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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问情(续)

许道成飘落在一座陡峭的山峰峰顶,白雾在他的四周缠绕,他将手掌摊开,一股细细的吸力将白雾拉扯进他的手掌。最后他紧紧一捏,将这团白雾给震散,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姚梦瑶也跟着他来到这座山峰,落下来后就直直的跪在了那里,声音哽咽的说道:“师尊。”

许道成转过身来,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姚梦瑶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一般,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漂浮起来。

许道成的身影渐渐地模糊起来,一个黑色的人影渐渐地显现出来。只是一团黒雾,没有形体,不过却有了一丝的灵智,那个身影开口大笑道:“许道成,你不惜自斩成仙机缘,只是为了压制我。你却不知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的所有想法我都清楚。”

许道成抬头看着黑影,叹息的说道:“我许道成一心求道,力求将师门发扬光大,可到头来却功亏一篑。”他用手将黑影重新抓入手中,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不是没有想过将这团黒雾给抹杀掉,只是能抹杀这团,却还有下一团出现,终归是治标不治本。

他看着漂浮在空中的姚梦瑶,淡淡地說:“当年之事,我本以为你幸福我就能放的下了。可惜,到现在我才明白,是我的执念太盛了。我知道文白是用你来修炼《问情天卷》,我也没有反对,你到问情宗的情况我也知晓。我只是想问你,你多久没有见过文白了,他的心里究竟该有没有你。”

姚梦瑶没有挣扎,她听着师尊的话,眼泪渐渐的滑落,是啊,她有多久没有见过文白了,一年,两年,十年,五十年还是一百年。刚来问情宗的时侯,他们也有过一段幸福的时光。可是在漫长的岁月里,那只不过是短暂的瞬间。

许道成将她重新放了下来,转过身看向远方,微微的说道:“做我的人质,我帮你寻找答案,如若他真的心中有你,我也可以放下这份执念,放你去过你想要的幸福。”

姚梦瑶呆呆的看着眼前之人,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她也很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得到她不想要的答案。

“这何尝不是一次机会,你,文白,我,郭海都羁绊的太深,这样下去都只会堕入魔道。”许道成能感受到她的犹豫不决,他只不过是增加了一丝的条码,这件事该有个结局了,不管是好还是坏。

姚梦瑶神情恍惚,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理智却告诉她,应该答应他。她微微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說什么,

营房里静悄悄地,众人都神情木然地坐在椅子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他们已经能猜到,当许道成回来的时候,就是出发去问道宗的时侯。现在就是想离开都已经不可能了。

白玉还沉思在姚梦瑶的美貌中无法自拔,他发誓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出众的女人,遥想家里的那些小妾,与姚梦瑶想比较简直就是天然之别。

白乌仙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快了,从收到许道成的信到来到这里,只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他们甚至都没有一丝的准备。身后孙儿的心思,他心里明镜似的,可是现在又不是說这些的时候,一切还是看天意吧,希望不要出什么大事啊。

这时,郭海走了进来,向在座的前辈行礼说道:“家师已经在外面恭候各位了,还起众位前辈随我一同前往。”

许多人的脸色都有些的不悦,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实力不如人,就是这样啊。

许道成看着走出来的众人,笑着拱手赔礼道:“时间紧迫,还请各位道友见谅一二啊。除魔大会结束,我许道成一一上门请罪。”

许多人一听,些那是什么上门赔礼道歉啊,这简直就是要秋后算账啊,这次除魔大会,谁要是出工不出力,到时候被这老小子看见,来个“赔礼道歉”,就是想哭都来不及啊。于是都连忙说道:“哪里哪里,这时间如此紧迫,没有准备也在情理之中的,哪里会怪道友呢?”

许道成没有过多地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笑着对众人说道:“那就请诸位道友回去准备一下,以我的信号行事。”

看着远去的人群,许道成真的不想和这些人纠葛,可是很多的事情不是自己不喜欢就可以不去打交道的,为了道门的未来,人有时侯还是得放下自身的架子,与人把酒言观,更何况这次还是要人家出力呢。

良久后,众多话事人都发来信息說已经准备完毕。许道成看着渐进黄昏的天色,也没有过多的耽搁,带头飞向问道宗。

文白坐在凉亭里,抬头望着天空中得月亮,今天是十五,春季的明月还是很罕见的。皎洁的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拉出长长的人影。他将酒杯放在石桌上,将目光移向宗门的入口,姚梦瑶出去他是知道的,却并不清楚她是为了何事。

没有过多久,宗门的警钟响了起来,这是宗门遇到大敌时才有的声音。文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向宗门的方向飞去。

问情宗许多的弟子看见自己的宗门的宗主夫人被制,都大惊失色,任由这群人闯入宗门。

文白快速的来到这群人前面,他紧邹着眉头,看着被阴柔青年压住的姚梦瑶,静静的说道:“你已经两百余年没有走出过宗门了,我很好奇,你这次为什么会离开宗门,而又正好又被他们捉住。”

许道成突然站道姚梦瑶的身前,将这股从文白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给挡住。他压下因为气场原因而纷飞的胡须,随手就向文白拍了一掌,顿时空气中就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金属划过的声音,问情宗许多实力低微弟子的耳膜就流下一道道鲜血,痛苦的倒在地上呻吟。

文白淡淡地笑着说道:“许老头,你也就是欺负欺负这些后辈弟子厉害些罢了,有本事就与我单挑啊!”说着还用眼神挑逗着他。

“哼,妖孽,我倒要好好的领教一番你这个只差一步成仙的人的高招。”说着就向高空飞去。

文白看了看姚梦瑶,没有多說什么,也径直的飞向高空。

郭海很不喜欢白玉,在他的身上总是能感觉到一丝丝的阴冷之意。看得出白玉对自己师妹的不怀好意,所以他只有站在姚梦瑶的身侧,随时做好防范的准备。

许道成停在空中,望着向自己飞来的文白,淡淡地说道:“你和梦瑶在一起我没有反对,看得出你对他还是不错的。我本可以放下这一切,可惜最后还是没有看透。今天过后,以前的种种都一笔勾销。”

“你有自己的执念,我也有,问情终归不是忘情,我不停地斩却心底的情丝,然而情丝却不停地缠绕,像发疯般的生长。师尊,你因心魔而无法问仙,而我却是红尘气息太重,终究无法堪破情路。也好,今天我们谁也不要留手。”说着就拔出缠在腰间的软剑,直直的指向许道CD说《问情天卷》炼到最后是忘情,可是看你的样子,你没有忘情,你错了。你不应该在太一道入情,也不应该将情丝寄托在梦瑶的身上。她对你的思念越重,产生的情丝越多。到最后你就会像个蚕茧一般,困在自己编织的囚笼里。”

“废话少说,还是看看你这个正道第一人厉害还是我这个后辈晚生厉害吧。”

“情丝凝剑,剑破红尘。”说着,一道道细小的情丝从文白的胸口喷出,最后缠绕在软剑的表层,最后汇聚成一个细点,从剑尖飞向许道成。

许道成看着正聚集真气的文白,也加快手势,顿时,在他身侧的天地元气聚集在他的指尖,一股磅礴的真气随着他的攻击而打向文白。

两股真气相撞,一个白点瞬间膨胀,剧烈的爆炸将空间都给炸塌陷了,一股股从中泄露,打向四周。

郭海看着四处乱射的真气,他赶紧走到姚梦瑶的身前,用身体替她挡下了所有的真气乱流。

不管是哪个阵营的人都受到这场无妄之灾,登时一片人仰马翻。

问情宗的长老们也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一幕,狂怒道:“我问情宗与尔等无怨无仇,尔等竟然欺上门来,真当我问情宗是个软柿子,可以随意的拿捏不成?”

“贼子,我们身为仙道正派,启容你邪魔外道在此猖獗。”说着也攻向问情宗的长老。

两方之人在这一刻也不再等待,纷纷出手打向对方。

白玉看着混乱的战场,拉着姚梦瑶慢慢地退向一侧。他微笑的对姚梦瑶说道:“姚小姐金枝玉叶,可千万别在这混乱的战场受到伤害,那样的话小生可不知道如何向许前辈交差啊。”

“将你的手放开,我自己可以走。”她没有看白玉,担忧的看向那传来一阵阵爆炸声,不时还闪着剧烈白光的高空。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心情不知道有多么的复杂,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战斗一直持续道天明,白色的大理石上已经染满了鲜血,人有上去留下一个个的血色脚印,可要不了多久又被血水给填满了。

姚梦瑶看着处处的残垣断壁,破碎的实体随意的倒在大理石上。

问情宗残留的长老弟子都怒视着站在前方的正道人士,他们身上都受了很严重的伤,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们这群所谓的仙道正派也会杀人啊,你们杀人的时候,可否知道,这些人也是有家人的。你们死去活来弟子,他们也是有家人的。”

“我正派人士,为诛邪魔外道,人人可以舍生取义。”这些领头人也不是铁打的,真气过多的消耗,让他们的脸色都有些的苍白。

黄北溟看了看四周,昨天还是人山人海的,今天却没有剩下多少了,他心里莫名的感到一阵的凄凉。仙路竟会是如此的残酷,这究竟是谁的村啊。他仰头长叹,身体莫名其妙感到一阵疲惫。

许多的人都已经没有了多少气力,可还是强撑着攻向对方。

姚梦瑶的眼泪滑了下来,她是修仙不错,却不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嘴里楠楠地说道:我错了吗?我错在哪里?我是个女人,我只想找个肩膀,平凡的度过余生,可是,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良久后,许道成与文白都脸色苍白的回到自己的一方。他们的嘴角还残留着丝丝的血迹,许道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根棍子,驻在原地,哈哈大笑着说道:“文白,你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强啊。”

“老匹夫,你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强。”说着嘴角还留下丝丝的血丝。然后笑着说道:“将梦瑶放了吧,我知道你不想伤害她。”

许道成转过头看向白玉,微微的触眉说道:“放开她吧。”

白玉看着伤势严重的众人说道:“我们还没有完成除魔大业呢,人不能就这么放了啊。凭前辈原谅晚辈不能答应你的要求。”說完,他转头看向文白说道,“文宗主,要我放了梦瑶小姐也可以,只要前辈能够答应自废修为,我立马就放了梦瑶小姐,绝不食言。”

许道成一怔,他不知道还如何反驳白玉的话。除魔大会是自己召集众人的,现在死了这么多的人,怎么說不开就能不开呢?

“白玉,难道你连我师尊的话也敢不停?”郭海愤怒的对白玉说道。他刚才和几个实力高强的问情宗长老对战,现在还没有回复,所以他也没有办法从白玉的手中抢人。

“郭宗主,我是实话实说,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杀了文白这个邪魔,我也可以立马放人。我们都是听从许前辈的号令来参加这次除魔大会的。我想在没有铲除文白这个大魔头之前,这次大会是不会结束的。我不知道你太一道死了多少人,可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白山居这次来的几百人,现在已经没有剩下几个了,连我的爷爷刚才也战死了,你们想这样结束,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今天我把话搁在这里,要么文白死,要么姚梦瑶死。”白玉的话冷的吓人,他抽出腰间的佩剑,将它放在姚梦瑶的脖子上。许多掌门也看着身后站着的人,比原来真的少了很多很多,大家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姚梦瑶抬起头看着白玉,忧伤的说道:“如果真的是因为我而死了如此多的人,我可以用死来谢罪。不用你动手,也不用沾了你的手。”说着,她抢过白玉手中的长剑,转手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所有的人都吃惊的看着这一幕,他们不知道,原来她姚梦瑶也有如此坚强的一面。

“我本以为爱情是甜美的,所以才奋不顾身地与你离开养育我长大的地方。我爱着你,即使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你了,我依然那么的执著,你說我布置院子是忘不了太一道,是忘不了师父的养育教导之恩,你没有说错,我忘不了,如果没有他们将我养育成人,我就不会遇到你。还记得曾经你常常去那里看我,取悦我么?你或许都已经忘记了,可是我却一直保留着。你和我犹如那太阳与月亮,没有天长地久的厮守。可是我一直都在期盼那黑夜与白昼相交的那一瞬间,因为只有在那短短的时光,我才能见到你,才能感受到你的温暖与幸福。可是我现在知道了,幸福是需要代价的,我不知道会是这样残忍的代价,一直都像个小女孩般的等待你给的幸福。忘了我,文白,忘了我你就可以追求你的仙道了。”姚梦瑶含着眼泪,对文白说道,“我不求仙,不问道。我是一个女人,我只想要一个平凡而简单的家,那里有你,有我,有我们的孩子就足够了。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如果,要是有的话,我宁愿做个乞儿,在街上行讨,也不要再遇见你。我爱你,想你。却不知道要如何的忘记你。今生是我犯的错,我没有办法补偿,来生我不知道有没有,如果有,我祈求上天不要再让我再世为人。”說完就割破自己的喉咙,一股鲜血射在离她不远的白玉脸上。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发生的一切,他们将手中的武器垂了下去。

文白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姚梦瑶,眼泪也滑落了下来。这是他的女人,他求仙也想带着她一起。他不知道原来她的要求是这样的简单,只要一个家就好了。

问仙,何以为仙,在没有你的世界里,即使我成就仙果又有什么意义。他轻轻地走向姚梦瑶,好像害怕将她从梦中惊醒一般。

在他放下这一切的时侯,他悟了,何为情,情就是简单地两个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他不想梦瑶就此消散在天地间。

天地降下雷罚,想要将这个违背天地法则的人从世间抹除。

问情宗的长老弟子都会了下来,祈求文白不要继续下去,可是文白已经听不见他们說什么了。他将姚梦瑶的眼泪凝聚成一滴晶莹的泪滴,将自己与她的所有记忆都封存在里面。他抬头看着所有的人,轻轻地笑了。仙道,什么才是仙道。都是这所谓的仙道,将梦瑶从自己的身边带走。他抬起手对着前方的所有人打了一掌,是生是死全凭造化。

众人看着打来的掌印,都慌乱的用尽最后的一丝真气抵挡着。

文白消散在了天地间,两道微不可查的流光飞向了远方。谁也没有去在意,众人都贪婪的看着还漂浮在空中晶莹剔透的泪滴,这可是一个仙人的所有记忆啊,如果自己能够得到,那该有多大的仙缘啊。

郭海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他呆呆的看着倒了一地的人。心里充满了悲痛,他现在恨不得冲上去将白玉给杀了。

白玉也抬头看着那颗泪滴,他现在早就股不上什么除魔大会了,只要得到那颗泪滴,他也将会成为仙人。那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啊。

许道成查看了自己的伤势,他知道自己已经油尽灯枯了。为了道门的未来,这颗泪滴一定要抢到手。现在大家都警惕周围的人,许多的人都已经开始给自己门派传言,刚才的大战并没有结束,那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丧生在争夺泪滴中。

各个门派都开始聚集起自己的门人,就连佛教和邪教也开始聚集过来了。问情宗成了大战的另一个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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