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座城,一生心疼。
他的心里说,很痛,很累。
沉稳的站了起来,从紧绷的口袋中拿出了手机。看着里面的短信——
收件人裴晌。
发件人括萌。
内容:裴晌,我回来了。这次,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他那冻僵了的心,暖和了点,眸子露出许久没见的笑容。在他那无处挑剔的脸庞,增添了一丝实在。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是一种古老而坚定的承诺,是浪漫而美丽的传说。执手千山万水骤然缩短,执手恩怨情仇悠然消散,执手泪眼不忍相看,执手相思,相思难眠。”
“裴曦,我离开后,你要好好活着,要快乐的活着。”
那些痛的记忆,那些发冷的回忆。
“裴曦,好好保护括萌,用尽全力去爱她。”
那些叮嘱,那些预言。总是过分的把裴晌拉回了现实。他以为他会死的,会离开这个冰冷的世界,会离开自己亲爱的双胞弟弟。
那一年的冬天,女孩说爱上哥哥了,无法自拔。
纠结的夜晚,女孩她说,“晌,我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你可以等我吗?”
“萌,我等你,直到你回来的那天,对我说一句,你不再离开我,我就会用尽全力去爱你。”他说了句最美的告白,也许,说等待才是真爱。
“晌,谢谢你能做我的翅膀,让我去飞,也让我有个回来的理由。”
“萌,那一次我们第一次在老地方见面,其实我并非只是路过而已。”
“晌,谢谢你的坦白。”
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轻易控制你的情绪,前一刻让你哭,下一刻又让你笑。
裴晌想了想,回了信息。“那好,见上一面吧,我有事跟你讲。”他缓缓的抬起他那尖而秀气的下巴,闭上了眼睛,有种情绪等着他爆发。
紧握手机,随着手机往天空一扔,力度洒进了那有弧度的天际下,他才渐渐的松下,直到背影留下。
“砰”的一声巨响,两脚一瞪的她,两眼发直,钩住了草地上的手机。手一伸,捡起那价值有点不菲的手机。
弯腰驼背,表情机车,“捡到宝贝了,应该很贵吧?”八齿笑容,尽显狡猾。
于是,跑着汗着,浪漫的蹦走了,留下了祸根,可谓惊死人的快。
也对,这位马拉松选手啊,以耐力著称,是有名的马腿女王,看钱就爱,看男就跑,语不惊人,死不罢休的“艾前诗”。出生的那天,艾妈正在追小偷,也就是此举,震撼各报社,艾妈也被群众起了个雷人绰号,叫“飞人大妈。”给各报社留下趣味话题的是,艾妈竟然感化了小偷,让小偷帮他接生。最后小偷竟然当上了前诗的后父,还给她带来个哥哥。
第二天,老地方。
裴晌,我回来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不会再离开你了,不会再离开你了……
这句话总是徘徊在裴晌的耳蜗,淡淡沉稳在他的侧脸荡漾。
她慢慢走来了,慢慢的。
多少个夜晚之前的记忆伤透了心,这个画面在他们之间残留着一抹灰。
不是么?她就是因为这样而离开,那两只小小的手指无法碰触的剧痛,那两只小小手指无法相挽的低叹。
这次,还是么?她想。
一碰,结束了,一碰,过去,一碰,再见了。
想像中的平静,她的手指终于碰上了他的手指,想象中的澎湃,她的激动和他的痛苦。
那只是个游戏,可是爱不爱,离不离却是游戏。
两只手指成排像个“一”字,她将会路过这手指永驻他的心么?她的眸子涌满泪花,述说着她对他的思念。
他看着她那日益陌生的脸庞,脸色很白,瘦了许多。
他们是最绝美的一对,是天使的左右翅膀,他们的恋情就像最纯白的羽毛,轻飘飘的,直到四季轮回,冬日的落阳到临,它才会掉落,有所居住,然后深沉的腐烂在湿泥里,直到永恒。
“晌,晌,我好想你。”她哭了。
“我们分手吧。”他淡淡的说了那么一句。
她平复自己窘迫的表情,很勉强的挤出笑容,还是很迷人。
——晌,你知道吗?这么久了,我没有一刻停止对你的想念。你说过的,只要心还跳,对我的爱就不会停止。就在那天,你走了,我离开了,这座城市感觉很空,像死般的寂静,我哭的多么惨烈,眼前黑得多么恐怖。我知道,爱你的程度已经向习惯靠近了,偶尔伤心的时候想你已经成为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可如今……我懂……你说分手,我懂,我懂——
“晌,认识你是我最幸运的抉择,离开你是我最痛心的一次决定。而如今,我尊重你,只要你幸福就好。”
“你应该有值得珍惜的人,他比我好。”
很小很小,心底有股声音告诉他,他不可以爱她。
她就那样的站着,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有种落空从指尖绕着,让她有窒息的恐慌。
他的喉咙很涩,牙间相互摩擦的静默,微微暴起的青筋在月儿下若隐若现,紧紧闭上眼后。
她也没有回头,只是朝着那座满是宫堡的迷雾寻去,眼角有种透明的感觉,不知道是泪,还是汗。
他——裴晌,她——郭括萌,假装过去不重要,说了再见。
可裴曦的伤,谁能看见呢?
没想到的一切,总是戏剧化。裴曦的性格却与自己决然不同,他一脸不在乎的洒脱,忽冷忽热的冷漠外表,挑剔无比的性格,总让人感到若即若离。谁懂呢?他的痛,可知他一脸烂漫的笑容,却是滴着血的伤在流淌……
每件事最后都会是好事。
如果不是好事,说明还没到最后。
要这样相信着。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前诗在享受这泡泡浴,哼唱着,陶醉着捡到手机的乐趣。
“小诗,你的手机新买的吗?”舍友尚纯在浴室外,大声询问着,不断地对这超级手机的性能探索着。
前诗小慌着,小慌了一下。
“那我哥哥送我的”对不起了,前诗心里道着无数句道歉,感到歉意十分。
“是哦,你哥真大方,改天认识认识呀。”尚纯夸赞着,这手机真棒,从她的表情可猜测。
吓一跳,尚纯心蹦了一下,电话来了,来电显示,萌萌。
不慌不忙后,接起来了。
一脚盘在凳子上,另一腿坐着伸展运动,嗓门极响:“你是哪位啊……你说找谁……我听不到啊?这儿太吵了。”那时候,凝琳在旁,放着音响,放出大嗓子,看来大小姐又发脾气了。
“噢!她在洗澡中。等会儿叫她打过去给你,有什么我可以转告她的呢?”
“什么?他……他在洗澡?”括萌的心疯狂的跳着。
说起来火大,尚纯捺不住的性子,看到凝琳的得意,那股冲劲又来了。赶忙把手机挂了,把目光投向凝琳。
括萌,一下子心落入低谷,逝去。
括萌的心疑虑起来,脸上一片凄白,散不去的泪痕,眼眶有点微红。她照样走着,走过无尽的黑暗街道,头闹起眩晕。脚有些软绵绵,全身无力了,头昂得有点儿高,眼前一花,之后的她就失去知觉了。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快叫救护车啦……”
那些路人忙里忙外,围着括萌,晕倒着的括萌。
医院里护士们都在望着裴晌,不带烟熏妆的裴晌。好像在讲,这人真帅,正好是我的型啊。
一个体形发胖的人,却踏着轻盈脚印,走向那堆看热闹的护士。
“嗬,你们不好好照顾病人,成群在这里碎言碎语的干吗?医院请你们来聊天的啊?”
那群护士也只好归回岗位,无奈失望的散去。看到这个像“神”一样的男子,难免会受到美眉们的青睐,或许不止吧。
“这位帅哥,这是我的电话有空拨给我哦……”那位稍胖的女士害羞的把纸条塞给裴晌,随后匆匆离去,没想到的是她走到一半的时候拌到垃圾桶,摔了一大跤。
裴晌不以为然的握着纸条,手上出了些许的汗,直至纸条的笔迹被融化。
括萌醒了,眸子张开的那刹,有点刺眼,有点痛。
他进来了,两只手紧塞进裤袋。
她笑了,难道她挽回了他?“晌,你来了。”一句晌,显得多么亲切,多么美。
“即使我离开,我想我也不值得你为我哭,而你的眼泪只会让我觉得厌恶。”他的眼睛总是望向窗外,只留下冷漠的侧脸给括萌。
“放心,我不会哭的,哭了就不是我——郭括萌。”括萌坐在病床,眼神刹出一种痛。
深沉,神色无异的裴晌,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你不离开,那就让我离开你的世界”
走廊里括萌的哭声,裴晌的背影,徘了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