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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尽头

阴沉了好些天的C市忽然晴空万里,冬日的阳光也有几分明媚,如碧玉彩霞般铺在空气里,给寒冷的冬天添了分舒暖的气息。

海伦.凯勒曾说,当你面向太阳时,你就不会看见黑暗。林朗努力的看向天空,“筱沫,也许我们还没有到这个地步。”他在做最后的挣扎。车里充满窒息的气氛,林朗突然有些怨愤筱沫的淡然,她怎么可以这样淡定从容?她为什么不吵不闹?她为什不肯给他一个机会?她为什么要这样决绝……

“筱沫,我知道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犯了错,你坚持要离婚我也尊重你的决定,只是筱沫,我并不想就这样结束,我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一次,有时候眼睛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相,筱沫,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

筱沫,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多熟悉的一句话。曾经也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然后她天真的以为一切都可以重来,可是到最后呢,最后只剩下一句对不起。

“爱,总是有遗憾的。阴晴圆缺,并不单单是夜色。”江筱沫垂下头,她怕看见林朗受伤的眼睛害怕看见林朗受伤的表情,那么熟悉的模样----她曾经无数次在镜子里看见过那样的自己。“林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张薄薄的离婚证仿佛有千斤重,林朗觉得自己几乎握不稳这张小小地证件。二人并肩走出民政局时差不多快十二点了,迎面走来一对匆匆忙忙的情侣,男子不小心撞到了筱沫。“对不起,真不好意思。”男子连忙道歉。

“没关系,”筱沫抬起头,陌生男子有几分面熟,“贺…翔…”

“你是…江筱沫。”贺翔难以置信,眼前这个有着一头长发温婉如水的女子是江筱沫,曾经那个短发阳光俏皮的女孩子也终是成熟了。

筱沫注意到贺翔看向林朗,“这是…我…前夫…”声音有几分尴尬。

“啊…真抱歉…”

“你好,贺先生,我是林朗。”林朗大方的伸出手。

“林总,你好。”贺翔对林朗很有印象,林氏建材旗下有高端家具,上次黎芝芝看上了林氏家的一整套家具,价格贵得离谱,偏偏芝芝喜欢得不得了,贺翔托了朋友找到林朗,可享受VIP折扣也只能打九折。“我们上周在家具城见过的。”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举办婚礼,家具却还没有决定下来。

“啊,对,贺先生家具选好了吗?如果贺先生需要,可以打个七折。”

“太感谢了,太感谢了,林总。”贺翔很是激动,林氏从未过七折的折扣,多半是因为江筱沫的缘故,今日倒是沾了故人的光。

“太感谢你了,林总。”黎芝芝扯了下贺翔的衣角。“贺翔,都快十二点,民政局要下班了。”

“祝你们新婚快乐!快进去吧,贺翔,记到给我发请柬啊。”

“谢谢,谢谢,一定,一定。”

江筱沫看着贺翔二人离开,转过身和林朗说到,“谢谢你,林朗。”

“没什么,只是一桩小事。”

萧雨珅靠在座位上,手上拿着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她还好吗?就快到她所在的城市了,萧雨珅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C市那样大,会不会突然就遇见她?那年分开后,他一直在网上悄悄关注着她的消息,没见她发表任何状态,他有些庆幸。他以为他们都会在原地等着彼此。有次无意中在她闺蜜的朋友圈里看见她的婚纱照,他不信她会爱上别人,他去找过她,虽然没有见到她却得知她真的嫁人了,夫家在C市,在他们最后分开的城市,多讽刺!

这些年来,萧雨珅有多想见她就有多怕见到她。

可就看一眼,就远远地看一眼,看一眼也好。

贺翔眼尖,萧雨珅刚刚出站便看到了他,“雨珅,这边。”贺翔大声喊着,朝雨珅挥手。虽然毕业后联系减少,但兄弟之间的情谊并未减少。

“恭喜了,贺翔。我一个人到酒店就好,你准备结婚的事也忙,你来接我,挺麻烦的。”

“有直达飞机,您老非得转几趟高铁,我这不是怕你累着了吗。”

C市机场分开时她那孤单萧瑟的背影雨珅还历历在目,他就在那里永远地错过了她,每次他都刻意避开C市机场。

“雨珅,你坐了一天的车要不要先去酒店休息。”

“不必了,在车上老周就打电话来说大伙都到了就差我,直接去江南故事吧。”大家共处一室四年,关系密切。

老周一看见雨珅进来,赶紧招呼他坐下,“雨珅,这都毕业七八年了,岁月对你可真够宽容,丫的又帅了,去去去,离我远点,大学时就挡我桃花。”老周调动气氛很有一手,赶紧给雨珅倒满酒。“来,咱哥几个干杯。”

众人一饮而尽,纷纷恭贺贺翔新婚快乐。

毕业后大家联系渐少,今天聚在一起,难免感叹一番。

酒过三巡,几个人都有些微醉,不知谁提到了大学往事,众人开始纷纷忆起了那羞涩又美好的时光。

“唉,都怪你们这帮小子,我年轻轻就管我叫老周,都把我叫老了,也把我青春给叫没了,你们可得补偿我,都给我留意着,有好姑娘都介绍给哥。”其实老周并不老,只是在同龄中显得过于成熟,加之为人处世圆滑,就这样被大家叫做“老周”了。

“哥们,你也得争口气呀,都给你介绍多少个了。”陈涛的嘴一向毒辣。“实在不行,哥几个凑点钱,送你去韩国整个容,保证分分钟寻到如花美眷。”

“我捐一万。”

“我捐八千。”

“我捐一万五。”

……

“丫的几个,找抽不是。”老周挽了袖子站起来,做好打架的准备。“你们懂什么,我等在那个懂我内涵的女人,我要的可是真爱,真爱懂不懂。”

欢笑不断,气氛其乐融融,“来,为真爱干杯。”贺翔率先举杯。

真爱大多发生在校园里,那时的爱情总是纯洁的、浪漫的、美好的,是青春最美好也最疼痛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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