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行李不多。
其实也不是不多,换洗衣物什么的都在楼上,但经过昨晚那样惊心动魄的场面,我一个人实在不敢上楼。
虽说是女仆,我也算半个女主子,但难保男主子不在,女仆会趁机吃了女主子上位。
安全起见,最后我就在一楼溜达了一圈,从冰箱里搜罗了一些好吃的肉干山竹车厘子之类,就准备逃走了。
嘿嘿,也算不上逃走,我这可是光明正大的走。
怪只怪宋僵尸太过糊涂,居然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我腿脚健全又不傻,肯定会溜之大吉嘛。
一面啧啧称叹我的机智,一面在厨房翻箱倒柜寻找塑料袋——我需要一个袋子来装这些贵气的食物。
“太太,是在找这个吗?”
找了半天没找着,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幽灵般的声音。
浑身血液仿若凝滞一般,我木僵了一会儿,背后递过来一把塑料袋。
而那递过来的手,青紫青紫,瘦削得能看得清瓷白色骨节!
我咬着牙转过身去,喉咙里抑制不住呜咽声。
是女仆……
女仆长发遮脸,露出一双空洞的眼对着我,手上的塑料袋一动不动横亘在我眼前。
我看过一些电影,说是遇到僵尸就屏住呼吸,这样就会被无视。
……很特么蠢得,我照做了。
“太太,你是呼吸困难吗?”说着,那僵尸女仆竟伸出另一只手,过来探我的鼻息!
我立马大口大口呼吸,抬手抵制她的靠近,脑部充血,言语也有些紊乱:“不不不,我很好,你、你上楼去吧,别、别看着我……”
“哦。”女仆很听话,缩回手去。
那双空洞的眼,浑浊的眼珠子似乎转了转,没有聚焦,没有定向。
“这个还要吗?”说着又扬了扬手中的塑料袋。
我两只手指夹过来,点点头:“你、你上去吧。”
“嗯。”女仆僵直地转过身去,动作机械地往门外走。
我惊奇的发现,她那满头毫无光泽的乌黑头发,居然已经拖地了……
这多吓人啊,要是不小心踩了一脚……不知道她会不会痛的鬼叫。
于是在她缓慢出门的过程中,我鼓起勇气,善意提醒了一句:“内个……”
她反应很是“机灵”地回过头,只留一双眼对着我。
“你、你可以尝试把头发扎起来,可能会方便一些。”
她微微偏了偏头,似乎是作思考状。
“太太吩咐了,我就照办。”
说着,她就开始原地扎头发了……
那一地乌黑啊,看得我莫名心悸,转而看向她逐渐扎起发,渐渐清晰的脸时,我整个人都凌乱了。
别!别扎了!
我的天……嘤嘤嘤,我还小,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娇小瘦削的脸蛋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
肥厚黄腻的蠕虫,一头从耳朵缓缓爬出,长度不可估量,钻进皮肉腐烂只剩干骨的鼻孔里,糜烂的唇角呈现紫黑色,细线般的黑色小虫来回逡巡,如密密麻麻瘆人的亲吻……
皮肉稀疏的脸,发黑的骨头,发间穿梭蠕动的虫卵。
呕……
我转身就冲洗菜池里呕吐,剧烈呕吐!吃得所有食物全都吐出来!脑子里不干净的影像也吐出来!
“太太,您怎么了?”
我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头也不回地喝止:“走开!”
“你上楼!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现在立刻马上!”
我甚至能想象到她说话时,口腔里不断纠缠打斗的虫子们……
良久,我整个人紧绷地有些僵硬,从头到脚都麻了。
身后也再没有异样的声音,我瞧瞧撇过头去,整个一楼一览无余。
呼,太特么刺激了,再待下去不死即疯。
我拖着麻木的身子,毫不犹豫地走向大门,这鬼房子里的东西我一样都不想带走了,除了我自己。
然而,宋僵尸就像是提前料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