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玊墨没想到,刚离别之后,他就遇到此生最恨之人!
“你确定我亲自来拜访他,他就愿意出山?”
“好歹他归隐之后,手里还是掌握着一些人脉,这些人脉正是您所需要的,小不忍则乱大谋。”
“哼,你的中文倒是学的挺溜的,这几年在华夏过得挺快活的啊?”
“嘿嘿,我这不是为了大人的大计吗……”
“少废话,快点带路!”
“是是是……”
对话彻底消失后,他紧绷的神经却没有松懈,只见远处的人影愈来愈近,来势汹汹。
而后面,就是小雪人的住处。
他盯着大队人马手里无比熟悉的猎枪,目光冷了冷。
那个冷疙瘩,伤害了他众多狼族,难不成……
想到这里,男孩就无法退缩,抬脚向他们走去。
“嗯?”
正环顾四周的左歇尔微微眯眼,一把大胡子让他显得有些狰狞。
在他的视野里,一个看起来根本就是野人的小男孩一步步向他走来,仔细一看,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竟然有些熟悉。
是谁的呢……
左歇尔摸了摸下巴,沉思了起来。
然而,此时一旁的瘦弱男人指着小男孩:“喂,你是哪里来的小毛孩?脏兮兮的,还不快点滚蛋!”
“嘶……”
左歇尔左看右看,都想不起那双锐利的眼眸来自哪里。
就在这时,男孩缓缓抬起头,耳垂上的一个银色耳环让他恍然大悟!
这个耳环他记得,有两只,一只在靳家长子的左耳上,一只在幼子的右耳上。
看到上面独特的花纹,还有男孩瘦弱的个子,左歇尔微微笑了。
只见一向冷漠的男人缓缓蹲了下来,抬手摸了摸男孩的脑袋,笑道:“在这里遇见你,算不算是一种缘分?”
“……”
男孩漠视地盯着他,半天都不吭声。
他看不懂,男人眼底毫无波澜的蓝色,只知道男人似乎想带他走。
这样也好,至少,男人已经没有继续往前的兴致。
“大人,咱们……不去找他了?”一旁瘦弱的男子贼眉鼠眼地问道。
左歇尔满足地摆摆手:“不,我有这一个筹码就够了。”
“啊?”
男子不明所以地挠挠头。
左歇尔笑了笑,抬手牵起了男孩的手,低声道:“有了你,本公爵的计划就更加顺利了。”
男孩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只知道他牵着自己往回走,不再光临身后的一座草屋。
也好,这样也好……
……
他学习东西的速度很快,被带回左家,很快学会了说话,文字,各国语言。
他的语言天赋很好,在3年里熟知中文和英文,让左歇尔无不拍手叫好。
“乖儿子,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
左歇尔微微一笑道,说着,将书桌上面的课本扔进垃圾桶。
因为他的乖儿子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所以每一本书看过一遍之后,就没必要留着了。
少年扫了一眼四周,华丽,奢侈,他这三年过着让所有人都嫉妒羡慕恨的日子,仿佛一个真正的贵族。
可是他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一个被好心领养的野人。
在众人羡慕的面具之下,同时是各种鄙夷。
只有义父……
“琪诺已经在大厅等你了,记得不要玩的太晚。”左歇尔慈祥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嗯。”
他迟疑地点了点头,跟着左歇尔走出书房,来到大厅。
刚踏进大厅,一个惊喜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
“玊!”
小萝莉冲他咧嘴一笑,她似乎很喜欢跟自己玩,但……
三年里,他的脑海里无时不刻都浮现着小雪人的身影。
他此生挚爱……
……
后来。
有一次他被左歇尔的二儿子丢进狼窝。
当时他有一种回归自然的感觉,感觉挺亲切的,但同时也明白了左雷的“良苦用心”
哼,他是该谢谢他,还是恨他?
“还是上好的狼种,真是糟蹋了好狼。”
少年摸了摸毛茸茸的狼头,和一群狼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
都是被人抓来宰割的,下场却截然不同。
蹲在狼窝里都能听见不远处左歇尔怒斥左雷的声音,还有左雷愤愤不平的反驳。
“谁叫爹地那么宠他?凭什么!?”
“你个蠢货!要是左玊出了什么事,老子弄死你!”
话音未落,一阵脚步声愈来愈近。
他知道,是左歇尔来了,不论别人怎么反对领养他,左歇尔一直都站在他的身边,告诉他:
“没事的,爹地在这。”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左歇尔慈祥的面孔,十三岁那年,他觉得能被捡回来真是太好了……
这就是亲人的感觉。
所以从那之后,他不再在意别人的眼光,默默地学习黑白两道的事情,只为了有一天能让左歇尔骄傲地说,他的小儿子有多么令人骄傲!
十五岁的时候,他把攻下的北方势力作为左歇尔的生日送给他。
他明白,左歇尔很宠爱他的两个亲生儿子,甚至爱子如命:
“左雷,左霆,以后爹地的一切都交给你们,所以不要再置气了好吗?”
二儿子兴奋地问:“没有左玊的,对吗?”
看着两个儿子依稀的目光,左歇尔哈哈大笑,道:“当然,左家的一切都是属于左家的!”
而他,永远都只是个外人。
明知道左歇尔根本不打算把家产分给他,他还是默默告诉自己,要知足。
但是嫉妒这种东西,会吸食着流逝的时光,渐渐膨胀……
直到二十五岁生日那天,也就是半个多月前。
他知道今天左歇尔会为他办生日派对,所以他准备早点回家,舒缓一下心情也好。
然而,前脚还没踏进别墅,耳边就传来左家长子左霆与他最敬爱的义父左歇尔的对话!
“父亲,您不会真的要把琪诺嫁给他吧?”
左霆目光冷淡地说道:“琪诺可是贵族之女,以后公爵之位非她莫属,那个野种如此低贱的血脉,也配得上琪诺?”
“您要把琪诺嫁给他?我这个当表哥的可舍不得!”
“更何况……”
左霆突然沉下了声音,意味不明地说:“我记得他从哪里带回来的一个女人,最近又喘上了,果真是低等人。”
“哼。”
左歇尔轻哼一声,目光惬意地说:“儿子,这么多年你都不明白爹地为什么这么做?”
“我留着靳家的种,还费大量资源培养他,不过就是为了看他们兄弟自相残杀,华夏的地下势力得来全不费工夫,又能看一出好戏,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