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秋天,是个睡觉的好天气。
梧桐镇村头有一长队人马,敲锣打鼓十分喜庆地往村头张老头家中赶去。
老旧的泥土房中爷孙两人并没有想象中愁眉不展,自然是张老头和春锦丫头,十六岁芳龄春锦丫头长得落落大方,可爱怜人。镇里是除了名的小美人,如果说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形容天上仙女,想来梧桐镇有名的美人春锦便是落入人间的仙风一般楚楚可人。
在梧桐镇度过烂漫少女年华的春锦,这十六年来是却是少有俊俏儿郎上门提亲,只因张员外的小儿子张旭在偶然见到在河边洗衣服的春锦,被她那惊为天人的美貌和笑容所沉醉,当时正值及冠的张旭看见方才十岁便有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潜质,便向爹爹说村头张老头的孙女是我内定的妻妾,张员外见得儿子如此郑重其事的说道,豪爽地大手一挥:“好,爹爹这就昭告梧桐镇,张员外的孙女,是我家旭儿钦点妻妾。”
为此还在村头大放烟花以示庆祝。
张老头自然不乐意的,因为自家孙女不乐意,便拼了老命找到张员外,可否等春儿十六在做打算?
张员外是不同意的,他的儿子告诉他,不妨就等待几年,也显得自家诚意。便答应张老头待得春锦丫头十六芳龄带着千两银锭、五百布匹、两百石粮食、若干首饰前来提亲这日嫁娶。
这一晃就是六年过去了,今日便是春锦十六岁芳龄的日子。
这一队人马领头是胸前挂着大红花的张旭,骑着一匹只能是赵家军身手最好的骑将才能骑乘的枣红甲等大马,威武霸气,独领风骚。随后便是八位力士抬着的大红花轿,足足有客栈一间客房那么大,后面跟着的唢呐、大鼓、千金银两、五百上等蜀绣布匹、两百石精良五谷,足足三百多人的迎亲队伍,还不加那些来看热闹的镇上百姓和一路跟随过来道贺的人,看来今天不只是提亲那样简单的,是要直接娶亲入洞房的节奏啊。
老旧泥土房外,锣鼓唢呐声越来越近,张老头坐在灶台前不紧不慢的往灶台里送木柴,孙女也尽然有序地准备着中午的饭菜,早上起床后,春锦跟爷爷说,中午要请两个人来家里吃饭,便去镇上买来了一些简单的青菜和昨晚在河里抓的一条草鱼,就开始准备饭菜。
张老头心里自然知道孙女要请吃饭的人是谁,可是那小子现在还昏迷不醒呢,难道今天那小子就能醒过来?醒过来由怎么样,能斗得过张员外不成,心里这样想归想,还是说不得的,张老头知道孙女的脾气,已经决定了的事,多半是劝不回来的,只好跟着丫头做就是了。
就差最后一道红烧鱼了,那是春锦最拿手的好菜,屋外震天的锣鼓唢呐,越发的响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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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镇外一条官道上,一队彪骑踏风奔袭,皆是是穿甲带戈往梧桐镇方向飞奔而来。
“都抓紧了时间赶路,若是耽搁了小侯爷所托之事,不用小侯爷问斩,我齐藤便领着你们的头颅回去领死!”为首一骑看着前方的路,大声喝道,手中的马鞭抽向自己胯下甲等大马的屁股,速度更是加快了不少。
“得令!”随后十骑整齐划一的回答,同样的手法加快了飞奔的速度。
为首一人名叫齐藤,是当年跟着赵恒南征北战的第一批军士,如今也不过才是一尉尉首,与其一同参军的只有他职位最低,其他都是副将一职,如今更是在锦州赤锦园说话能够算得了数的人物也有,只有齐藤甘愿在这都尉一职一做就是十几年。
当年大将军如今的庆国锦州国侯又一次出征前找到自己,问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当将军?你的那些个同僚泽袍,至少都是个副将了,你来我帐下当一支骑军大将那是妥妥的,只要你开口,我便给你五万骑军。
齐藤还是没有去当大将军帐下的骑军将军,他跟赵恒指着背面的那座山说:“张都尉的尸体还在山的那边,我要冲在最前面才有亲自找到张都尉的尸首的可能,就是那个您和参军大人亲自帮他女儿给起了个**锦名字的张都尉。”
赵恒看了看西边那座山,说道:“哦,就是那个每次打仗最喜欢冲在最前面的,打仗最凶的,军功最高的张蛮子啊。他啊,那次打仗前我就跟他说了,等你回来,我给你个将军当当,可是再也没有回来的那个张蛮子!脾气跟你一样,找了他好几次就是不愿意当这将军,说什么只有自己冲在最前面,多杀点蛮子,这仗啊自己的兄弟们就不那么难打了,可惜了。有机会我跟你一起去把他的尸体找回来。”
只是再也没有等到那天,天下太平了,没有了仗打,齐藤就一职呆在这一尉当着自己都尉,赵家军中没有一个将领会小瞧这一尉的战斗力。在庆国建国前五年那场腥风血雨的江湖中有这么一个人,外号叫齐疯子,不管是杀人还会冲锋总是第一个,军功最高,每次军中大会,都会有一个只有都尉军衔的人参加,说的话还没几人敢有意见的齐疯子,有时候大将军也会独自拎着一壶小酒找他喝酒的齐疯子,这是在江湖中杀出来的威名。
离梧桐镇越近一分,齐藤心情就越加凝重一份。
这些年自己就像当年的张都尉那样,每次冲锋陷阵都冲在最前面,把前面最大的危险扫除,把后背留给自己的士兵,一次又一次的带领着拳尉十一人活着回到人间。
可以说自己手中这是个兵随便去一支军伍都能当上副将,却无一人离开,所以大家都叫自己这一尉叫做副将尉。前面不远就是梧桐镇地界了,马上就能见到绽放都尉唯一的女儿春锦,记得第一次见春锦的时候还只是一个一岁的丫头,听小侯爷说那丫头现在是镇上的出水芙蓉,今日就要出嫁时心里就更加迫切了,如同十几年的离别就要见到自己的女儿一般迫切。
“春锦,等着叔。叔给你送嫁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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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镇梧桐酒馆今天的生意惨淡,镇上大半人都去看张员外家娶亲去了,也就美人来喝酒了。加上那以往勤快的店小二突然病倒,这一病就是一年,算算今天刚好一年整了,今天也是他那惦念不忘的小情人春锦就要嫁入张员外家了,老板娘去看热闹了,只有老板一个人打理着酒馆惨淡的生意。
那个糟老头就这么伺候那叫石泉的少年这么一整年,以往老道头上只有少许白丝,如今却是完全白了整个,也没有了以往的精气神,一下子就不如了老年一列,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一般。
老板来到茅草房外,想要看看这苦命的师徒二人,却听见屋内传来了说话声,料想一定是那店小二醒来了吧,可是现在能赶得上吗?
没等自己推开茅草房的门,门就自己开了,果不其然,那矿工一年之久的店小二醒来了,扶着她那师傅开门而出,老板看见那叫石泉的少年,张了张嘴,看了眼前的少年石泉,惊得说不出话来。这还是去年受了打击就投河的店小二吗,那一身与生俱来的气质,比起那张员外的大儿子也是丝毫不差啊,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一个武林高手不用释放气数就能压倒一切,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颗杂草一般随时可能在大风中东倒西歪的。尤其是看向自己的那一笑,简直了。这天下舍我其谁啊!
“掌柜的,我和师傅去朋友家吃个饭,今天就不做活了,还望您跟琴姐说一声。”少年口中的琴姐自然就是老板娘了。
“好的,好的。”店老板呆木的点着头答应着,可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师徒俩在镇上哪来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