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司空衍听见车轮的声音时,已经迈步走出,当见到父亲出来后,连忙上前转身站到了他的身后,推着轮椅将其送到了门外!
“荣老,你这老师当的可是越来越大条了,是不是误人子弟,把人家孩子全部练出了伤势?”
他这话当然只是玩笑话,所以荣老并未在意,莞尔一笑之后,刚欲说话,只听司空相承又道:“这次来了这么多人,难道都受伤了?”
“没……没有……”
这些少年似是知道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所以大多数都保持了沉默,只有一两个人心虚的做了回答!
“受伤的到前面来吧!”
司空相承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扫!
当经过武岳的身上时,他的目光顿了顿,随即再次扫视开去!
而此时站在武岳身旁的一个少年,却是灵机一动,将武岳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随即对武岳使了个眼色,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中,扶着他走向了司空相承!
“上人,武岳受伤了,您给看一下吧!”
武岳看了看扶着他的少年,似乎终于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不过又想到此来的目的,只好心虚的抬起了腿!
司空相承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少年,如同司空衍之前一般无二的挽起了武岳的裤腿,并用双指轻轻摸了摸他的脚踝,道:“你这扭伤已经被治好了,还来滥竽充数干什么?”
一下识破了武岳的计量,司空相承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武岳的脸却是绿了,正在他不知道该为如何收场而着急时,扶着他的少年狡黠的一笑,道:“上人,您知道武岳这伤是谁给治好的吗?”
“是荣老?”
“是衍哥哥!”
“哦?”听到这少年给的答案,司空相承终于微微惊讶了一下,转头对着身后的少年笑道:“不错嘛,有长进!”
对于司空相承的赞许,司空衍脸上同样并没有一点得意的样子。
正在其想着如何回应之时,扶着武岳的少年突然又说道:“上人,您看衍哥哥现在也算是能够替您出师了,不如以后就让他跟着我们在一起,若是有谁受伤,有衍哥哥在,也就给您省了不少麻烦,如果衍哥哥实在治不好,再来找您,您看怎么样?”
少年此话一出,司空相承的脸色终于起了变化,慢慢拉了下来,一直未曾说话的荣老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将两个少年推到了一边,抚须而笑,道:“青山年幼,尚不懂事,不过他说的这个问题,倒是也有道理,不如你考虑一下?”
“司空衍,推我回去!”
见到司空相承这般表现,算是彻底没有了商量的余地,荣老也是微微一愣,以前他也曾数次跟前者谈过司空衍的问题,可还是头一次像今天这样尴尬!
而再瞧司空衍,虽说脸上不免失望,可对这个结果显然并不意外,只得乖乖的扭动轮椅,将其送到屋里!
“上人,上人,您就让衍哥哥跟我们一起修行吧!”
“让他跟我们一起修行吧!……跟我们一起修行吧!”
不知是谁起了头,大家都异口同声的跟着喊了起来!
众少年的求情,司空相承当然不会听不见,可他偏偏就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看这情形,似乎是任何人都难以改变他的决定了!
事已至此,荣老只得摇了摇头,摆着手道:“算了算了,都回家吧!
六年后!
……
自从上次一帮少年前来为司空衍求情,而今已经过去了六年,这六年当中,司空衍也算是彻底放弃了修行的愿望,每天除了在家里看一些医书,就是推着父亲到山里采药。
当然,这中间他也曾背着父亲到修炼场观看那些少年修炼,不过次数却不再像以前那么频繁,时至今日,他已经有半年没有去过了!
六年过去,司空衍已经十四岁,褪去了稚嫩的面庞,那张脸也越发的清秀帅气!
而他的父亲,这几年下来,却显得苍老了许多,原本洁净的脸上,也留起了胡须!
今天,一如往常的,司空衍与父亲吃过早饭之后,他又走向了床边的书架!
父子二人居住的地方不光简陋,同样也很简单!
屋内,西侧是并排的两间卧室,而客厅内,中间放着一桌两椅,南侧门窗,北侧放着一条案,上面放着许多瓶瓶罐罐。而东侧,则放着一书架和一张木床,想必是看书之用!
若说这屋里最出奇的,要当属这个书架。书架很高,很宽,粗略一看,竟是容纳了不下千本书籍!
司空衍站在书架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似乎有些无从下手!
桌旁的司空相承瞧着迷茫的司空衍,微微犹豫,突然道:“衍儿,书架上的这些,除了病例医理,草药古方,便是愈骨之法,不过这些,终究浅显!”
听到父亲的话,司空衍却并未转身,随便抽出一本书翻看着,嘴上却道:“十数年间,孩儿已经将这些书籍烂熟于胸,应该可以替父出诊了吧?”
“医者之境,博大精深,人之躯体,更是神奇玄奥,你如今所学,不过皮毛尔。”
“哦!”
没有得到父亲的认同,司空衍情绪上并没有任何变化,将手里的书放回去后,便欲换一本再拿来看看!
“当当……”
司空相承轻轻敲打着桌子,突然道:“衍儿,我屋内箱子里,衣服下面有还有几本书,你去拿来!”
闻言,司空衍收回伸向书架的手掌,转身看了看父亲,这才走向了他的卧室!
司空相承居住的地方,干净且整洁,除了一些必不可少的用品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不过就像客厅那个比较显眼的书架一样,他这里比较显眼的就是一口三尺长四尺宽的箱子!
司空衍还是第一次亲手打开这个箱子,所以他也很好奇,这个以前一直被父亲设为“禁地”的箱子,里面究竟装着什么!
箱子并没有上锁,司空衍很简单的便将其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父亲经常穿的几件衣服,叠的整整齐齐!
司空衍小心的将这几件衣服拿开,又见下面竟是一块黑布,心绪因第一次打开这个箱子有些起伏的他,再度轻轻的拿开黑布,眼前的东西,却是让他怔住!
下面放的同样是衣服,女人的衣服!
见到这一幕,司空衍心里竟有些不知所措!这些衣服是谁的?难道是很少被司空相承提起的母亲的吗?
如果是母亲现在还活着吗?又身在哪里?
如果不在人世了,又是如何去世的?
如果这衣服又不是那从未见过面的母亲的,又会是谁的?
一个男人收存着女人的衣服,那么这个人与司空相承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无数个的疑问涌上心头,出神了半晌后,这才被其压了下去!
将这些衣服再度小心翼翼的拿开,底下果然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布包,显然这个布包是被小心的存放起来的!
不过吸引到司空衍的,却不是这个被其父亲视若珍宝的布包,而是在箱子底角落处被随便放着的一本泛黄书籍,上面写着几个模糊的大字,笔走龙飞!
名曰:《天龙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