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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此时

麻木的操办着许爸许妈的丧事,因生前许爸许妈没什么朋友,来的都是单位同事邻里邻居的,来来往往除了哀悼许多多的不幸更多的更是同情,寥寥安慰几句便匆匆离去。许多多站在火化庐前,看着本就被烧的面目全非的许爸许妈被推送去又一番火烧不禁哑了喉咙酸了眼睛。出殡那日天色异常的灰暗闷热的让人透不过气。天空一道闪电猛的闪过,随之一阵旱雷响起,这雷声异常的刺耳。吓的所有人均是不禁缩起脖子。只许多多面无表情的捧着许爸许妈的照片立在墓碑前。脑海里全是过往的欢声笑语无聊吵闹,竟也是充满了幸福感,此刻却再也感受不到了。32岁前无忧无虑从未愁过什么,此刻像是积攒了32年的哀愁伤感顷刻间便袭的许多多手足无措。又一阵巨累响彻天地,瞬间雨如倾盆而下,让人错所不及,所有人慌乱的找避雨处。许多多恍若无人般就这么站着,似乎这雨这一切的嘈杂与她无关,她也感受不到。只觉眸中一热,两颊伴着雨水的冲刷随着热泪一起浑浊了视线。“走吧,随我一同重新开始吧”耳边传来一阵低喃,许多多身子一僵却也没了更多的动作,稍后便也当作连日来劳累的错觉。

因为这雨似下不停般的往下倒,送行的人也是失去耐心,更多的是担心自己身体,三三两两的都走完了。许多多跪伏在许爸许妈的墓碑前,再也忍不住的抽泣起来。进而歇斯底里的嚎啕着,任谁听了都是不忍,幸而此刻除了空荡的公墓与她还有冲刷不停的大雨便再无其他。连着几日的不眠不休不食,又这般发泄般的嚎啕,许多多早已身体透支,又这般的被大雨冲刷,最后昏厥,被清扫陵墓的发现时高烧不退,意识涣散时只听嘈杂的救护车鸣笛着,不停的有人问她听见没,可是好累,许多多半开的瞳孔一个恍然又合上了,医院的急救室里心电监护仪显示着许多多微弱的生命气息。直至嘀~~~的一声成了直线。医生无奈的看着许多多,更多的是惋惜,为许多多盖好白单盖过头顶,此刻连为她收尸的人也没有,何等的凄惨。

无忧看着这个转世的自己,这张完全不象自己的面容,平凡又无其,让人难以记住,想着过往的性子真是投胎个千百回好似都改不了。不禁黯然,如若当初喝尽那碗汤,此刻便也是与他人共识相守,可不知为何竟留了那一口,以至于她哪怕转世也无法忘尽前世的情殇。竟是这般的拒绝与他人相爱相守,许是那一刻她便接受不了与另一人相爱厮守便不自觉的保留了那一口。一切都是自己做的。怪不得任何人,只是可怜了许家那对两老,她是天边尽头陆地之初间世间唯一一颗无忧树上修行开花结果的无忧尊者,自是尊者开始便不知亲情为何物,无父无母,又如何这般被人悉心呵护至此。不想这一世竟这样草草的结束了。无奈的一声叹气引起急救室里一阵清风,让还未离去的医生护士一个冷颤,匆匆忙忙收拾了快速离去。

“我寻你,上至洪荒之初,下至如今之时,现下可否随我回去”。那声音低沉空灵似远方慢慢飘至耳边,无忧猛然回身,便落入一个怀抱里。

心口一疼,似提醒着什么,怔然中便醒了醒神。轻抬玉手缓缓的后退几步,抬头间又撞进了那双眸子里。无忧甚是恼怒自己的不争气。却也是不落下嘴上的便宜“怎的?回去做甚,好让自个儿的心口多挨几刀?”虽说巧问却也是肯定。

千尘静静的望着无忧。那眉间的舒缓从未因着世间动态而拧结过,那双眸子清亮而无忧,那双唇总是微微扬着,总一幅天浊地浑,唯我无忧的姿态,真真应了她那无忧尊者的名号。

“现下了无牵挂,又无羁绊,你想去何处”

“总归是无法与你再有交汇之处便好”云淡风轻的语调,唇畔微杨,移步窗前,一个往前便穿过墙面悬浮在空中,清亮的眸子望着一颗桂花久久无法回神。

“这怕是比那天之尽头陆起之源的无忧树中再修行出一个无忧你来还难”眼眸中一如既往的戏倪,让人难分真假。他曾说过:这有什么难的,对你我从未假过,你若分不清便当它们全是真的就不怕了。可后来才发现没一句是真的。

“这有什么难的,灭了元神,毁了修为,再挫了肉身,就有那么些可能重修一个无忧来。”淡淡的却是何等的认真,慌神间下鄂一丝微疼,头被强迫抬起看着那双深深复杂的双眸,此刻也是散尽世间千尘充满了愤怒。直直的盯着那双认真毫无杂质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说着“你!敢!”

“这舍不舍的事情,又谈什么敢不敢?”清亮的眸子竟也染上了一抹凄楚。轻轻的拨开钳住自己下鄂的那只手,飘至桂花树前,轻捻这桂花枝。

千尘的心也为之轻扯了一下,终是千万年红尘世俗里修行成为上尊的神。心中万般心疼,面上也是毫无动静,一派玩世不恭的神色。

“即不舍,又无法决绝,那就给你我一次生生世世无悔的机会吧。”第一次无忧从千尘眼里看到了认真。让无忧觉得这一切都是错觉。

“此次一番大火再怎么也要恨上你一阵,可我发现我恨不起来,就像当初这里的一把刀,如此清晰的疼到心肺,却还是恨不起,只怨自己怎是这般的没用,连恨一个人都不敢,只会怨,还不得明目张胆的怨,这窝囊气也是足足的够了”话语间也是轻折了一只桂花枝藏入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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