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千金这辈子，最不爱吃的是亏，最有感情的是钱。
当下，亲自纾尊降贵，跑到凌芙蓉住的地方去，要亲自问清楚那笔嫁妆的去向！
其实呢，陈氏既然被休了，这笔嫁妆，应该还给陈氏的。最不济，也该交给凌芙蓉。
不过呢，不管是对国公府，还是对于流千金，这个世俗公认的理，在他们这里，都走不通。
陈氏和凌芙蓉要被赶出家门，但嫁妆吗，必须留下！
问题是——
“嫁妆？”陈氏枯瘦如柴，头发也白了一半，眼神枯涩，才不到四十岁的陈氏，已经像六十岁的老妪了，而且有老年痴呆的迹象。顺便提及，二姨娘的形象还不如陈氏，直接跟骷髅强一点。
陈氏费力地回忆着，似乎嫁妆这个词，她这辈子从没听说过。倒是凌芙蓉，毕竟是面临婚嫁了，对这个词儿还是比较敏感：“娘，你当年嫁给爹的时候，外祖母给你陪了多少财物？”
“……”陈氏无语，“娘真的不清楚啊。当年是赵妈妈照顾这件事的，后来，金翎院花销那么大，怕是早花光了。”
流千金看看陈氏那副要饭婆子一般的形象，扫兴地回头而去。
不过半路上，她和手下丫鬟，被一个身材高挑，相貌俊爽的女孩给挡住了。
这女孩子就是小玉。她是奉了雪灵的命令，特别地给二姨娘添堵的，免得二姨娘太闲得慌，又要给人找碴子。
小玉开门见山：“流小姐，你想知道，陈氏的嫁妆，到哪儿去了吗？”
流千金本来想发发少奶奶的威风，不过小玉一提出这个极有悬疑性的问题之后，流千金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方向。
小玉也不多说，只向一边扫了一眼。
流千金这才发现，在小玉高挑的身材背后，还站着一个老婆子，面容颓败，显然身体不好。
那老婆子一看见流千金，就扑跪在地上，说道：“回少奶奶话，老婆子本来是陈氏的贴身奶妈，当年陪着陈氏嫁到国公府的。陈氏的嫁妆，当年由老陈侯夫人亲手交给老婆子照管。”
流芸儿想起来了，说道：“你就是陈氏的奶妈赵妈妈?”
赵妈妈哭着又磕了一个头。流芸儿说道：“你说，陈氏的嫁妆，你都弄到什么地方去了？“然后，把声音放缓，阴沉地说道，“难道是你这奴才敢私吞主母的财产？”
赵妈妈哭着说道：“回少奶奶，我家小姐的嫁妆，确实是被私吞了，可是私吞的不是老婆子，是少奶奶的婆母张夫人！当年陈氏一进门，老爷就说手头紧，要陈氏帮衬。陈氏就把嫁妆都给了老爷。可是后来，国公府的财政大权，都是张夫人管理，陈氏根本管不着。这些嫁妆，也从来没听老爷说过要还给我家小姐。少奶奶若是不信，这是当年老婆子从陈侯府上过来时，陈侯夫人亲手交给老婆子的账单，请少奶奶过目。”
说完了，又是伏地大哭。一名丫鬟从赵婆子手里，接过了那份账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