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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守墓十日,父子决裂

大乐皇城外,紫竹亭旁,积雪早已将两旁的紫竹完全覆盖,在紫竹林的一处空旷地,一个新堆砌的小土包凸起,姬小白面无表情的跪在土包前。土包前矗立着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先母林侍雪之墓,子小白立。”土包内一柄精致的长剑被埋在其中,这是目前姬小白所能找到的林侍雪留下的唯一遗物。

“小白,多少吃一点呗,你都十天没吃过东西了,就算是铁打的也扛不住啊。你看这油汁,这香味儿,绝对是设香味俱全啊,不信你闻闻。”段小宝捧着一块野味近乎哀求般送到姬小白的面前。

姬小白连看都没看段小宝和他手上的野味一眼,却是嘴角微微的上扬,露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居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轻声道:“小宝,让我在多陪陪母亲吧,以后恐怕很难有这种机会了。”

段小宝一脸颓然,他岂会不知道姬小白心里的痛楚,“小白,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无论如何,这不是你的错。而且,雪姨她肯定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姬小白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跪着,静静的跪着,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墓碑。脸上没有哭泣,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只有安静。

“嗒嗒嗒嗒嗒——。”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打破了这里的紫竹林的安静。一名身形壮硕,仪表堂堂的男子从马背上翻下身,快步走到土包前。

看着眼前的土包,看着土包前墓碑上的字,男子轰然跪倒,连磕了三个响头,伤心欲绝道:“雪儿,我的雪儿,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等为夫回来啊!”

“回来了。”姬小白看都没看男子一眼,语气冷淡,对于自己这位父亲,姬小白很想去恨他,却发现自己实在没有资格更没有理由去恨他。恨他什么?恨他不该离开家族?恨他不能将自己母子两保护好?姬小白不擅长怪罪别人,更不擅长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到一个人的身上。但有一点很肯定,姬小白现在不想见到他,无论如何,他若在,自己不会出事,母亲不会死。他若在,大娘不敢造次,他会保护自己母子。可他不在,他在他最应该在的时候却不在。

“小白,父亲没尽到保护你和娘的责任,父亲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母子。”姬云龙沉声说道,在他接到段家传来的消息后便马不停蹄地的赶了回来,这一路上姬云龙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林侍雪和姬小白的身影,不断想起跟母子两人的回忆,无数次的埋怨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你怎么不问问母亲是怎么死的?”姬小白语气平淡的说道,像是在说一件家常小事一般。

“我都知道了,李氏这贱人设计支开我,趁机挖你神骨,废你母亲修为,还派人追杀,我不会放过她!”姬云龙强压着心中的怒意,对于自己的发妻林惠颖处心积虑的一切已经完全明了。

“所以呢,你会亲手杀了大娘,帮我夺回神骨,为我母亲和我报仇吗?”姬小白的语气依旧平淡,心中却是波涛汹涌,这句问话在将姬云龙逼上了绝路的同时也将姬小白自己逼上绝路。若是姬云龙回答是,姬小白会如何处之?若回答不是,姬小白又该如何去面对?姬小白不知道,但姬小白就想问,就是想姬云龙亲口说出答案,至少能给母亲一个交代吧。

“我想!可是小白,以你和小云目前的修为根本不可能承受的了第二次取骨换骨,如无十全把握,家族是不会同意的。至于林氏这个贱人,恐怕家中长老也会因为顾忌小云和林家的关系暂时保住她,此事需从长计议,你明白么?”姬云龙沉声道,虽然他心中恨不得将林氏千刀万剐,但事实就是如此,家族始终是家族,千百年来,整个大乐皇朝的唯一神骨,家族即便不顾虑同为十大家族的李家,却一定会考虑目前身负神骨的姬小云,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否则往日不会因为姬小白的存在,全家族上下都对林侍雪这个二房如此的言听计从,礼待有加。

“明白了,母亲的仇我报,我自己的债,我自己收。从今以后我与姬家再无关系,你我父子恩断义绝。”说完,姬小白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转身就要离去。

“小白......。”姬云龙张了张嘴很想说点什么,可看着姬小白的背影,却想不到自己还能再说什么。

段小宝见状急忙起身扶住姬小白,否则以姬小白目前身体摇晃,两腿发麻的样子,恐怕脚步刚踏出就要倒下去。

走出紫竹林,段小宝小声的说道:“小白,去我家吧,我家就是你家。”

姬小白没有回答,只是回过头看向紫竹林,在那处被大雪覆盖的竹林内,一处凸起的小土包,一个跪在土包前的男人。低喃的说道:“母亲,小白走了,我会为您报仇,用你以生命作代价为我换取的力量为您报仇。”

“小白,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带你回段家让我父亲跟姬家开战。”段小宝沉声道,虽然段小宝平日里没心没肺,但若是为了姬小白,无论是两肋插刀还是赴汤蹈火都不会皱下眉头。

“心意我领了,但是这仇必须由我自己去报,我不希望借助其他外力,包括你的段家。”姬小白很清楚也很明白段小宝的确有这份心意,但段小宝是段小宝,段家却是段家。姬云龙尚且因为家族的关系无法对李氏痛下杀手,更遑论段家?

姬小白决定的事,从不轻易的更改。这一点段小宝很清楚,见姬小白拒绝,段小宝也不在继续坚持“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我留下的,我打算外出去历练,去获得更大的力量。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可以凭自己的力量报我今日之仇。”姬小白拍了拍段小宝的肩膀,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继续道:“小宝,你要好好保重,等我回来,到时为我摇旗呐喊,击鼓助威。”

闻言,段小宝皱了皱眉头,愣了愣,随即眼皮翻了翻,破口大骂道:“我勒个去,你奶奶个腿的!姬小白,你奶奶的,你不会是打算就这样抛下我吧?我可告诉你,这辈子咱兄弟两要死都得死一块,就算你骑上千里马也别想抛下我!”

“小宝,我不是去玩。”姬小白顿时头大了,大爷的,自己现在是无依无靠,无家可归不得不外出历练好不好?你小子当本少爷是去玩啊?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去玩,你不是说了吗,出去历练嘛,咋滴?难不成你还打算自己出去历练,等你变强了回来欺负我不成?本少爷可没那么傻!再说了,我宝少爷是谁?我可是自小就立下宏愿要尝遍世间万族少女,赌遍天下无敌手,有理想,有报复的段小宝。为了实现我这个宏伟的抱负不好好出去历练一番加强实力怎么行?”说完,段小宝一掌拍在姬小白的肩膀上,最后宣布:“小宝无敌,小白无双!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代双骄二人组转战皇城杀入江湖,开始历练之旅,就这么定了!”

什么就这么定了?姬小白白眼一翻,很是无语。见段小宝连理想抱负都搬出来,长篇大论的说出这么一大堆,事情已然到了无法挽回的余地?姬小白很无奈的摇了摇头,理智上姬小白很清楚自己不该带上段小宝,但更清楚的是,此时此刻无论自己怎么说,怎么做,都已经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因为这个人是段小宝,是天天嚷嚷着要与自己同生共死的段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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