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竹林有酒竹叶青
赵宸,没有参加书院的入院考试,但是已经获得颜老夫子的认可了,自然可以进入书院学习。事实上,赵宸很少到书院和那些普通的学生一块儿上课,平时只有颜鸿尘颜鸿风两位大儒教导,还有两个状元及第的颜家公子颜子桦和颜子茗两个在身旁指导,学的东西很多。
虽然颜老夫子说要亲自教导,但自从赵宸开始学习,颜老夫子就像是忘了一样,再没提这件事情。而且,赵宸的学习基本上就是看书,颜府中的书房,不计其数的藏书就是赵宸每天的功课,颜鸿尘过几天就会给赵宸一张书单,让他把列出来的书都看完;颜鸿风同样过几天就会拿出一沓书院学生写的文章,然后让赵宸把其中所涉及到的东西都看明白,所有标注出出处的都要把涉及的书籍看完,然后在这些文章中做批注;至于颜子桦和颜子茗两兄弟,相对来说比较宽松一些,只是按照给书院学生讲课一样简单的说一说,然后处理一下赵宸在看书过程中不理解的问题。
接连一个月的时间,赵宸就是在这种悲惨的读书中度过的,当然这中间和云玥红袖添香的相伴是赵宸唯一可以慰藉自己的。赵宸和云玥的感情也在这中间不断的升温,相对于赵宸在军营中的摸爬滚打,云玥这些年来在颜家有外祖父和两位舅舅、舅母,三位表哥的教导,在书文一道上比赵宸强的不知多少,现在赵宸所学的东西云玥都是早已经会的了。所以,比起去请教两位未来的表哥,赵宸更喜欢去和云玥一起商讨商讨。
中秋节那夜两人窗前夜话,找回了曾经记忆中的那个人,然后赵宸翻窗进了云玥的房间,当然两人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夜赵宸只是拉了拉云玥的小手而已,进了房间也只是抱了抱云玥而已,然后就兴奋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过只是这样,对于两人来说就已经是非常满足了。
那一夜,赵宸和云玥真正是将现在的对方和以前那个小小的人融合在一起,两人才真正是有了即将要成婚的两个人该有的那种恋人之间的感觉。在那之前,两人只是一个有一个模糊的感觉,那只是对以往情景的回忆和对对方身份的一个微妙联系。毕竟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而且当年的两人都还是不经人事的孩子。
自从两个人真正找回了自己心里的那个人之后,感情迅速升温。赵宸与自家兄长的成熟稳重不同,从小就是一个精怪调皮的性格,不然也不会做出执意反抗父亲的安排,通过田轻言的关系硬是拜了威国公田昭武为师,随军学习。只是之前在田轻言的面前,根本没有他发挥的余地,所以比起那个大嫂赵宸显得更好一点儿而已。
到了云州,没有了在家的束缚,赵宸的性子开始一点点展现出来了,尤其是在和云玥在一起的时候。
书院后山的竹林,除了颜老夫子所在的竹林别院以外,还有很大一片竹林顺着山坡铺满了一大片。这一日,看在赵宸实在是被那些无尽的书籍折磨的有些憔悴,云玥特意向两位舅舅告了一个假,带着赵宸来到了这片竹林。
云州地处江南,气候温和,虽不能说是四季如春,但相对于北方来说,凌冽的寒风来的还是比较晚的,所以这片竹林虽然有些开始凋零了,但总体上看起来的还是绿叶飘飞、竹海翻滚的景色。
赵宸来着云玥,就像以前在京城两人订婚以后,赵宸来着云玥带他去吃各种美味的小吃时一样,两个人在竹林中穿梭,不一会就到了目的地。
云玥轻轻地抚摸着粗壮的竹子,仔细的察看那些小洞留下的痕迹,然后闭上眼睛仔细的听着中空的竹节内部传来的水流晃动声。
赵宸在一旁看着,也学着云玥的样子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不一样来。
云玥忽然笑起来,那手中的小凿子轻轻地敲了敲一颗竹子,对赵宸说道:“这棵里面有,我听到了。”说完用手中的凿子比对着一个小洞模样的痕迹,然后比对着在竹节的下方临近接口处的地方轻轻地凿了进去,然后插上一个中空的小管子,另一边用一个大一些的杯子接住。清澈浓厚的酒从竹子里面流了出来,顺着小管子流进了杯子里,瞬间浓郁的酒香就笼罩了两人所在的这一小片竹林。
赵宸惊讶的看着云玥倒出来的酒,好奇的问道:“竹子里面怎么会有酒呢,而且这酒还是这么的香,真是好酒。”
云玥笑着把杯子里的酒轻轻地倒出两小杯来,一杯递给赵宸,然后轻轻的抿一口,只感觉像是琼浆玉液一般滑进了喉咙,然后清香的酒气从喉咙深处升起直冲天灵。再看这酒,酒色泽金黄透明而微带青碧,有汾酒和药材浸液形成的独特香气,芳香醇厚,入口甜绵微苦,温和,无刺激感,余味无穷。
赵宸品一口,说道:“竹叶青酒?”
云玥一口酒下肚,脸上有些微微的红晕,轻笑着说道:“嗯,这是大舅舅带回来的,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方法,把刚刚酿造出来的竹叶青酒,灌进竹子里面封存,让它染上竹子的清香。”
赵宸看着那棵粗壮的竹子,好奇的说道:“这是怎么灌进去的呢?”
云玥轻笑着解释道:“很简单啊,找一个小一些的竹子,然后用凿子在中间靠下的竹节上部打一个小洞,把酒倒进去灌满,然后用封酒坛的黄泥把小洞封住。必须选用小一点的竹子,这样,竹子在生长过程中就会自己把凿出来的小洞封死,挤掉黄泥,然后就能保证酒被密封在竹子中,等到想喝的时候,在竹节的底部打一个小孔用小管子导出来就行了。”
赵宸钦佩的说道:“鸿尘先生真是聪慧啊,居然能想到这样的方法,这从竹子里面倒出来的酒,不仅有酒的醇香,还带着竹子的特有清香,醇厚香甜,确实是好酒。”
既然是好酒,自然应当多喝一些,所以当颜鸿尘想起来在竹林中存放的酒的时候,已经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没有了,当时明明放了五大坛酒,可当喝的时候只剩下了三坛多一点儿,剩下的却怎么都找不到了。这也让鸿尘先生以为这样做会造成酒的极大浪费,所以这片竹林再也没有飘扬过酒香。
当然这样的结果就是,赵宸喝的有些飘飘然,云玥一开始还有一些对大舅舅的愧疚,但后来喝的多了一点儿,就忘记了,最后喝的醉倒在赵宸的怀里。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坐在碧绿的竹林里,赵宸感受着云玥因喝酒有些上升的体温,淡淡的女儿香传入鼻子里,嘴角一勾,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赵宸自从学会喝酒以后。就再没有喝醉过,但今天看着云玥轻轻的微笑,享受着竹林中的静谧,喝的很醉,很醉。
风谨找到两人的时候,就看到赵宸半拥着云玥靠在一棵粗壮的竹子上脸上还带着微笑。和风谨一块儿到来的颜子桦和颜玉漓轻笑一声,走上前将两人分开,颜玉漓搀扶着云玥,风谨扶起赵宸,但还没等将两人扶起来,一个东西好像勾住了两人,颜子桦掀开赵宸的衣服,看到一块玉佩上面系着两根绳子,分别拴在两人的腰间。玉佩成一个圆形,开以看出乃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打造而成的,上面雕刻的两条飞鱼相互首位相交,栩栩如生,就像八卦中的阴阳鱼一样,只是两个都是乳白色的。
颜子桦好奇的伸出手查看那玉佩,但手熟一碰玉佩竟然裂开了,分成了两块。风谨认出了那块系在自己公子身上的玉佩,开口说道:“公子一直把这块玉佩挂在腰间,原来与云玥郡主的玉佩是一对的。”
颜子桦笑着说道:“这样扣在一起,是两人故意为之还是无意中做到的。”
颜玉漓看着两人微笑着的模样,养着娇嫩的脸蛋儿笑着说道:“他们都醉成这样了,哪里还会能把玉佩扣在一起,应该是无意之中的事情。这不是他们两个的定情信物吧?“
颜子桦看着上面的飞鱼图案,笑着说道:“应当是当年他们两个定亲的时候皇帝所赐之物,那,就应当是他们定亲信物。”飞鱼图案,除了皇家还有谁敢用。
赵宸和云玥被带回了颜府,当然他们在哪儿喝成这样的颜子桦他们是不会说出来的,毕竟自己的鸿尘先生还在,要是知道这两个人是把他好不容易灌进竹子里的好酒倒出来喝掉了,云玥或许不会挨罚,毕竟鸿尘先生是那样的疼爱自己这个外甥女,但赵宸绝对会很惨,最起码那份书单会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