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么……“弥天眯着眼睛，”今晚，我们去城外的山上，赏月……“
冥王之城外的山上，全是天然成长的松树，高耸入云天，一棵紧接着一棵，黑压压遮天蔽日。
观月的亭台，就在半山腰的悬空之处。
月华如练。照射得空谷一片银白。
远处的松林，也越发黝黑寂静。
也就弥天和雪灵，这地方，换个人，半夜都能把胆子吓破！
弥天手腕一转，拿出一支玉箫。
呜咽的箫声，在空谷中回荡。
雪灵以手托腮，坐在小亭的琉璃瓦上头，听得发呆了。
箫声转了几转，暗沉沉地收音。
“雪灵，“弥天的声音响起，“你又在想什么？”
雪灵愣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想起了一个人。”
月色下，雪灵的脸色分外皎洁。
而眸子却显得更是黝黑，在黑暗里，闪闪发亮。
“一个人？”弥天慢慢盯着雪灵的双眸，“我记得你说过，我是你第二敬佩的人。”
雪灵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她突然有疯狂流泪的冲动。
弥天依旧紧紧地盯着她，却没有说话。
拼命地按捺住自己的思绪。
却总归无效！
如果不说出来，雪灵觉得自己今晚就要崩溃！
她快速地：“是我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
“是……可以生死相许的那种朋友。“雪灵使劲咬着牙，眼里却忍不住泪意，“我八岁那年遇到他……那时候，我正在孤儿院里，被比我大的孩子们大！就因为，我长得漂亮，引起领头的女孩的嫉妒……我才八岁，她们都十二岁了……她们把我拉到孤儿院外的菜园子里，躲过看护员，轮流用拳头打我……”
“………”
“那个时候，他来了，喝住那群孩子。我满脸是血，他把我抱起来，给我捏好脱臼的骨头，抱着我到孤儿院的院长那里，说要把我带走。他给我治伤，我生病的时候，他看护我；我第一次来月信，也是他给我带回来姨妈巾；他教我念书，教我如何瞄准，教我格斗……我的外门斗技，就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雪灵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
对于从来流血不流泪的雪灵来说，泪水一旦决堤，再也控制不住。
活了两世，她从来没哭得这么肆意过。
也许，她很久以来，都需要痛哭一场。
只是，用坚强的外表，把自己遮掩住。
“你爱他？”弥天闷声问道。
“………我不知道！”雪灵疯狂地摇着头，“我只知道，我最后恨他。为了权力，为了钱，他出卖了自己的兄弟！我不明白，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
雪灵呜咽着，把脸伏在膝盖上。
背后一阵温暖。
原来，弥天抚摸着她的脊背。
然后，弥天把她紧紧抱在胸前。
雪灵能感受到弥天的心跳声，距离她，这么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良久，弥天说道。
雪灵擦去脸上的泪痕，看着脸色变得暗郁的弥天。
他起码活了五百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