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快速流逝,这三天一来杨凡云曦每日三餐都是素食,着素服。
眨眼之间,三天就这样过去了,明日就是大哥二哥下葬的日子,杨凡此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杨凡和云曦刚刚吃过晚饭准备早点睡觉时,门外传来扈三娘的声音“殿下,三皇子妃,王公公在殿内等候,说皇上亲自派他前来的。”
杨凡皱下眉,对着云曦说道:“曦儿,你先睡吧,我去去就回。好,我等下就去。”后半句是跟扈三娘说的。
云曦点点头,打个哈欠。见状杨凡对着镜子整理一番衣服后才出门,扈三娘跟在身后,走至殿内,看见王公公正焦急的在殿内走来走去。巧儿正在一旁站着,急忙上前笑着对王公公道:“不知王公公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王公公看到杨凡过来,焦急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是皇上让老奴来通知殿下的,殿下走吧,莫要让皇上皇后等的急了。”
杨凡点点头,跟王公公并肩走在一起,后面还跟着十来个手持灯笼的太监,和护卫的侍卫。扈三娘留在殿内,杨志跟着一起过来了。
走至灵堂殿外,杨凡不由得感到背后一凉,略微有点阴森。这个殿是专门用来放置早夭的皇子,早死的皇子所建造的一处大殿。整个大殿都是素色的,殿牌上挂着一溜溜黑布,一个个白色的灯笼挂于殿外,随着风四处摇摆着。
杨凡跟着王公公走至殿内,发现殿内还有这不少人,隋皇在一边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两张灵床,这两张床上鼓鼓的,上面用白布盖着。前面还有两张灵台,灵台正中间分别放着一副画像,画中的男子栩栩如生,英武不凡。可惜!可惜!上面还摆放着数样东西。左右两边各自放着一个瓷盆,郑皇后在一边轻身安慰着跪在灵床右前方一边哭泣,一边往瓷盆里放冥纸身着素服的女子。左边跪着的那位女子就显得比较淡然了,只是眼中却看上去一点灵动也没有,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只是机械的往瓷盆了放冥纸。
杨凡进去后,王公公很自觉地出去了。杨凡快步走到一边对着隋皇郑皇后各自行了一礼后,对着那两个女子行完礼后才劝道:“两位嫂嫂还请节哀顺变,两位哥哥在天上恐怕也不希望两位嫂嫂如此伤心,伤坏了身子,两位哥哥在天之灵恐怕都不会安心的。”
郑皇后双眼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强忍着说道:“老三说的对,老大老二在天上也肯定希望你们能过的开心。”
左边那个看起来心如死灰的女子,脸上依稀还可以看见泪水的痕迹,死气沉沉的道:“小叔说的是,可,可妾身就是就是忍不住心里的悲伤。现在小叔你哥他说走就走了,可要妾身怎么办?”
不等杨凡回答左边女子的话,右边那个女子语带悲切,柔柔的抽泣道:“二郎他死的太惨了,呜呜,这天杀,,的,,贼人,,为什么,,这么狠!人都,,死了,还要糟,,蹋,,遗体。”说完又掩面在一边痛哭起来了。
杨凡一楞,旁边的隋皇走过来,拉着杨凡走到灵床前,语气中充满悲伤的说道:“老三,你给你大哥,二哥都磕几个头吧。你大哥二哥都没有子嗣,守灵也只能让大媳和二媳守灵,一切也只能从简了。”
杨凡闻言毫不犹豫的跪下,正对着左边大哥的灵床,碰!碰!碰!磕了三下。又对着右边二哥的灵床,碰!碰!碰!磕了三下。每一下杨凡都是用尽力气去磕的,声响在大殿内不停地回荡着。
隋皇等到杨凡起身咬牙切齿的说道:“唉!老三你去看看你大哥二哥吧,这是最后一眼了,一定要记着,一辈子都要记着!”
杨凡微微皱眉,没有多说什么,走到左边灵床边,弯下腰揭开上面盖着的白布,杨凡只是看到了一点就惊得放下手中的白布,深吸一口气,揭开盖着白布,杨凡看清了全貌,不由得浑身颤抖,拿着白布的手颤抖着,差点直接把手中的白布拧碎。随后轻轻地盖好,步履蹒跚的走到右边灵床边上,握着白布的一角,颤抖着揭开,深深地看了一眼后,缓缓盖上。
眼前的一幕深深地刺激了杨凡,惨!太惨了!大哥整个人除了头部还完整些,头部之下几乎没有一块是完整的,整个人都要成个肉饼了。二哥更惨,整个人几乎就是一滩肉泥,如果不是血脉相连,恐怕都不能肯定这就是自己二哥。杨凡想象得到,大哥二哥在死前受到多大的折磨,怪不得大嫂二嫂会如此伤心,怪不得娘整个人都像是老了几岁,怪不得父皇整个人都充满恨意,甚至杨凡在隋皇的两鬓上看到片片白发。看到这一幕,杨凡只感觉心底有一股怒火冲天而起,焚的五脏六腑都要爆炸了。记得,一定要记得。这一笔笔的血债早晚都要讨回来,一定要让凶手更惨!
隋皇手背朝后,拉着杨凡走至一边,双眼通红看着杨凡,问道:“可记得了?”
杨凡咬着牙恨声道:“记清楚了,早晚我会把凶手抓到,幕后的,执行的我统统都要抓到。我要把大哥二哥所受的苦难,全部都讨回来。”因为用力过猛,牙龈边甚至流出丝丝鲜血出来。
隋皇身体仿佛被放了气似的,眼角甚至留下一丝丝泪水,浑身无力的恨声道:“爹无用呀!老三,可能我是无法做到这些了,但是爹希望你可以做到,替你大哥二哥报仇,一定要做到!”
杨凡坚定的说道:“父,爹孩儿一定会做到的,为大哥二哥报仇血恨。不过,为什么,明明已经有了九成肯定是他做的,可为什么还不能动他?”
隋皇无奈的摇头小声说道:“老三,你不明白。其中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牵一发而动全身,除非我们能有百分之百的证据,否则这一切做的都是没用的。我是大隋的皇上,整个大隋都是我的,可这只是明面上,大隋内部派系倾轧,有外部压力还好,一旦没有外部压力,恐怕早就乱套了。”
杨凡看着隋皇惊讶的问道:“爹,我大隋十二卫不是大部分都是听命于你的吗?”
隋皇自嘲的笑道:“他们听得是大隋,而不是我,那怕我是皇上,可若是作出对大隋不利的事情,这些大将军听不听那就不一定了。所以说这个大隋我能控制的只有四分,世家豪强占三分,仁寿王占三分!”
杨凡之前听杨荣等人说的时候还不是太震惊,可如今从隋皇口中得知,那真是彻底震惊了,作为皇上居然只能掌控四分!突然想到之前杨慎说的,急忙问道:“爹,你不是一直在防备仁寿王吗?怎么,怎么他还有那么大的势力?”
隋皇看着杨凡耐心的解释道:“许多事情,我就算是反对了也是没用的,上行下效,那些封疆大吏几乎都是根深蒂固的,在当地关系错综复杂,动也不好动,一旦动了,朝堂上那些世家代表肯定反对的一个比一个厉害。老三你记得,对付世家豪强,要么不动,要动就要速度,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