迟迟不带他们上来,这让他们原本对郝天的那微末感谢烟消云散,甚至多了一丝恨意。

气氛有些凝固,一场争吵似在所难免,就在这时——

门停止了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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