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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聚餐

厨房传来做饭的香味和声音,萧杨睁开眼,下午一点了。这一觉补得真是舒服。伸个懒腰,走到客厅的栏杆边上,看到雪丽正在炒菜。她系着围裙,左手拿根烟,时不时吸一口,右手在炒菜。雪丽的背影也很美,苗条但曲线的身材,完美的比例,悦目的搭配,不急不缓的气质,让人似乎身处一个偶像剧里,正在看女明星拍戏。关键是,这做菜是真把式,旁边一个炉灶上炖着的牛肉,从香味来判断,没错儿,西红柿牛腩。

看着雪丽的背影,萧杨有点恍惚,昨天还住在国内城中村十几平的民房里,书桌兼餐桌上放着五块一包的红梅和用八宝粥空罐子当的烟灰缸。好像一觉醒来,就来到了环境优美的异国的别墅,偌大的客厅茶几上放着几包软中华,而且厨房里还有一个美女在做饭,并且西红柿炖牛腩的香味很正宗。这画面太美,好比欧美文艺片里描绘主人公幸福生活的经典开场画面:阳光,别墅,美丽的妻子在厨房。

仅仅只是生活场景变换太快而已,并不是说萧杨对雪丽动心了,如同任何一个男人看到一个美女,或者看到任何美好的事物,而动心,则是另一个概念,何况出国前萧杨刚和相恋多年的女友分手,又刚到这么一个新的环境,想的首先是如何做好工作,别被领导给退回国。

“需要帮忙吗?”萧杨问。

“不需要,炒完这个花菜就可以吃饭了。你可以先把饭盛好,把牛肉端过去。今天就咱两,我随便做了两个菜,凑合吃吧。”

“好的。”萧杨端着那锅牛肉,真香啊。肚子也咕咕叫了,不至于啊,早饭不是吃了么?

“吃吧。”雪丽把花菜端到桌上,坐下就开始吃了。

“汤总不回来吃饭吗?”

“他周末一般不在,不需要准备他的饭。李驰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在的时候就一起做饭,周末我也不想出门,所以我会提前一天让厨娘把菜买好,都是自己做饭,不像国内,定个外卖啥的也方便。”

“那平时上班在办公室的时候怎么办呢?有食堂吗?”

“办公室?”雪丽笑了,敲了敲餐桌:“这就是办公室。忘了和你说,我们就在这个房子里办公,餐桌就是办公桌。工作日的午饭和晚饭都是附近的中餐馆做好了,wuber去取下,中餐馆不负责送。早饭就是各管各的。周末厨娘做个早餐,剩下的也是各管各。“

萧杨看着这个长条形的西式餐桌,一边够坐四个人,而现在分公司一共四个人,挺宽敞,的确挺适合办公的。尝了块牛肉,惊了,怎么这么好吃,说雪丽你手艺也太棒了,这牛肉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牛肉,怎么这么好吃?雪丽笑了,说:”不是我手艺好,就是最简单的做法,牛肉加八角桂皮香叶炒香,大火煮开。西红柿热油炒软,把香料取出,牛肉沥干,炒好的西红柿倒在一起,大火煮开,再小火焖,一个小时差不多。主要是这牛肉,这边的牛都是吃草长大的,没有大型的养殖场喂饲料。这个国家又没有什么工业,没什么污染。“萧杨只是感叹一下,没想到雪丽把过程详细说出来了。

两人吃完了午饭,萧杨准备收拾厨房,雪丽说:“不用啦,厨娘下午会过来的。我先回房啦。”萧杨嗯了一声,准备坐沙发抽根烟,想起一件事,赶紧问雪丽:“WIFI密码是多少?等下我给家里报个平安。”“symy2003,网速很慢,别指望看网页了,跟你说过的。”“好的。你去忙吧。”

坐沙发上拿了茶几上一根软中华,虽然上午睡了一上午,但因为时差,这个时间国内还是凌晨,头还是有点昏,但又不知道该干什么。突然想起,靠!还没洗澡呢!身上不会有味儿吧,汤勇还好,早上匆匆见了一面就出门了,跟雪丽可是一起呆了半天了,想到这个略不好意思,赶紧去浴室洗澡。洗完澡,把衣服也洗了,把卧室再布置一下,在院子里走动走动,打开电视,一个BBC一个中央台国际频道,来回切换着,躺沙发上拿出手机,看着舍不得删的那些和前女友的短信,那个时候智能手机还很少,内存有限,短信得经常删,于是留下来的都是回忆。四年的感情,没有谁对不起谁,然而心中还是有一根刺,你知道拔掉它会好一些,然后你得舍不得拔掉,害怕一切就真的变成了回忆,虽然现在已成回忆。就当与她有旧情没有往事,有剧情没有故事,她没来过也没去过吧。回忆与自我劝解是一件特别耗费心力的事,耗费到身体也会累。于是抽了好些根烟,萧杨又在沙发上睡着了。

“萧杨,起来啦,去长城吃饭去。”汤勇的声音。睁开眼,汤勇、李驰、雪丽都坐在沙发上等他。赶紧起身,说不好意思,又睡了,洗把脸马上走。李驰指指放脚边的两瓶茅台,说:“第一天到,老规矩,好好喝一个。兄弟你这烟瘾也不小啊,抽这么多。”汤勇笑咪咪地说:“你别听他的,能喝多少是多少,我们不会灌你的。不过你这烟得少抽点,这得有一包了吧。不会是想女朋友想的吧。哈哈。”萧杨无奈地笑笑:“不是不是,是抽得有点多,以后注意。”雪丽开口了:“赶紧洗把脸走吧,中午估计吃我做的菜没吃好,现在咱吃好吃的去。”

一起来到长城饭店,后来萧杨知道了这个城市中餐馆也不多,大多是长城、东方、友谊命名,这个长城饭店算是数一数二的了,算是分公司的定点餐馆。一行人在包间坐下,点的菜都是中国菜,虽说这个饭店由于食材原因菜单很薄,但每一道菜的确地道。汤勇先带头敬了萧杨一杯,干了,李驰一定要和萧杨喝三杯,名义上是早上出门匆忙,赔罪,自己干了,萧杨随意。汤勇和雪丽都呵呵地笑,也都没劝,萧杨想,这无论如何也得喝啦,何况自己本身也喝点酒的,跟前女友分手后的那些天,每天喝一小瓶二锅头才能入睡。轮到雪丽了,雪丽竟然也举起了白酒杯,莞尔一笑,说:“我虽然喝,但是喝得少,我就不干了,你也随意吧。欢迎欢迎。”萧杨赶紧干了,说:“初来乍到,今天多谢你了,以后还请多关照。”

“只请雪丽多关照,那你不请汤总多关照了吗?这说不过去吧,快自罚一杯。”李驰起哄。“别瞎起哄啦,连续喝好几杯了。人时差都没倒过来,真想把人灌醉啊。”汤勇慢声说着。“汤总,这你就误会我了,小兄弟刚到,我这不是开心吗?”李驰打着笑脸辩解,又对萧杨说:“萧杨,我这是欢迎你,你说我有没有要灌你的意思?”萧杨赶紧说:“没有没有,我也应该敬汤总和你一个。”李驰立马接上了:“那还不赶紧喝?”萧杨正准备举杯,汤勇制止了:“不要见外,等下再喝,先吃点菜吧。”说完又看着李驰,不说话。李驰打哈哈:“等下喝,听汤总的。”于是萧杨把杯子放下,菜没吃几口,连续喝了五杯,约莫也得2两了,喝太猛有点晕,赶紧吃了几口菜。

汤勇开口了:“萧杨,你刚毕业这么年轻就到这边来做销售,这边是非洲,会有很多地方不适应,不要急,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工作上的事,相信你也会尽心,虽说你英语比他们好,但很多地方你要多和他们两位学学。还有你们两个,多带带他,否则像上一个那样,干不了事,回头这些事还不是你们两个做?总部的人跟我推荐的萧杨,说他能力很强,你们也要多向他学习,不要以老员工自居。争取今年把分公司业绩做好点,奖金、假期什么的我也好向总部要。加油吧。”汤勇依旧是不急不慢地说着,好像是唠家常,不过收起来他一贯的笑眯眯的表情。李驰、萧杨、雪丽三人明显听出了这是领导对自身的工作要求,赶紧纷纷表示一定努力,而且都是坐得直直地说的。

笑眯眯的表情再次浮现在汤勇脸上:“来,吃菜。想抽烟的抽烟,想喝酒的喝酒,不要拘着。不够就再点。”

萧杨拿出烟给雪丽递了一根,又问李驰抽不抽烟,李驰说:“先给汤总点着。”萧杨便赶紧给汤勇递烟点烟,李驰接过萧杨的烟,自己点上。汤勇抽着烟叹了口气:“哎,你们这些烟鬼。年纪轻轻的一个个都抽烟。”雪丽笑了:“你还说我们,你自己不也在抽么?”“我是到了这边才抽的,烟龄绝对还没你们长。得,不说这些了,我们这些烟鬼们走一个。”四人又干了一杯。

期间雪丽和萧杨都没怎么说话,李驰讲着段子,汤勇偶尔也回一个,不知不觉,菜也吃完了,两瓶酒喝完,李驰有点醉,头摇摇晃晃,也不知道是看着萧杨还是雪丽说:“小兄弟来了,见到我们美丽的雪丽了吧。可不要和我竞争哦。”雪丽没有表情,好像没听到这句话,萧杨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没反应过来,李驰赶紧自己接场:“哈哈哈!看把你吓得,逗你的。我去买单了。”于是扶着椅背起身了。汤勇、雪丽、萧杨也跟着出去了。在柜台和老板打了个招呼,汤勇从老板手里拿了份宫保鸡丁的外卖,上车前给了在门外等候的司机Wuber,说了句今天辛苦了,便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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