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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雨夜黑衣人

借着蜡烛的微光,颜如月看到持剑的黑影是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他从头到脚包裹在黑衣中,只露出一双眼睛。因为外面下了大雨,他戴着斗笠,但他的黑衣仍然湿透,滴滴答答落下水珠。

危急时刻,颜如月并不感到害怕,黑衣人的身形,让她觉得无比熟悉,甚至亲切。

在利剑的逼迫下,颜如月退回屋中,黑衣人也随着进了屋,顺手关上房门。

于宝屏见此变故,大惊失色,正要喊叫,却觉得冰冷的剑气已逼到她身前,她完全没有看清黑衣人是怎么移动到她身边的。

“不要出声。”黑衣人压低声音说出的四个字,像一声闷雷,震得颜如月心头一颤。

这个黑衣人的声音竟然和穆雨一模一样。颜如月紧紧盯着黑衣人,想看清他的容貌,可蒙面的黑布把他的五官遮得严严实实,只留出一双眼睛。颜如月追索着黑衣人的眼神,她多么希望见到和穆雨一样的温和的眼神,可惜屋内的烛光太过昏暗,黑衣人又隐在角落中,无法看清他的眼睛。

“二位姑娘,在下并非歹人,只是被仇家追逼,无意间撞到二位姑娘。只要二位不声张,引来其他人,在下自会离去。”黑衣人声音柔和低沉,充满磁性。让颜如月恍惚间仿佛回到现代,正和穆雨对坐谈心。

于宝屏吓得瑟瑟发抖,颜如月神思飘渺,也不答话。黑衣人以为她们吓坏了,尽力用和气的语调说:“在下确无伤害二位姑娘之意。今日二位放在下一条生路,来日定当报答二位救命之恩。”

窗外一片嘈杂,风雨声夹杂着马蹄声和喊叫声:“包围客栈,挨屋搜查,不要让人跑出去。”

颜如月回过神来,望望窗外。火把的光芒照耀着客栈门前的一队人马,在风雨中队列整齐,分明是锦衣卫的士兵。

“公子放心,我愿助公子一臂之力。”颜如月环视屋子,见屋里有个一人多高的衣柜,她走到柜子前,拉开柜门,“请公子到柜中隐藏,我想办法不让锦衣卫士兵进屋搜查。”

黑衣人一怔,似乎没想到颜如月会如此尽心帮他。“姑娘若诚心助我,不必阻拦锦衣卫搜查,这样反而使他们生疑。姑娘只需拖延半刻钟,让他们晚些进屋,在下自有办法逃脱。”说完,黑衣人一闪身隐入柜中,柜门随之关闭。

黑衣人的动作快得颜如月根本看不清,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外面风雨大作,黑衣人的夜行衣被雨水浸湿,滴落在地面上点点水渍。颜如月见状,端起洗脸盆,在地面上胡乱泼了些水,然后端着剩下的半盆水走到门外。于宝屏心中害怕,不敢和黑衣人一起呆在屋里,也跟在颜如月身后出了门。

靠近院门的几间客房已经被砸开门,有士兵进屋搜查。几个士兵正朝颜如月住的房间走来,颜如月素手一扬,半盆脏水向士兵泼去。

为首的士兵一惊,闪身躲开,大喝:“什么人敢袭击官兵?”几个士兵向颜如月围拢过来。

颜如月见状大叫:“小福子,快叫你家主子来救我。”

住在隔壁房间的慕容琪听到喊声,夺门而出,护在颜如月身前。

士兵们见眼前公子身形极快,看来武功不弱,纷纷停住脚步。领头的士兵问道:“你是什么人,敢阻拦搜查?”

慕容琪朗声说道:“叫你们的长官来回话。”

士兵们正迟疑着,小福子在慕容琪身后叫道:“快去,叫当头的来,就你们几个,不配在我们爷跟前回话。”

锦衣卫的士兵见多识广,见慕容琪衣着华贵,说不定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连忙跑去找他们的上司。

一个四十开外的精壮男人快步走来,他身穿淡金色的飞鱼服,因大雨而沾上点点水渍,头上的斗笠沿不停地滴着水。男子摘下斗笠,定晴一看眼前的公子,大吃一惊,急忙单腿跪下,施礼道:“属下锦衣卫副指挥使林寒,参见越王殿下。”

“本王当是谁呢?原来是林副指挥使,你深更半夜包围客栈,意欲何为?”慕容琪轻笑出声。

“下官是为捉拿钦犯。”

“不知大人要捉拿的犯人所犯何罪?”问话的是颜如月,她迫切想要了解屋里黑衣人的情况。

林寒见是个打扮平凡的女子发问,打量了她一眼,并不答话。

“本王也很知道林副指挥使如此兴师动众,要抓什么人?”

越王问话,林寒不敢不答,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吐出声音,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莫非事关重大,本王无权知悉。这样好了,明日本王去参见父皇,表扬林大人雨夜缉凶的辛劳,顺便打听一下林大人捉拿何等罪大恶极之人,以解本王好奇之心。”

“末将要抓的并非要犯,只是……”林寒凑到慕容琪耳边耳语一番。

慕容琪听完大笑不止,语带嘲讽:“林大人的差真是越当越糊涂,就因为滕王私自出宫,与人密谈,你就要把那人抓起来严加审问。本王也是私自出宫,林大人要不要把和本王说过话的人都抓来审一审。”

“末将不敢。”林寒脸色发黑,心中暗恨眼前这位皇子为何如此不上道,把这等背着人的事情大声嚷嚷出来,“滕王怎能与殿下相提并论,末将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行事。”林寒将“皇后”二字咬得极重,提醒慕容琪,你是皇后的亲生儿子,滕王可不是。

客栈老板慌慌张张跑到慕容琪面前,一脸难色。“客官,不好了,您的马不见了。”

“紫烟?”慕容琪大惊。

“殿下,我刚才听紫烟叫声有异,正想出去看看,不想遇到搜查的官兵,耽搁了。”颜如月火上浇油。

“紫烟是西域汗血宝马后裔,珍贵无比。林大人,快让你的手下去为本王寻找。”

林寒愣住,没有马上行动。他的目标是捉人,分出人马去找马,让要抓的人逃脱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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