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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要她负责

卞芳见杨眉吱唔,就说,你别前怕狼后怕虎了。杨眉不想和她辩,有意指了指司机。她说,怕什么,面对面我也不怕,这是明摆着的嘛。杨眉把卞芳送到她住的小区门口,直到卞芳下车,也没有答应以色情引诱罪责难游刃。因为她从已经了解的情况看,这罪责根本就套不到游刃头上。但她真的因此而萌生要纠缠游刃的心计,就是以只有游刃才能说服儿子为借口,要长期占有游刃。理由很简单,因为游刃同儿子去过旅游,不知途中发生了什么事,儿子就得了精神分裂症。从此,只有游刃才能说服他。杨眉要请她照顾他,她若不肯,就可以以“此病由她而起”,来要挟她。还要以“儿子非她不听”为由,挟她护理。再下去的事,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时间磨长了,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她的儿媳妇。

这总比卞芳说的要一巴掌打死她更服人,而且是一箭双雕,了却心头之愿。更长远来说,是堵住了卞芳一家因此而记恨的任何借口。她认为这是神不知鬼不觉,更是天然的合理,正合了那句话,水到渠成。于是,她回到家里,乐不思饭地絮絮不休地向老郎讲述自己发现的天才计划。为了儿子,老郎也只好抹杀天良,默认妻子的设计了。

第二天,杨眉就来找游刃,把她的计划和盘托出。她说,游刃,你人靓,心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脸动,心动。难怪我儿子见了你,就难以自控,到如今得了精神分裂症了。我了解过,这一切,虽与你有关,但没你的直接责任。不过,也不能说,一点责任也没有。美丽虽无罪,但因此而扰乱了人心,总会内疚,总要负些责任吧。比如说,多关心啦,甚至去照顾病人啦。游刃听出意思来了,杨眉摆摆尾,她就知道杨眉拉的是屎,是尿。她说,杨姨,我不是护士,更不是医生……杨眉马上打断她的话说,但是,你比护士,比医生更神,你一出现,他就精神百倍,你一说话,他就俯首是瞻。所以呀,我还是要请你,每天去看他一次。

她说,我那有时间去呀。杨眉说,你不是给人打工么?你辞了这分工,给我打工吧。她没回答,杨眉说,不就是人工吗?你陪郎魂去旅游,是六千块一个月,我给够你七千,够了吧?她说,不是钱……杨眉步步为营地说,不是钱是为什么?你不要忘了我说过,你也有责任呀。她说,杨姨,你让我转告老板,再答复你行吧?杨眉想,给个水缸你做胆,你插翅也飞不出新星。就假慈悲地说,给你一天时间,明早答复我。说完就走了,那是什么商量!

她本想马上告诉火雄,但想到晚上有的是时间,并且也很想把前段时间同郎魂,以及同杨眉、卞芳接触的录像录音分辑成碟,以便急时应用。都说当官两个口,很会说雌雄。有了这辑光碟,就有了最直接的证据,就不怕她大石压死蟹。中午休息,她告诉小姑娘,她不来了,火壮伯来顶她的班。小姑娘说,游姐,你真不容易。

下午睡到一点半,怎么也睡不着了,她开始编辑她与郎魂的无奈交往的材料。第一辑,是郎魂买货退货、停工开工的音像,标题是“周密策划”。内容包括设套、答应去旅游。第二辑,是签合约、两天游的音像,标题是“星海岛、吕化两天两夜游”。内容有合约、活动过程。第三辑,是杨眉要她与郎魂谈话及去医院的情况,标题是“我依吩咐行事”。内容连上午杨眉要她骗郎魂去脑科医院鉴定的情况也在里边了。第四辑,是以后的内容了。有了这套音像,不管以后情况发展多复杂,都是铁证,杨眉无论以权以势,都不能推翻。

她编辑完后,刻制成光碟。深深地吸了口气,洗了脸。近傍晚的阳光从窗**进洗手间,反射到洗脸镜上,洗手间格外光亮。她不由得从镜面上看了看自己,每个黑眼珠中那三点火光如火似电,连自己也心动神颤。她自嘲地用手戽水泼镜说,都是你们惹的祸!她想,火雄也应该回家休息了。为了抓紧加楼的质量,他真累死了,我该去看看他。

她打了他的手机,他说,我还在工地。游刃,你在那?她说,我在家。他焦急地问,出了事?她笑说,不大不小,我今晚找你。他说,行呀。不过,你来看看,我这个监工抓的质量如何?她说,卖口乖,来个飞吻,“嘶”的一声,连着“我就去”。

火雄下到首层接她,几日不见,他好像瘦多了。她心疼地说,怎不注意身体?他用力拍打胸脯说,听听,钢板一块!说着,他们一层层往上看。每到一层,工人们无论老少,尽觉眼前生辉。有人还窃窃私语,这才是真正的老板哩。她装听不见,只是礼节性地摆摆手。他们边上边议,他说,现在是浇一层楼板,砌一层砖,再过两个月,就全部装修完了。她没有回答,他问,你不高兴?她说,因为我,连累你了。他说,那杨眉又来捣乱?她说,这里人多,事情又复杂,还是今晚再说吧。他说,我就相信,你对天大的困难,也游刃有余!

她说,我们到大排档吃顿晚饭怎样?他说,要去就上新星最好的酒楼!她说,火雄,你别忘了,新星虽小,可当过当年世界电器水货的集散地。就是现在正规了,它也有小新区之称……他说,行了行了。有其父必有其女,我上周请游叔吃顿午饭,任他点菜,一人才吃了十三块!她也不否认说,是呀,爸老说创业要知悭识俭,我们现在就找间安静的说说悄悄话就行了。

吃了饭,就到火雄家里。火壮父母要和他们出去吃,他们说是吃过了。游刃还说,伯父,看来又要辛苦你几天了。火壮心知肚明地说,几天无所谓呀,最怕长得像无尾蛇呀。伯母也叹气说,难道说,靓也有罪?古代有王老虎抢亲唧,不信现在老狼也逼上门来?游刃,小心呀。火雄说,妈,你不是叫她游刃吗?不要怕,对付这种事,她是“游刃有余”!火壮伯说,我相信她,但是石大压死蟹,官大压死人,小心为上!火雄说,爸,现在不是心惊惊的时代了,我们正在……游刃怕他说出他们编辑光碟的事,就打断他的话说,我们正在商量法子!

说完,他们进房间,关了门。平常,他们进房间从不关门,这次是怕俩老突然闯入来,过早泄了密,才不得已而为之。做电脑生意的人,家家有一整套设备是正常的事。因为时常要练,要检查,才能工多艺熟。火雄看完游刃编辑的光碟,真想捧着她的脸狂吻。但他明白,她惜身如玉,不到时候,是严防死守的。他盯着她的眼睛说,没有看,我放心,看过后,更放心。不过游刃呀,你说,我们要无端端地守到何年马月?

她说,我看为时不远了。他说,不远也有个尽头呵。她杨眉家人生病,为什么要我们陪着受难?在旧社会,就怨官家凶残,可现在是二十一世纪第八年了……想到这里,我真恨不得同她们拼个你死我活!我们不是无钱打官司,我看不一定是她们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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