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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足够的学识1

亓元磊的妻子这时走了进来,看到门上的尖刀吓的脸色发白。我哆嗦着嘴唇问亓元磊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妻子受惊的模样,亓元磊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转过头对林洪和张丽说道:“你们回去吧,我刚才已经和她说了,把最西面那间空房给你们收拾好,你们在那里对会一晚,也好好想想,能不能让我和你们一起去,我只会是一个帮,不会成为一个累赘!”

林洪坐在窗前再次翻看王教授的手稿,除了他已经看懂那些部分之外其它的符号和天书无异,张丽在收拾床铺,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害羞,还不时的想起受伤的父亲,可以这么说吧,林丽此时的心里如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如果她的倔强是出自理智,那她也不会像眼下处于这种进退维谷的境地。可惜她的勇往直前多半是受感情的控制,她只能听到心里的声音并顺从这声音的指引,而从不知克制它。不管她是怎么想的,也不管林洪是不是能活过明天,但身处这样的暖昧的深夜,陌生的环境使他们对彼此都有一种渴求。这种渴求一直在他们体内,就像草原上空盘旋的苍鹰,只等猎物出现就会伏空而下,而此时的他们就是那可怜的猎物。林洪的手像深秋的落叶一般轻轻滑过张丽的脸,就是那一片落叶,张丽看到的冬天的寒冷,那直泛骨髓让她忘记了自己在胸腔中跳动的心,也忘记了奔流在血液中的生命,她的灵魂以然出窍,悬浮在头顶上方看着这个曾经是自己,如今却变的陌生的自己。那渴望远航、渴望升华灵魂随着窗外呼啸的劲风,与整个草原一起舞动。她不再在心里嘲笑亓元泰口中那个缠人的嫂子,她一点点升高,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惊呼出声,此刻,她承受了世界全总的重量在等待狂风过后的宁静,她怕一出声,这宁静就会烟消去散远离自己。

林洪躺在床上,身旁是像玉石一般光滑的张丽。一种想做丈夫的冲动席卷了他的身体,他把生命通过那种奇妙的方式注入了他心爱的女人体内,从这个时候起他就是一个男人了,他不再属于自己,他保有生命,付出了灵魂。他用爱在那个曾等了他三年,如今就躺在身侧的女人身上留下了印痕,生命合二为一。

草原的清晨是诗歌的韵律,它与城市清晨相比,同样的无声中少了些许匆忙,平添一份对安逸的向往。初升的阳光穿过简陋的篱笆投下红腻的影子,亓元磊的妻子早早的起来给马添料,之后一个人站在篱笆旁边偷偷的抹眼泪,看到张丽从房里走出来,她赶紧装出一付笑脸,可那又红又肿的眼睛说明了一切。她也知道瞒不住了,就主动的走到张丽身边,拉住张丽的手说道:“妹子,他昨晚都和我说了,你们让他去吧,他有些傲气,但很勇敢。他是个好人,不会起什么坏心!”

其实不用听她说话,就是单单握住她的手,张丽就能感到那份草原人的质朴品性,虽然有无法言说的不舍,但这个女人知道孰可为,孰不可为。她们都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男人可以不顾一切的女人,同病相怜使彼此感到一种戚凄。

早饭过后,亓元磊收拾停当,整装待发。他知道家族祖祖辈辈重复着同样命运的历史就要结束了。从此后,他们家族将会壮大,像门前的桦树一样开枝展叶。老人不再受诅咒的折磨,年轻人不再为老人揪心。亓元泰将那截断碑放在汽车后坐下面。对亓元磊说,“哥你放心,家中有我呢,也不要担心嫂!”张丽觉得他这话虽然是想故做老成,但还是有点孩子气。亓元磊拍了拍弟弟肩膀,弟弟也挺了挺他那并不健硕的腰。亓元磊的妻子若有所思的站在门旁,张丽看着这个女人,也想到了自己。在他还没有离去之前,她就开始了等待。她站在那里,不忍离别,不想说再见,男人走了,自己随之而去的是真正的生命。

楼兰,那朵被时光风干的大漠之花。他们一行三人要探寻它的密秘,他们不知道,在车子启动的那一瞬,他们就已经驶向没有未来的远古。他们将会见到一个与眼前一切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带着这个世界的阳光和风的气自己,回到在那片土地的鲜活之中,有爱,有恨,在战马铁蹄的蹂躏下,有渴望安宁的人们。

一片片裸露出沙岩的土地,像草原上的伤疤。驶出草原,跨过弋壁,紧连着的就是大漠。不管是哪种土质,只要你身在其中,都会被这里的平坦辽阔所征服。

我们现在拥有的生命可以说是一种取之不尽的源泉。一切都因生命而形成,一切都为生命而存在。如果你有足够的学识,有能力在心里罗列一下我们所创造出的物质的列表,那个上帝应该排在第一位,我们创造了上帝之后也就有了文明。想像中的上帝应该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可最近张娜越来越觉得上帝应该是一个孩子。

自从姐姐张丽丽和林洪外出旅游之后,张娜就搬回了娘家。这让两个老人开心不已,那个一岁多一点的小外孙跳来蹦去,使家中多了许多生气。黄建是个精明的人,家中过的挺殷实,自已在一私企中担任要职,他爱自己的妻子,爱自己的孩子,爱他们共同组建而成的家。这了家他可以去做一切,哪怕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外。

张娜又怀孕了,正如黄建所想,他一直想再要一个孩子,最好还是一个女儿,他喜欢女孩儿。那样女儿就有伴了,他再也不会在才一岁半的女儿黄莹眼中看到那小小的动人心魄的寂寞。张娜从卫生间穿着睡衣出来,看到黄建抱着女儿已经睡去,一大一小两张脸在灯光下都显得那么柔和安祥,她探过身亲了亲他们。然后坐在床边想像着肚子里正在孕育的小生命会是个什么样子,第一次生孩子时没经验,在她所得知的关于生孩子是如何如何痛苦之类的话,在还没有临盆之前就已经把她吓的半死,还记得那天,她战战惊惊的躺在医院妇产科的床上,看着进进出的护士和妇产医生那双平静的眼睛,竞然昏昏的睡了过去,尽管医生说她那是暂时的休克,可她却死不承认。“反正我一觉醒来,孩子就躺在身边了!”她总是这样骄傲的对别人说起她生孩子的以历。她在心里默算着孩子出生的日子,这一算,她觉得有点不对头。怀孕的日子与行房的日子吻和不上,整整提前四十天。但她可以对天了誓,她的行为经得起考验,这个生命来的如此奇怪,她不由自主的在记忆中搜寻四十天的那几个晚上。

姐姐刚走的那天,她就忙里忙外的收拾家里的一切,本来不用大费周折,但张娜不喜欢那些单调的颜色,所以全都换成她情有独衷的粉色。“这下家里可喜庆多了!”母亲咧着她那没装假牙的嘴,高兴的说道。在给自己换床单的时候,她看到床上似乎有东西在动,也许是黑色的窗帘拉的太紧了,阳线不好产生的错觉,那时她并没有在意,如今回想起来,那东西却很真实。那夜,她独自一人射在床上,久久不能睡去,她已经习惯了婚后的生活,习惯有黄建在身边陪伴,习惯他身上的味道,还有那个散发着奶香又软又滑的孩子。她很久才睡去,做了个这辈子都羞于向别人提及的梦。梦中躺在床上的女人不是自己,而是姐姐和林洪,她躺在黑色的窗帘后面窥视着他们,但窗外的月光出卖了她,自己那影子在房间的地板上被拉的如此长,姐姐发现了她,向她走来,在姐姐试图拉开窗帘的一刹那,张娜惊醒过来。没有黑色的窗帘,月光倾泻在粉色窗帘之上,像淘气的女儿,像最初相识时的黄建。被子无端的被抛在两米之外,这有点匪夷所思,她猛地坐起,才发觉身体里有种冰凉的东西,就在小腹里盘旋,一股小旋风一样,嗖嗖的直往外冒冷气。她惊奇的发现,自己怀孕的日子就与那个时间相契和。

对这件事,张娜守口如瓶,就算黄建信任自己,那也不见得能接受这一荒诞不经不事情。爸爸坐在那里又开始对着黄唠叨。“张丽怎么还不回来啊?又没一点消息,你说她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不知道替别人想想呢?要我说啊,虽然她是姐姐,可她就不如张娜省心!”黄建是个好的倾听者,在岳父喋喋不休之时,从不插嘴,也不发表意见。他总一脸沉醉的坐在那里,全神贯注的沉浸在老人的声音中,尽管是左耳进右耳出,但他那付表情还是让老头子很受用。就因为这个,张娜很感激黄建。从他也搬过来之后,爸爸变的开朗多了,他抱着小外孙女从不知道疲倦,任他淘气的拉扯自己那满是皱纹的脸,每当这种时候,旁过都站着微笑的母亲,真是一幅充满温情的完美画面。她不能说,只要话一出口,就会在家中引起轩然大波,而自己也解释不清,她问心无愧,不管问题出在哪里,自己也是一个稀里糊涂的受害者。

张娜一如往常,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有一晚她对坐在电视前的黄建说:“今天爸又和你说什么了?”黄建马上故意做出一付垂头丧气的样子,无精打彩的说:“和昨天一样!”

“嘿,你这个家伙,原来一切都是装出来的,我爸说的可都是真理,没事躺着琢磨琢磨,受易一定非浅!”林洪说道:“你爸真是个天才,他能把昨天和我说过的话,在今天又一字不错的再和我说一遍,那声调,那语气,那神情,啧啧……我都在他的声音中听出了永恒。”张娜呵呵笑着,一屁股礅在黄建旁边故做深沉的说道:“年轻人,不要太自以为是,在虚心聆听长者的教悔。”边说边做出捋胡子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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